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老七这帮人赶来,一伙干瘦像猴的家伙车上载着一支精心打扮的啦啦队,他们才勉强停住。
双方各怀心思地打了个招呼。
老七声音尖利,率先开口:“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快开始吧。”
熊哥笑眯眯地应了一声,环视了一圈四周:“都准备好了吧?”
十二月底寒风凛冽,枯枝落叶随风簌簌摇曳,四周天黑沉,路灯的光苍白刺眼。
不远处,与双方各自保持了一定距离的喻逐云疲惫倦懒地挂断了电话,跨上了铃木。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晚上,有许多人试图联系他。
陈明瑞,老高,以及陌生号码……但他一个都没有接。
身旁一辆辆的摩托车也启动、点火,轰隆隆的声响响彻天际,人群喧闹欢腾。
在正式出发之前,惯例由老七带来的那帮啦啦队“下注”。
一个个涂着鲜艳口红的漂亮女人娇笑着走近,准备为心仪的车手献出一个吻。毕竟比赛结束之后,成功押对赢家的人将分得百分之十的佣金。
她们几乎都一眼看中了鹤立鸡群的喻逐云。正要贴上前时,眼前眉目锋利俊逸的少年却冷冷开口。
“别碰我。”
场上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啦啦队长玲姐有些惊讶,她走到喻逐云的车旁眨眨眼,笑道:“太不给面子了吧小帅哥,姐姐们是想鼓励你所以才压你的呀。难不成你嫌弃我们长得不够漂亮啊?”
喻逐云扣上头盔镜,头都没抬:“到底开不开始了?”
从未有人这么冷硬地拒绝过应援。
女孩们忍俊不禁,其余车手们却神色各异,盯着喻逐云的视线多了几分不善:
“你还挺狂的嘛黄毛小子,连送上门的美女都不要,这是以为自己已经赢了,生怕别人分走你的钱吗?”
场上登时发出一阵哄笑。
喻逐云没开口,黑黢黢的眸里没有半分情绪。
他冷冷地扫过一眼身侧众人,左手离合右手给油,排气孔内霎时发出阵阵暴怒的低吼。
“不好意思啊小帅哥,姐姐就随口一说,你不喜欢就算了嘛。”玲姐心一跳,笑嘻嘻地打圆场,她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个比她小许多的少年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
“姐妹们,赶快下注啦,比赛马上就……”她的下半句卡在嗓子里,忽然看见了从不远处走来的少年。
少年规规矩矩地背着书包,戴着米白色的毛线帽,脸蛋白净乖巧,跟童话里的小王子似的。
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十分坚定。
玲姐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有点惊讶,扑哧一声笑了:
“……这是谁家的小弟弟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摩托车上的几人还在舌.吻,多数男的都不规矩,吻着吻着就把手伸进女人的衣服里,旁边的人不仅不害臊,反而兴奋不已地看热闹,场面简直淫.乱不堪。
有人听见玲姐的惊呼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少年,霎时被他的容貌惊艳了,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哎哟,你是过来跟我们一起玩的?”
南晴没有理会那人,只是抿住唇,看向背对着他的那道黑色身影。
像是有某种预感似的,那道沉默而冷倦的身影缓缓回头。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不是的。”
南晴仰起脸,声音柔软却固执:“喻逐云,我们走吧。”
第20章
喻逐云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刺目的路灯白光下,南晴的眼睛剔透晶莹,仿佛能装下浩瀚星河,却又只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他攥着书包带乖乖地站在原地,垂耳兔一样闯进龙潭虎穴,丝毫没有半点自己会被轻而易举吞吃的自觉。
喻逐云登时有些恼火。
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南晴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他勉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扭过头,佯装没听见。
一旁的人也渐渐从热吻和看热闹里回过神来,玲姐上前逗趣:“小弟弟,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好像没有这个人哦。”
“嘿嘿,谁说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改名叫喻逐云了。小弟弟,我跟你走吧,怎么样?”
“老赵你恶不恶心啊,男的你也要上去撩骚。”
“哎,这次还真不怪老赵!小玲啊,这小弟弟长得比你还漂亮呢。”
喻逐云依然保持着沉默。能感觉到有一道安静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群人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好人,比学校里那些闹着玩的社会青年要吓人得多。见识过他们之后,南晴绝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只要这次不管南晴,他们两人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了。
“哎哟你们这什么意思呀,嫌弃我们几个人老珠黄了呗?那我可不伺候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老赵睁大眼,挑逗地摸了一把玲姐的下巴,鬼使神差地翻身下车:“漂亮小弟弟,哥哥跟你走啊?哥哥带你坐摩托车,去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更深露重,机车的轰鸣声惊起了一山的鸟雀。
喻逐云拧起油门猛地转身,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在老赵的下腹。
轮胎与地面摩擦,溅起一地灰尘,恰落在南晴的足尖。
老赵躲闪不及,如炮弹般后退了数米,捂着肚子痛苦地跌入了人群里,周遭登时发出了一阵惊呼:“操,你疯了吗?”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要打架吗?”
“磨磨蹭蹭半天,到底还玩不玩了?不玩趁早滚。”
喻逐云冷冷地扯了扯唇角,带着满身戾气。
他转过头时瞥见了少年蒙尘的小白鞋,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是说:“你也赶紧走。”
南晴站在原地没动。
喻逐云面无表情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扬声:“走啊!还要我送你吗!”
四周吵嚷,几人将老赵扶到一旁坐下,老七这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上前:“操他.妈的,你就是那个喻逐云吧?揍了我兄弟你就没什么要说的?老子今天就让你知……”
喻逐云猛地转过头,黑沉的瞳孔里没半点笑意,甚至沾了点染血的疯狂。
少年劲瘦,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压迫感极强。
“来啊,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弄死你。”
众女孩们都慌了,熊哥见状赶忙打圆场:“哎!好好的,大家都是兄弟,不小心的!这样,今天这场咱们先算了,等明天晚上……”
“一个黄毛小子都要爬到老子头上来了,凭什么算了?”老七怒道,“全都不许走,今天必须把这件事情给我掰扯清楚了!”
“那不然这样,”熊哥跟几个兄弟拉着老七,“咱们现在就比,如果他赢了咱们就把这事儿一笔勾销,如果输了的话就看你怎么说,行不行?”
老七嘴里骂骂咧咧的,却也知道身旁还有熊哥看着,他作为“老大”闹起来实在是不好看。赛车就赛车吧,他们有那么多人,跟一个喻逐云比,怎么可能会输?
想通了这一点,老七不再挣扎了,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喻逐云,刻意道:“就给熊哥一个面子。你不会不敢吧!”
喻逐云黑沉的瞳孔里蕴满了疯狂,像是一匹凶狠又暴躁的狼崽子。
他调转车头方向,在路过南晴时冷声道:“回去。”
南晴抿住唇,拉住他的衣角:“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你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了,我来之前……”
南晴话音未落,就忽然见老七眼珠子转了转,相当恶劣地开口:“小弟弟,你就别想带着他一块走了,你自己也走不了。”
“我还没说清楚这次的规则呢,每个车手上山的时候,都必须带一个人在背后。这一路上经过泥地可不轻松,很容易就会被树撞到,‘砰’一下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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