林砚身上没有力气,他沉默着,没出声。
柏珩箝制着林砚的下颌,他盯着林砚红肿的唇瓣看了几秒,骤然俯身,即将亲上林砚时,门外突然传来重重的敲击声。
柏珩忽然想起和沐澜定下的协议。
两人都想将林砚占为己有,不想和其他人分享。
柏珩的胸廓重重起伏了下,偏头亲了林砚的面颊,额头轻抵在林砚的额头上,轻声反问:“宝宝,怎么给谁都一幅好脸色,到我这里,就变成这种冷脸。”
林砚嫌恶地皱了皱眉。
柏珩盯着林砚看了几秒,骤然拉开和林砚的距离,脖颈上鼓起了青筋,淡声反问:“又不高兴了?”
他冷笑一声:“被我亲一下,就这么恶心。”
林砚没有力气,沉默着没说话。
柏珩越说越起劲,他骤然箝制着林砚的下颌,讽道:“那我/上/了你,弄/你一脸,你岂不是要跳楼?说话啊?”
柏珩声线越发冷,冷静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癫狂:“在他那里就能说话,在我身边说不了话。室内都有监控,我在监控里看着呢,又是让他喂饭又是让他抱的。我就亲一下你,就恶心住你了?”
林砚发觉男生越来越烦,他冷着一张脸,刻薄道:“你没打狂犬疫苗?”
柏珩胸廓起伏了下,倒是冷静下来,身下也越发精神,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单手抱着林砚的腰,从后背揽住林砚,下颌抵在林砚的肩上,好长时间,声线嘶哑:“嗯,没打狂犬疫苗。”
林砚懒得理他。
柏珩也没再说话,他静静地抱着林砚,听着窗外的海浪声。
还有十八天,船只就能到达蒙特家族领域下的孤岛。那个时候,就没有其他狗过来抢林砚了。
柏珩安心几分,他蹭了蹭林砚的脖颈,歪头舔了舔林砚的肩颈,轻声道:“宝宝,身上好香。”
林砚本来就精神不济,合著眼睛,几乎要陷入沉睡。柏珩直接将林砚锁进怀里,轻拍了下林砚的背,轻哄道: “宝宝。”
佣人战战兢兢地过来送餐,努力忽略掉站在门口的二少爷,又艰难忽视掉抱着人的大少爷,充当聋子和哑巴,快速离开三楼局域。
林砚中途醒来了会,他察觉到男生没换人,眸光闪了闪,他刚想说话,男生又冷漠地要给他喂饭。
林砚不想吃。
柏珩盯着林砚看了几秒。
药物没有其他副作用,但研究人员刻意嘱托过,需要多补充能量。但就照林砚这个吃饭的量,养个猫都比他吃得多。
柏珩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林砚,冷漠道:“不吃就不吃,谁惯得你这么娇气,吃个饭,什么都挑,什么都不吃。”
柏珩不再说话。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林砚靠坐在床边,黑发落在肩颈上,淡蓝色的衣领微微敞开,雪白的肩颈若隐若现。他在学院里衣服上的扣子惯常是要扣在最上面的,清清冷冷,如今这幅模样,交杂些温柔的欲感。
柏珩的目光凝在林砚的肩颈上,他深呼吸了下,偏了偏脑袋,突然半跪在林砚的床边,伸手捏了捏林砚的脸:“吃吧,祖宗。”
“吃吧祖宗,吃个饭,让别人跪着给你喂。真把我们当成你的御前太监了。”
柏珩顿了顿,冷硬开口:“再不吃的话,一会儿给你输葡萄糖。”
林砚别过脑袋:“我不吃。”
柏珩胸廓起伏了下,强调道:“没给你放药,真当自己是铁做的,什么都不吃。”
林砚未穿书前,他年幼的时候,武力值并不高。朗格先生从来不养闲人,扔给他们这些小孩子的饭都是又馊又少,其余孩子越饿越面黄肌瘦,最后死在野兽的肚子里。
但林砚可能是习惯了饿意,他没有早早死去,反而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举掀翻了大部分的孩子,又因为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成功入了朗格先生的眼。
林砚的待遇提高了很多,但他的胃似乎饿小了许多,每次只吃一点,都能饱腹。
林砚被柏珩烦的,他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点。
柏珩不习惯这样跪着,蓦然站起身,臂膀直接将林砚圈进怀里:“惯得你,什么都不吃。肉制品不吃,海鲜也不吃,连蛋白质都不补充,你想升天啊,祖宗。”
他伸手摸了下林砚的腰,嘀咕道:“怪不得这么痩。”
柏珩给林砚喂饭,刻意强调道:“还有什么不喜欢,不喜欢可以给我说。”
林砚推了推柏珩的手。
柏珩自然放下叉子,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林砚的唇瓣,威胁道:“明天还吃这么少,我就让人给你输葡萄糖。”
林砚没接他的话,冷声道:“出去,我想睡觉。”
柏珩捏了捏林砚的耳朵,气笑道:“真是用完就丢。”
林砚没再搭理男生,他能听到男生根本没出房门。林砚没在意,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视野里漆黑一片,他思考了会,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林砚的视野都是漆黑的。朗格先生审讯犯人的时候,最喜欢用“熬鹰”的方法,击溃犯人的认知。
林砚一旦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事情,就会不自觉磨灭任何意志,依靠其中一个男生,浑浑噩噩度日——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林砚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不要陷入沉睡,努力思索着对策。
林砚身体还提不起劲。
时间一天天过去。
林砚发现,柏珩和沐澜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单数是柏珩,双数是沐澜。
一个男生呆在他的房间时,另外一个男生就会呆在门外。这两个男生还是很喜欢让他吃饭,林砚没有勉强自己,随意吃了点东西。
又过了一天。
林砚只接受了双数男生的投喂。
沐澜突然发现,林砚变得很依赖他。
无论什么时候,吃饭或者做其他的事情,林砚都会自然的伸手,抱住他的脖颈。林砚身上的香气几乎裹挟着沐澜的身体,他迷迷瞪瞪地抱住林砚的腰,很长时间都不松手,有时候甚至忘记了和柏珩约定的时间。
柏珩像个幽灵似的打开了门,站在门边,大半身影都被阴影遮住,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们,嗤笑道:“是我打扰了你们吗?”
沐澜不情不愿地起身。
林砚偶尔还会牵住他的衣角,沐澜霎时两眼发直地不想走,柏珩就站在门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看。
沐澜勉强离开,又站在室外,绿眼睛幽幽地盯着门口,蹲在门外,一言不发,直接打开了监控视频。
林砚对柏珩好像越发爱搭不理。
沐澜的绿眼睛里闪过些惊喜。
但柏珩是个不要脸的,说着话,就要强吻他老婆。沐澜气得站起身,就要踹门,还没来得及踹门,他发现,他老婆就扇了柏珩一巴掌。
沐澜眼睛发直,心脏狂跳,喜滋滋地想,看来还是他更讨他老婆的喜欢。可沐澜没高兴几秒,他又阴沉下脸——柏珩怎么那么好运呢,他老婆都好久没打过他了。
他也想要他老婆扇他。
可他老婆最近好像很喜欢他,都没再打他了。沐澜又高兴起来,他喜笑颜开地蹲在地面上,逐帧地观察着监控里老婆的面容。
黑发乱七八糟的样子。
衣领微微敞开的样子。
瓷白的皮肤泛起红意的样子。
除了显示屏里还有柏珩那个死人。
柏珩和父亲出生的时候,就应该在棺材里出生,然后深埋在土里,挂在墙壁——他一定会满面愁容,双手拿香,浑身颤抖地去祭拜他们的。
沐澜满面笑容地思考着。
和沐澜的春风得意不同得是,柏珩非常烦躁,他是一个情绪内敛的人,脸上的情绪越发懒散,心里就越发暴躁。
凭什么?
林砚都被蒙住脸,都认不出他们了,还能“喜欢”上沐澜。
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男朋友关系就这么紧密吗?
柏珩不相信,他反覆试探林砚。
林砚只偶尔和他搭几句话,其余时候,更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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