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拾看着、消化着,心里一时怔忪——老爷子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
如今马上要掌舵“兆辉”这艘大船的,是沈叙宗,他的爱人、他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
两天后,海外的叔叔伯伯们离开,奚拾和沈叙宗带两个宝宝,坐沈家的私人飞机,飞去南岛。
飞机上,奚拾就收到卫澜的消息,说:【叙宗不让,我也不敢悄悄跟你们一起去。】
奚拾回复消息,安抚卫澜。
而这个时候,沈叙宗的手机一直在响。
奚拾留意到了,抬起头看过去,沈叙宗则看了片刻手机,不久关机。
奚拾嘴里没说,心里明白,如今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沈叙宗。
回南岛,这次他们换了一个新酒店,有不一样的沙滩,连海水的颜色都和上次不同。
“哇~”
奚拾牵着两个宝宝屁颠颠地往沙滩上跑。
“哇——”
馨馨隆隆都特别开心。
他们太小了,对太爷爷的去世没有概念,他们只是喜欢大海和沙滩。
沈叙宗跟着他们,清浅的笑意勾在唇边。
他们一家四口跟上次一样,玩海玩沙滩、吃海鲜喝椰子水,在南岛开心地度着假,一晃就是七八天过去了。
而这个时候,沈昼已经在海外见到了老爷子的兄弟们。
几位长辈,他们是愿意也甘心把这些年替老爷子打理的产业“交还”给沈昼的,沈昼提着的心也多少放下了。
然而真到需要落实这些的时候,几位堂兄弟们,却并不多配合。
沈昼起先还以为是国外的法律流程和国内不同,所以耽搁了。
没两天,沈昼终于懂了,几位长辈年纪大了,早就不管那些产业了。
如今真正管这些的,是他的几位堂兄弟。
但堂兄弟们把持这些产业多年,根本不想吐出来。
本质上,就是不想把到嘴的肥肉拱手给别人。
沈昼气得要命,和几人直接吵了起来。
对方却声称他们不认沈昼手里拿出来的老爷子的遗嘱,甚至否认沈昼沈家人的身份,说老爷子没有他这个儿子,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是人在国内的沈洲河。
沈昼气恼道:“爸的遗嘱在国外也是有效力的!你们想不认,是想我去告你们吗?”
堂兄弟们两手一摊,去告,随便告。
沈昼气得再次心梗,进了医院,好在不是一个人,还有人早就在国外的沈藏锋这个儿子。
沈藏锋如今倒是看得分明,对沈昼说:“爷爷想得轻巧,觉得海外的产业是他的,亲戚们只是代持,有遗嘱就能给你,事实呢,这么多年,这些人怎么可能放弃已经到嘴的鸭子?”
而这个时候,沈昼还在庆幸自己有遗嘱和老爷子在海外的现金户头,好歹还有钱。
然而等他们按照海外的法律,带着律师和遗嘱赶去银行,银行却告诉他们,户头刚被冻结,钱取不出来。
问原因,银行说是资金来源受到质疑,还有几笔跨国诉讼牵扯到户头,只有诉讼结束,资金来源解释清楚,账户被解冻,钱才可以按照遗嘱被继承人继承,而即便如此,继承人还需要按照法律缴纳足够的税额才能真正继承这笔资金。
沈藏锋马上带律师去查国际诉讼是怎么回事。
查下来,原来是沈家人以亲属的身份,质疑并起诉账户里资金的去向,由此牵扯到钱的继承问题,需要打国际和国内的好几场继承官司,明确钱由谁继承,账户才能被解冻。
沈昼、沈藏锋:“……”
沈昼人在医院,气得差点没直接随老爷子一起走。
痛恨吗?
沈昼当然恨。
恨死了老太太他们一家。
恨死了沈洲河沈叙宗!
可沈昼如今最最恨的,其实还是老爷子。
他不知道老爷子已经走了吗?
当然知道。
他就是因为恨,所以才故意不去老爷子的葬礼。
他恨得巴不得老爷子走都走得不安生。
恨得要命!
“爸。”
沈藏锋也无可奈何。
他倒是不恨老爷子。
他只是庆幸当初没把贪的钱吐出来。
至少现在,他能拿着钱带着老婆孩子在国外继续潇洒。
哪成想没几天,沈藏锋也收到了国际诉讼的传票。
原来是国内的风恒发起国际诉讼,起诉他非法侵占公司资产、非法挪用投资资金。
沈藏锋也收到国内的消息,告诉他,只要他不把钱吐出来,他不光会收到传票和官司,还会有像找沈曦麻烦的人一样,一次次找上他,找上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
沈藏锋:“……”
沈藏锋这下连医院的沈昼都不管了,连夜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
南岛,孩子交给这次一起来的秦右明和秦右明的妈妈妹妹,酒店顶楼被包下的泳池,游泳游累了,沈叙宗后背靠着池壁,奚拾搂在他身前。
亲吻了片刻,奚拾靠着沈叙宗,在安静的环境里温声道:“都结束了,我们也自由了。”
奚拾从沈叙宗肩上抬起头,看看男人道:“你是不是可以回研究所了?”
奚拾一直很在意这点。
他总想,也一直觉得,等一切尘埃落定,比如现在,沈叙宗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回去了,回去做他真正喜欢的科研了。
然而沈叙宗看看他,却平静道:“不了。”
“为什么?”
奚拾看向沈叙宗的目光满是不解:“你不想回去吗?”
沈叙宗摇头,看着奚拾:“我说过的,每个人生阶段,对我来说,都有不一样的需要更在意的东西和人。”
“以前是科研、大哥。”
“现在,是你和隆隆、馨馨。”
回去吗?
沈叙宗自己当然也想过的。
甚至半年多前,偶尔梦中醒来,他也希望自己还在研究所宿舍的床上。
但自从不久前觉得自己非常无能,以及随着老爷子的死,他彻底明白了,他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了。
因为他的人生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和人——他要守护保护两个孩子。
尤其是奚拾、这个家。
科研、研究所的工作,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和未来,他的人生最重要的,是家、是两个孩子,是奚拾。
沈叙宗搂奚拾,说:“我要赚很多钱,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我要和你们一起站到最高的地方,享受人生最大的自由和最多的快乐。”
“以后隆隆和馨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也是。”
“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第86章
当晚,两个宝宝在床中央熟睡,分靠床头,面对面,头挨着头,奚拾和沈叙宗聊了点正事。
也是这时候,他们才有时间有心情有精力聊这些——
奚拾问沈叙宗:“怎么把风恒弄出来了。”
沈叙宗解释:“这是条后路。”
之前,他并不能确认他们可以在争家产这条路上最终得到他们想要的。
那风恒,就是条退路。
沈叙宗早就开始布局了。
只要拿到风恒,等待他们的最终结果,就不会太差。
当时最坏结果无非是老爷子把集团全部给沈昼,他们这些人通通都被踢出来。
而届时有风恒,他们手里就有东山再起的筹码。
奚拾听了,惊叹沈叙宗如此早的布局和缜密的心思。
奚拾又问沈叙宗:“那现在集团等于给你了,你要回去吗?”
沈叙宗:“当然。”
集团不给他,他和奚拾还有风恒。
集团给他,他当然要接手。
沈叙宗下一句:“等我接手,兆辉的‘沈’,就不再是沈海建的沈,也不是沈洲河他们任何一个沈家人的沈。”
奚拾听明白了,心底一跳:“你要把他们都踢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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