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吗?”
脚步声慢慢地远了,屋里重新恢复安静,只能听到走地鸡偶尔的咕咕声。
方秉雪这才松了口气,干巴巴地笑着转身:“你说咱跟小孩认真……”
他屏住了呼吸,瞳孔紧缩了下。
周旭不知什么时候上前,距离太近了,方秉雪几乎都挨着对方的胸膛,而呼吸——
呼吸也越来越近。
周旭的声音很沉:“方秉雪。”
方秉雪的后背靠在门上:“我……”
“不要挨着门,”周旭拉了下他的小臂,“上面有灰,脏。”
现在已经不是脏不脏的事了,方秉雪有点懵,这会的情形像什么,两人简直像偷吃禁果的少年,躲在无人知晓的狭小房间,凝视彼此的嘴唇。
他才发现,周旭喉结那里似乎有颗小痣。
而如此近的距离,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性感。
没错,方秉雪心跳得很快,被一个强壮的同性堵在这里,他居然不觉得被威胁,或者紧张,而是觉得,周旭扑面而来的气息,很性感。
乱套了。
手指被对方捉住,不由分说地按在胸口,周旭已经低头,鼻尖靠近方秉雪的脖颈:“我这里……”
他没说完。
一切都很自然,没有唐突,只是起身有点慢了,气息滚烫,慢慢地拂过细白的脖子,在耳垂处停留了几秒才离开。
周旭松开了方秉雪的手,笑着往后退:“走吧,不然小孩们该着急了。”
方秉雪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这顿饭吃的潦草。
倒不是说不够美味,真的很好吃,只是两人都各怀心事,就多喝了点酒,太热闹了,划拳的都站在了凳子上,丁勇扯着嗓子跟周旭嚷嚷:“你啥时候也能争点气——”
周旭对着吼:“滚——”
楼上的房间都开好了,喝大发的先去休息,这处农家乐离县城远,找人来接太折腾,不想睡的等服务员收拾完桌子,就地开始打麻将,小孩们倒是哈欠连天,早早的被没喝酒的送回家睡觉。
周旭走不开,被人拉着拼酒,方秉雪打完招呼先走了,上楼,进了房间,去洗了把脸。
说不上来,整顿饭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攥着似的,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可能是喝酒了,头也懵,但不至于不清醒。
洗完澡出来,方秉雪把房间的电视开了,睡不着,干脆拿起手机删照片和短信。
过了会儿,传来了敲门声。
方秉雪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穿得整齐,身上的酒气也洗掉了,他走过去开门,周旭站在外面,脸色稍微有些红。
“怎么没睡呢,”周旭喝了点酒,这会儿说话不太客气,“是不是不开心?”
方秉雪握着门把手,顿了下:“说什么呢,我怎么不开心了?”
“那会在杂物间里,”周旭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他这话太直接了,完全不顾及旁边,外面还有朋友走动的声音,方秉雪吓一跳,连忙把人拉进屋里:“说什么呢!”
周旭被拉进来,依然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目光倒是很温和:“是不是?”
“没,”方秉雪把门关上,硬着头皮转身,“真没有。”
农家乐住宿条件一般,都是自建的民房,隔音效果也差一点,周旭站在原地,没有坐,也没动,就看着方秉雪,表情苦恼,似乎在认真地思索什么问题。
“你就是喝多了,”方秉雪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周旭摇头:“没,我酒量挺好的,你真的没有不开心吗,没有觉得我要亲你?”
外面传来哄笑,是有喝多的朋友被架着上楼,方秉雪连忙压低声音,凶巴巴地瞪他:“都说了没有!”
周旭说:“哦。”
周旭又说:“那我现在,就是来亲你了。”
说完,他上前一步,按住方秉雪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第40章
周旭这个动作挺突然的。
没有给方秉雪任何的缓冲,说完我是来亲你的,就直接扣住了后脑勺。
吻得有点重,笨,青涩,方秉雪站得很稳,在短暂的大脑嗡鸣后,立刻反客为主地揪住周旭的衣领,上前几步,凶狠地把人撞在墙上。
即便如此,周旭依然没有停下,带着薄茧的手指插在发间,把方秉雪往自己这边拉,继续偏头亲吻。
不会换气,不够缠绵,牙齿磕碰到了,方秉雪没有动手,只是沉默地互相较劲,西北六月中旬的夜里,降温了,禽类把脑袋塞进翅膀下睡觉,小狗趴在爪子上打盹,穿过祁连山的风裹着砂砾,卷过广袤的盐碱地,劈头盖脸而来,刮得苹果树的枝桠簌簌抖动。
农家乐里灯火辉煌。
楼下在打麻将,清脆的碰撞声夹杂着嬉笑,吵得厉害,有人夹着烟出来透气,仰着脸和楼上的人打招呼。
二楼用来休息,干净,整洁,玩累了上来歇会儿,洗个脸就能休息,就是隔音差,在走廊跺一脚,尽头房间里的人都能听见,探出头互相吆喝。
“咋样啊,等会还下去不?”
“去呗,反正没啥事。”
木柴在灶台里发出噼啪声,蹦出猩红色的火光,都挺闲的,吃饱了,喝足了,浑身都懒洋洋的,扯着话题什么都聊,偶尔有人想起来问一句旭哥呢,旁人说不知道,估摸回屋睡了吧?
“他那酒量,睡什么,”那人笑着站起来,朝二楼扯起嗓子,“旭哥,干嘛呢——”
无人应答。
因为旭哥被人咬了嘴唇,正在低着头笑。
这场对峙最终以方秉雪的进攻结束,他不再只是被动而僵硬地张着嘴,任凭事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彼此的喘息都很重,他干脆地咬住周旭的下唇,用了点力气,然后才猛地后退。
“你有一颗虎牙,”周旭背靠在墙上,胸口起伏,“可爱。”
这个吻收获很大,他们同时发现对方身体的小细节,周旭看到了牙齿,方秉雪则发现了喉结上的痣。
看来上次咬在手掌上的不算,牙印算不得证物,非得頂开嘴唇才能看清,周旭喘着气,看他,笑着看他:“方秉雪。”
方秉雪也在喘,紧紧地抿着嘴。
周旭又叫:“……方秉雪。”
他就这样喃喃地叫着名字,还是靠在墙上,略微仰着头,露出清晰的下颌,喉结滚动明显。
方秉雪坐到床上了,搓了搓脸,然后抬头,按捺住声线中的沙哑:“聊聊。”
周旭说:“嗯,行。”
“你喜欢我什么,”方秉雪今晚也喝了酒,这会儿脸烫到要命,“来,你说说。”
周旭的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脸上:“……喜欢你。”
靠,方秉雪有点绷不住:“周旭!”
他不信这狗男人真的醉了,虽然气息滚烫,带着酒气,但眼神明显很清醒,没有任何雾蒙蒙的醉意。
周旭说:“你……像星星,我很喜欢。”
“还有呢,”方秉雪问,“这算什么理由?”
小方警察干刑侦的,无论何时都习惯讲究一条证据链,串联起来后能得出答案,他心跳得太乱了,说话的语气就粗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在训斥,很凶。
周旭一下下的,轻轻地用后脑撞着墙上,像是在回忆:“眼睛像星星,所以就喜欢,想天天都能见到你……方秉雪,为什么你要走呢,谁要把你带走?”
积攒多日的闷气还在胸中,周旭吞咽着,凝视人的眼神就带了无奈:“不走行吗,或者,能让我陪着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很沙,挠着方秉雪的耳朵,让他肌肤都泛起连绵的战栗,周旭垂下头,自言自语地嘟囔,极其郁闷的样子,反复地问方秉雪,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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