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鹿蹊有些失落、但却又狠狠松了口气的是,冷清秋恰好不在家。
勇气耗尽的鹿蹊将手中的请柬和作品集、速写本都留了下来,面对导师外孙的再三挽留,他只是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陈恳表示如果导师还愿意见他的话,只需要一个信息就可以。
然后逃跑一般的开车离开了。
鹿蹊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过于像个懦弱的胆小鬼,但他没办法在这方面让自己坚强。
鹿蹊本以为要很久很久才会收到导师的消息,或者说,永远都收不到。
然而,就在他刚刚开车回到校区,还没来得及把车停进停车位时,微信弹窗显示收到一条新的图片消息。
来自四个小时前刚刚添加的新好友。
鹿蹊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
他坐在驾驶座,小心翼翼地点开对话框。
对话框中发来的是张图片,鹿蹊点开前还在加载,当他点开的那一瞬间,图片瞬间加载完毕。
鹿蹊脸上的紧张凝固成空白。
那是他在第一次相亲后,感觉到属于缪斯灵感前所未有的眷恋,甚至等不及回到画室,直接窝在玄关为季空青画的那张速写。
鹿蹊的大脑cpu还没来得及处理“这幅画为什么会被导师发过来”这种抓马讯息,下一秒,来自导师的视频通讯邀请弹了出来。
鹿蹊悬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一抖,接通了视频。
第34章
在鹿蹊眼里,季空青长得就是那种特别养生、健康、作息规律的大佬。
但科研人有哪个是不熬夜的。
卷王更是就差完全进化掉睡眠的。
所以当鹿蹊发消息说今天要去隔壁市给导师送请柬,预计回来会比较晚,或者不回来后,许久不卷的季教授带着研究生和博士生们直接钻进了测试环境。
等到师生一群人换下静电服,简单收拾整理过数据后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季空青看了表,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休息一下,有课的中午补了觉再过来就好。”
“晨朝,你们几个回宿舍顺路,送一下雅雅她们。”
“好嘞!卷哥你放心!”回答的男生拍胸脯保证,“明天我们来报道绝对都健健康康一个不少!”
然后被身边同学疯狂怼胳膊肘。
嘴漏了!!卷什么卷哥!
哥!你真是我们的哥!!!
这种江湖诨称是能舞到正主面前的吗!
比起研究生们的拘谨,跟着季空青时间更长的博士生们态度就轻松很多了,甚至还反过来调侃:“哇,卷哥这个称呼居然一直都在江湖流传吗!”
还有挤眉弄眼的:“哎呀,没事的,卷哥早就知道这个称呼了,更何况咱们卷哥结婚后有了爱情的滋润,整个人柔和多了。”
被调侃的季教授哑然失笑,挥挥手:“行了,快回去休息。”
说完,顿了下,特意朝挂着一对黑眼圈,还在忍不住撑起眼皮,面露思考的女生语气严肃道:“回去后不准通宵赶论文了。”
女生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听话:“嗯嗯嗯!教授放心!嘿嘿,我初稿差不多完成了。”
目送自家导师离开后,女生抓着旁边的同学满脸惊恐地发问:“卷哥什么时候结婚了?!”
“就前一阵,唔,一个多月前的事吧。你闷头闭关写论文可能没注意。”
女生一脸的卧槽,有种自己只是闭关了两个月就错亿的恍惚感。
她也没完全与世隔绝啊……
为了给自己打鸡血提神,她闭关的时候还经常打开直播间呢。
就是她的精神食粮太太最近直播的时间过于健康,间接影响了她被迫也在闭关写论文的时候不那么非人类作息。
“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给你讲啊,卷哥跟他爱人的照片现在都还挂在学院墙上呢!那天在小吃街那边……”
……
季空青从实验楼出来,一边朝公寓楼的方向走,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鹿蹊发消息。
还没走出几步,就在路边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车停在这里并不是什么重点,毕竟这边校区是允许在教学楼附近靠边停车的——重点是,车灯亮着。
车里有人。
车窗半开着。
季空青意识到什么,脚步加快靠过去。
“小蹊?”
坐在驾驶座的鹿蹊动了动,仍旧是两条胳膊都搭在方向盘上,整张脸埋在胳膊里的状态。
脑后的小揪揪看上去都有种雨后小树苗的感觉。
季空青没有催促鹿蹊,而是耐心等待着。
过了好一阵,鹿蹊又动了动,脑袋一点点转到面朝车窗的方向,露出半张脸,通红微肿的眼睛湿漉漉地看向季空青。
像极了在泥坑里挣扎着露出脑袋,倔强却又期盼看向人类的小猫。
似乎受了很多的委屈。
季空青的声音听上去柔软温和极了:“小蹊,打开车门好不好?”
鹿蹊不吭声,就这么看着季空青,额头的发丝搭下来,湿漉漉又可怜巴巴的,行为却主打一个叛逆不听话。
季教授很快就判断出现在的鹿蹊并不是发烧时候哄了就听话的鹿小蹊。
看来不是生病。
不是生病就好。
季空青心下微松,抬手搭在车窗边缘,直接伸手进去,动作强硬地打开车门。
小空间突然被入侵的鹿蹊睁大眼睛,然后腿弯和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出了驾驶座,稳稳挂在了季教授的身上。
季空青:“抱好。”
这样的语气一般只会出现在床上。
脑袋还懵着的鹿蹊下意识照做,伸出胳膊抱住季空青。
于是季教授得以腾出一只手,将鹿蹊的车关灯锁窗,收好车钥匙。
在察觉到季空青撑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离开时,鹿蹊有那么一点点不太信任季教授单手的支撑力,两条腿交叉着夹紧了季教授劲瘦有力的腰。
虽然表情还是可怜巴巴的懵样子,但鹿蹊的心里却划过不合时宜的感叹。
季教授的腰到底是怎么练的,虽然没看到,但隔着衣服他都能大概描绘出肌肉线条的结实漂亮。
鹿蹊悄悄挪动身体,试图用膝盖多蹭两下。
然后被冷不丁打了屁.股。
对,是真的,打了屁.股。
鹿蹊僵在季空青的身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向季空青,眼神满是控诉。
季教授没有低头看,将车钥匙塞回鹿蹊的口袋,刚才腾出的那只手护回到鹿蹊的腰间。
“你怎么、打我……?”鹿蹊含含糊糊地咽下那个羞耻的名词。
季空青缓缓道:“为了冷静一下。”
鹿蹊:“?”
“我挺冷静的。”鹿蹊抽了下鼻子,之前闷着哭了一阵,声音听上去还有点闷闷的,显得不那么有说服力。
“嗯。”季教授迈开大长腿朝公寓方向走,半点没有身上挂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吃力感,“让我冷静。”
鹿蹊更不明白季空青的逻辑了:“那你打我干什么!”
季教授没回答,一只手托着鹿蹊,一只手抵在鹿蹊后背处,偶尔自上而下地给鹿蹊顺毛。
鹿蹊只是抗议了一下季教授打屁.股这个行为,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姿势。
正相反,他很喜欢。
随着季空青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动作,鹿蹊就像是一只软了所有刺的小刺猬,暖烘烘地趴在了季空青怀里。
哦,不对。
应该是大刺猬。
鹿蹊坏心眼地抱住季空青的脑袋,两只手按在季教授的脑后,偷偷揪季教授的头发。
不是都说搞科研的人头发很脆弱吗,为什么季教授的头发又黑又硬,都完全拔不动的。
被挡住了视线,季空青驻足停在原地,过了几秒,开口:“喜欢?”
正研究头发研究得不亦乐乎的鹿蹊随口:“喜欢什么?”
季空青:“被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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