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说得起了兴趣,本来还想缩小图片回忆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涯,就被学妹一把夺走了平板,屏幕朝下死死扣在了怀里。
“……咋了?”学长愣住。
女生的视线落在学长手中眼熟的保温杯上,想起这玩意儿好像是学院给实验室发的,大家人手一个,只不过用的人只有季教授和几个对自己头发十分重视的博士生。
然后在刚才,出现在了她老婆的直播里。
过了很久,女生才以一种世界毁灭吧,我好像死了的表情,慢吞吞开口:“没什么。”
“就是忽然发现,我的老婆,导师的老婆,好像是同一个老婆。”
发表完言论,女生停顿了几分钟,幽幽感慨。
“卷哥吃的好香啊。”
学长瞬间表情惊恐。
花容失色。
第45章
鹿蹊是差不多在晚饭前回来校区的,打开公寓门的时候,狗子像是一颗黑白色的毛茸炮弹冲过来正面撞击鹿蹊,严厉谴责两脚兽整整消失几个小时的行为。
鹿蹊捞起不讲道理的小猫咪往客厅里面走。
“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明明季教授每天也好几个小时不在家,你怎么能差别对待呢?”
狗子顺着鹿蹊的胳膊往高处走,稳稳在鹿蹊肩膀上蹲坐下来:“嗷。”
短促的叫声像是表达自己不赞同人类发言的意见,黑白分明的猫脸上写满了“猫想怎样就怎样”的纯犟。
但犟归犟,小猫咪深谙驯服人类的技巧,嗓子里面一边呼噜呼噜,一边在鹿蹊的肩膀上踩奶。
在狗子的爪垫攻势下,鹿蹊毫无原则地缴械投降,陪着小猫咪玩了半个多小时的巡回玩具。
他扔出去,猫跑过去,他捡回来,猫跑回来的那种人类巡回玩具。
跑了几圈,鹿蹊饿了。
他发消息问季空青什么时候下班。
季空青没回消息,人估计在实验场里。
中午那会儿出门前,季空青就和鹿蹊报备过。
今天一整天满课,据说晚上还要去实验室,鹿蹊想想昨晚上他睡着时还显得十分亢奋的季空青,真的不能理解对方的精力都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有人一天睡九个小时,直播画画还打哈欠,有人能只睡三小时,却生龙活虎聚精会神搞科研。
尤其是他现在还知道,季空青根本就处于情感模糊状态。
要知道,他当时毛玻璃状态的那会吃饭不香,画画不爽,睡觉睡得头疼,整个人像是缺水的梅干菜。
健身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还是说同样的状态,在季教授这真的就和他说的那样,情绪稳定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天生科研圣体?
鹿蹊不信,鹿蹊质疑。
鹿蹊决定前往季教授的实验室一探究竟。
好吧,其实是昨天灵魂交流的后劲有点大,鹿蹊现在正是对季空青最稀罕最好奇的时候。
有那么一丢丢想看看他没见过的,工作环境下的季教授。
在公寓住了这么久,每天的健康养生散步时间足以让鹿蹊对这边四分之一的校区了如指掌。
四分之一不是鹿蹊记忆的局限,而是因为鹿蹊没勤快到坐摆渡车环游常青大学。
鹿蹊低头抽走沾在墨绿色衬衫上的猫毛,正往东区实验楼走的时候,季空青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还以为你会去偷吃烧烤小龙虾。”季空青应该是在摘口罩,声音从沉闷过渡到清晰,听得鹿蹊耳朵发痒。
但季教授说话声音再好听,鹿蹊也要对内容进行辩驳:“什么叫偷吃,我是光明正大的吃。吃完还会给家属打包的那种21世纪绝世好丈夫。”
季教授全当不知道某人当初吃了一顿,晚上还想吃小龙虾夜宵的主意。
“本来昨天是计划好要带你健身的,错过了。”
鹿蹊进过季空青的健身房,现在一听健身就觉得季教授在憋着一些下流的东西:“还是让我缓缓叭,你那健身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真怕进去了出不来。”
季空青没吭声。
鹿蹊挑眉:“你真这么想的?”
季教授转移话题:“这周末想不想去马场?你可以和惊霜多熟悉,培养默契。”
“转移话题,扣两分,你马上要挂科重修了,季教授。”鹿蹊对加分扣分享有独家解释权,“不过周末可以去马场。”
“上次我就想问了,你以前不是有匹黑马叫凯撒吗?你没把和惊霜放在一起养?”
季空青:“因为那个时候你说不喜欢凯撒,我就养了惊霜,结果凯撒非常看不惯惊霜,攻击行为很严重,我才分了两个马场养。”
回答完,季教授状似不经意发问:“你现在喜欢凯撒?”
“喜欢啊!都喜欢。”鹿蹊也很诚实,“你骑白马是那种很闷.骚的帅,但黑马就很……嗯,很daddy。”
鹿蹊在循序渐进给季教授灌输一些年轻人的知识,为日后小黄人的原形毕露做好铺垫。
“……不要乱说话。”季空青的声音有些发紧。
鹿蹊敏锐:“你起反应了?因为我可能会叫你daddy?”
道德感很高的季教授否认:“不。”
“季教授,不是所有男性都能被称为daddy的。”
鹿蹊慢悠悠给接受信息渠道颇为单调的季教授上课。
“这是一种很模糊的,充满安全感和荷尔蒙的震撼包裹,是一种跨越关系的性别。”
身边刚好路过三四个结伴的学生,鹿蹊安静了十几秒,走出去一阵才继续。
“你当然可以因为这个称呼起反应,因为这是对你性.感的最高评价。”
季空青安静了很久。
久到鹿蹊都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季教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下次还可以这么叫吗?”
过于内敛却绝对闷.骚的暗示。
鹿蹊把手机换了一边,抬手捂了下发烫的耳朵,不答应也不拒绝:“等季教授什么时候补考成功,分数变成正数再说吧。”
这会儿是下午七点,刚好是路上来来往往学生最多的时候。
季空青大概是听出了端倪,问:“来实验楼了?”
鹿蹊抬头看了一圈,没找到季空青,纳闷:“这就猜出来了?你还没到在我身上装定位的程度吧?”
虽说以季教授的专业程度,定位器都不用想办法搞,随随便便动手做一打。
“当然没有。”季空青笑,“以后也不会有。”
“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是否有婚姻关系,这都是违反法律,冒犯人权的行为。”
季教授极高的道德感和近乎苛刻的自我约束,是他没有进行治疗干预走到现在,却完全没有失控脱节影响他人的根本原因。
鹿蹊也笑,哼道:“嗯,真不错。给回答特别棒的季教授加一分。”
季空青一听就知道鹿蹊是在内涵昨天晚上说了那么多,他只给鹿蹊加了一分的事,不禁哑然,过了两秒,又忍不住低笑。
要是之前,鹿蹊虽然偶尔会犟一下,但却不会这么自然又理所当然地在说话的时候支棱小刺。
真的是小刺,刺得季空青心脏闷闷地胀,背着玫瑰的小刺猬还给了他一个“我记仇了你快点哄我”的眼神。
骄矜又漂亮,还带着晒过太阳的味道。
暖烘烘的。
两人就这么隔着手机说着只有彼此懂的话,笑得轻而缓,像此时校区里穿过走廊的风。
聊以前,聊现在,聊经历,他们总有很多话说,而这条路也没有长到能分享完所有的琐事。
鹿蹊:“其实那天发现校服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在想,如果我们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会怎么样。”
“高中时候的我并不好相处。”季空青认为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很实事求是,“很自大,有种天上地下只有天才在呼吸的窒息感。”
“哇哦,听上去好像挺欠揍的。”
鹿蹊回忆初高中时的季空青,总觉得印象中的少年和季教授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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