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苦涩的小麦汁混杂着气泡滚入胃里,苦涩焦躁的情绪消弭。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黑透了。城市的夜很亮,路灯延伸在道路两侧,依稀照进了屋里。
喻逐云没开灯,身上带着浅浅的酒气,在沙发上躺下。
耳朵一阵阵地抽疼。
努力这么久,却看不见任何成效,无疑是痛苦的。
但只要想到南晴仰着小脸,笑眯眯地跟他比“没关系”,心里那股躁动和抽痛就会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充盈的动力。
……好想南晴啊。
首都内的学生已经到首大了,省外的学生应该也快了。
等南晴来首大报道,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喻逐云忽然好受多了。他翻了个身,抬手摸上了自己胸口的纹身,在酒精的作用下,那里微微发红。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南晴雪白的后颈,以及因过度的磋磨而发红发肿的唇,心脏砰砰直跳,又感觉有一股热流从那渐渐往下,滚到了小腹。
操……!
喻逐云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是没有自渎的心思。但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客厅的纱窗开着,夜晚的凉风从外面吹进来,不仅没有吹走他的这股热流,反而让他的精神更加活跃。
因为忍耐,身上甚至出了点汗,T恤有点黏腻地粘在身上。
喻逐云闭了闭眼,在心底对自己骂了句脏话,从沙发上站起身回房间。
空间一下子狭窄密闭起来,室内的温度似乎也上升了不少。他把自己扔上床,脑海里猛然出现了那天南晴躺在他身边,带着满身沐浴水汽的景象。
不行……
不好……这不对……操!
喻逐云自暴自弃地伸手,单手解开了皮带扣。
T恤的下摆被微微撩起,露出了结实劲瘦的腰肢。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热,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特殊的铃声,是喻逐云特意为一个人设置的。
脑袋嗡嗡作响,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喻逐云的唇动了动,没发出什么声音来,条件发射地接通了电话。
“喂,哥哥。”
电流让南晴的声音更加朦胧柔软,“明天要开学啦,你今天到家了吗?”
落在床侧的皮带发出了“咔嗒”一声脆响,喻逐云忍着低喘,努力平静道:“嗯,到了。晚上跟大家一块吃饭,喝了一点点酒。”
“那现在头或者耳朵有没有不舒服?”
少年的尾音微微翘起,好像一团趴在人手心的毛茸茸,有点担忧,“我感觉你的声音好像不太对……”
何止不太对啊宝贝。
喻逐云死死咬住了下唇,侧脸埋进了被子里,这才没泄出太多的声音被南晴听见。
他用尽全身力气忍耐着:“嗯……有一点点不舒服。”
南晴担忧地皱起眉:“要好好吃饭呀,还要好好照顾自己。我马上就去首都了,到时候去找你哦。”
喻逐云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声“嗯”,过滤后,莫名带了点闷闷不乐的意味。
“我本来想用心脏病跟学校申请不住校的,但是因为做过手术,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所以辅导员没有同意,”南晴以为他不开心,红着耳朵哄他,“不过我问了,首大只有第一年是强制住校。等我大二的时候……我就陪你出来住,好不好呀?”
少年红着脸,声音轻又软。因为躲在房间里偷偷给他打电话,所以小心翼翼的,萌得要命。
喻逐云忍了又忍,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骨节变得青白,在某个瞬间,瞳孔涣散。
“……宝贝。”
喻逐云逸出了一声微哑的低喘:“那你最好带个项圈,在你不想要的时候把我捆起来。”
“……”
南晴的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都是男生,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喻逐云刚刚在做什么。
耳根轰地一下红透,他呆呆地捂住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喻逐云哄了他好一会,他才闷闷地开口:“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我、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喻逐云无条件认错:“嗯,我下次不这样了。”
“那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等你大二的时候,就搬出来跟我一起住?”
南晴整个人都快熟了。
他羞耻得要命,又不想让喻逐云伤心,最后只好红着耳朵说:“那、那就看你表现吧。”
喻逐云闷闷地笑起来。
嗯,看他的表现。
这二十年,他几乎没做过什么成功的事。像现在,砸完了手里所有的现金投资,却那么不顺利。
然而,只要南晴用那双澄澈的双眸望着他。
他就可以无所畏惧,单枪匹马地去闯整个世界。
-
九月二十一日,首大省外学生集体报道。
签到、分配宿舍、整理内务、新生开学仪式……各种事宜一项又一项,在学校领导的安排之下有条不紊地做完。
校园内洋溢着青春和自由的气息,风里带着鸟雀啾喳的声音。南晴也见到了未来要与自己相处一整年的新舍友。
睡在他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叫李思贤,一个叫康德伟。他们看起来都有些腼腆,友好礼貌地跟南晴打了招呼。
而睡在他上铺的,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朱斌。
两人一碰面,都有些发怔,显然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
尤其是朱斌,他是喻思运那边的人,为了让喻思运开心,贬低过南晴和喻逐云好几次,这会不免有些尴尬。
南晴其实也不太喜欢他和喻思运,但毕竟他们要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下头。
朱斌挠了挠头发。
他应了这个招呼,神色复杂地转过了身。
说到底,朱斌跟喻思运的关系并不牢靠,是建立在金钱和地位上的。喻思运常年在学校里仗着喻家的身份呼风唤雨,只把朱斌当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弟,高兴了,跟他称兄道弟;不高兴了,就对他甩脸色。
谁喜欢一直被践踏尊严呢?
更何况朱斌家里本来也不是很穷,只是希望能攀附上一棵更粗壮的大树而已。前段时间喻思运还借了他家里的势力问人家的户籍地址呢,转过头又莫名其妙冲他发火了……
朱斌没忍住叹了口气,觉得很心累。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南晴,不自觉有些许羡慕。
相比之下,南晴跟喻逐云的关系才是真好吧。
同样也是喻家的少爷,为什么喻逐云待人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呢?不仅丝毫不嫌弃南晴普通的家境,甚至还殷殷切切地陪在他身边一起参加比赛,好像南晴才是他心中的小少爷。
当然,南晴本身也很优秀就是了。
全国化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第一名,保送进的首都大学,含金量可想而知,而且还为了喻逐云出头,把代表最高荣誉的金牌给他戴。
脾气也挺好的,真没什么毛病。
喻思运在就算了,不在的话,朱斌不会傻到跟南晴结仇。
惹怒了南晴,喻逐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朱斌在原地站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再度冲南晴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才爬上了上铺。
南晴有些懵,眨了眨眼。
他自然对朱斌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一无所知,也没将这个动作视为示好,愣了一两秒,继续收拾自己的床铺。
两人关系也并没有那么水火不容,但在宿舍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几天后,李思贤和康德伟两人去军训。
南晴因身体原因并没参加,朱斌也因为不想在烈日底下晒得像个黑炭而打了请假条,宿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宿舍里的沉默堪称死寂,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所打破。
“喂,哥哥。”
南晴放下了手里的论文资料,弯起眼,走到了宿舍的阳台上,“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你现在在忙吗?”
上一篇:拒绝攻略后成了赛博男菩萨
下一篇:返回列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