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沂想什么,秦煦一概不知。
他龇牙咧嘴,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腰,别说,挺痛的。
“为什么拧我腰?”秦煦轻轻问道。
他听见门外的动静逐渐恢复正常,不过几分钟,嫌疑人似乎已经被抓铺离开。
秦煦松了口气,声音正常了。
“……算了,我们先出去。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窄了,不好施展动作,干什么都不方便,说话也闷,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抱歉。”
他搂住对方的腰,紧贴的身体摩擦,衣料间,细微的响动格外明显。
他准备带苏安沂离开。
苏安沂:“……”
从他被爽约,就尽力保持风度,直到前一秒,他都不打算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他很难受——
他这么相信秦煦,难以接受对方面对一个陌生人,态度如此轻挑随意。
他好像都能猜到对方下一步的举动,无非是搭讪、献殷勤,甚至带去开房。
——苏安沂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被另一个面具下的秦煦愚弄了。
他攥住秦煦的肩膀,黑暗里,仰起头,无声的直觉让他找到了对方的眼睛。
“别动。”苏安沂把秦煦的话还给了他。
秦煦一怔,晃神了。
这声音……他耳膜有点麻,连带着肩膀也麻。
苏安沂的声线还能变化吗?好神奇,但挺好听的。
不过瞬息间,秦煦想了很多,但也很听话。对方让他别动,他就真没动了。
“你要带我去哪?”苏安沂伸出双臂,挂在秦煦脖子上。
秦煦眨眨眼,下意识往后靠,发现靠了堵墙,避无可避。
他抱住苏安沂,更紧了。
“就……出去,不带你去哪。”
苏安沂似笑非笑:“哦?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轻飘飘的气流钻进耳朵,秦煦的注意力随之飘开。
苏安沂又换了香水,和上次穿女装的香水不一样。
这次似乎越发浓烈,被掩盖的药草味得极深,也就他们离得如此近,才依稀嗅闻到。
“那就……不走?”秦煦慢半拍回答,“但你不热吗?”
“我不热。”苏安沂淡淡地说。
秦煦的手搭在苏安沂的腰上,下意识摸了下,疑惑地陈述事实:“你的衬衫湿了。”
苏安沂:“……”
他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裙子有没有湿?”
秦煦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
他几乎不作犹豫,手真的顺着衣摆,往皮裙边缘探去。
唔?不对,这样好像……
秦煦尴尬地收回手,在人类社会里,这样的行为不太好。
碰碰衣服没什么,碰裙子就是流氓了。
但苏安沂是男的……
男的也一样。
“抱歉,这样不好。”
苏安沂几乎冷笑,假正经。
“那你拉我进这里,怎么不问我好不好?”他知道自己说话刻薄,但控制不住。
“啊?”秦煦纠结,不好解释,只能道歉,“对不起。”
苏安沂:“……”他深吸气,告诉自己冷静。
“那你松手。”
秦煦为难:“先出去吧,这里太窄了,很难不贴着。”
苏安沂:“……呵。”
他也不知道对方玩这样的把戏几次了,能这么熟练地带人进来。
秦煦:?
苏安沂……不太对劲儿。
逼仄的隔间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秦煦毫无缘由的,心跳逐渐加快。
他想:苏安沂在生气吗?
——好像是。
小狗的敏锐此刻放大无数倍。
苏安沂认出他了?显而易见,是的。
秦煦心里蓦然一轻,紧接着,又重新绷紧弦。
苏安沂知道是他,然后语气不太好,对方猜到他认出……
难道……苏安沂不开心自己穿女装被他发现了?
毕竟是对方的小癖好,可能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秦煦:“……”好难,搞不懂,先道歉吧。
“对不起。”他说。
苏安沂:“……你每天两眼一睁就道歉?”
他说话不冷不淡,有点刺人的意思。
但小狗不懂,钝感力堪比铜墙铁壁。
秦煦犹犹豫豫地开口:“苏安沂——”
苏安沂愣住。
秦煦下巴有点痒,大概是被发丝挨着。他给自己壮胆:“你到底生什么气?你能……”
声音越来越小。
“给个明示吗?”
——小狗在窝囊和勇敢里,选择窝囊地勇敢。
第22章 一颗心啊~晃啊晃~
酒吧前的街道临近江河, 走下去,都是成片的绿化区域。路灯林立,投映出一个个相似的影子。
秦煦和苏安沂并肩走着, 风声入耳,迎着一股夏末的燥热, 让人走不急, 跑不得。
江边石砌的桥墩和围栏, 挂上绚丽的彩管灯条, 因着缓慢而奔流的江水, 显出不同寻常的美感。在闹市里, 它们是俗气的代名词, 但和自然融为一体时,迸发出新的生命力。
“……也是这样的晚上?”苏安沂倚着石栏问。
“是的。”秦煦点头,“那天你穿了一样的衬衫和短皮裙, 唯一的区别, 是大腿套了个环带, 哦, 还有黑色的丝袜——”
他补充一句, “当然, 我也不确定款式是否完全一样, 可能是我记错了。”
“没记错, 是同一件衬衫和皮裙。”苏安沂说。
秦煦“啊”了声, 思索了一下说:“但没有腿环和丝袜,对吗?”
小狗很严谨,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
苏安沂笑了:“腿环没有, 至于丝袜……”
他忽然抓住秦煦的手腕,放到自己的大腿, 轻轻擦过,松开。
“肉色的。”苏安沂直视秦煦,慢条斯理地说。
秦煦:“……”
他愣愣地收回悬空的手,嘴巴微张,发出“啊”的一声。
苏安沂看得有趣,有心情开玩笑了。
“不信的话,再摸一下?”
秦煦赶紧摇头:“我信我信,不用摸。”
“真的吗?”
“真的。”秦煦紧张,后退了一步,“触感和皮肤不一样,很滑。”
苏安沂慢吞吞地点头:“哦,很滑。”
可能风太缭绕,总缠着脖子。秦煦动了动,撇开头,不吭声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苏安沂问:“上次怎么认出我来的?”
秦煦捏着石栏的一角,低声说:“靠味道。”
苏安沂古怪地问:“什么味道?”
秦煦:“就你身上的味道,虽然香水味很浓,但我闻到了那股很淡的药草味。”
苏安沂:“……我一直以为你在胡说八道。”
秦煦一怔:“为什么?”
苏安沂瞥他一眼:“哦,意思你真有个狗鼻子。”
秦煦:“……”
苏安沂垂眸,向他摊开手掌:“我的包。”
秦煦慢半拍,赶紧递上。
这是苏安沂女装常带的“装饰品”,里面一般放烟盒、打火机、钥匙和纸巾。
“咔哒”,苏安沂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气,含了会儿,吐出烟雾。
秦煦一眨不眨地盯住对方,有种新奇感。
不对,应该说今晚的苏安沂,从头到脚都让他挪不开眼。
“看什么?”苏安沂指间夹着烟,斜斜睨过去。
“你的头发是假发吗?”秦煦小心地问。
“当然。”苏安沂笑了笑,“要摸摸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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