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冷掉的早餐放在微波炉热了,然后坐在餐桌前,认认真真地吃了他一年也难得吃一次的早餐。
萨新迪的选拔很顺利,忙了一整上午,结束后给曲眠发消息:“曲眠,我进了,今天要一起吃个饭庆祝吗?”
曲眠今天是真没时间,他站在讲台上,偷偷给他回了个消息:“今天不行,替教授监考呢。”
萨新迪不情不愿地回复:“那好吧,你几点回家?我给你买了山竹,让外卖小哥送物业了。”
曲眠:……
曲眠挑眉:“山竹?”
为什么买山竹?
萨新迪:“今天吃了一个,一掰开就觉得里边的果肉跟猫爪似的,有点儿像你,就给你买了,吃哪儿补哪儿。”
曲眠:“……我像猫爪?”
萨新迪:“你像猫,我像狗。”
曲眠:……
萨新迪耳根子通红,打字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总叫我狗崽子吗?”
曲眠:“……”
萨新迪:“狗崽崽……”
萨新迪发了个狗狗崩溃大哭的表情包,说:“你看见我的智商了吗?”
曲眠咬唇抑制住笑意:“你的智商可能落在我家了。”
萨新迪心里跳了跳,屏息问:“那我能去取一下吗?”
曲眠:“有空再说吧。”
萨新迪看着屏幕傻乐,突然想起了周勋的话——撩他,往死了撩他。
他喝了口水,坐在篮球馆的休息椅上,红着耳根子给曲眠发消息:“希望我今晚去的话请扣1,希望我接你一起回去的话请扣0。”
曲眠回了一句:“我没有数字键盘。”
萨新迪:“?”
萨新迪不可思议:“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攻击人的。”
萨新迪:“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狗狗。”
曲眠弯着眼睛回复他:“你像个两米高的狗狗。”
曲眠:“我今天会很晚,明天吧。”
萨新迪:“……好吧。”
曲眠再次收到萨新迪消息是夜里十点钟了,他刚要吃晚饭,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萨新迪阑尾炎手术了,你方便过来看看吗?”
下边是一个医院地址。
曲眠:……
他皱着眉看了会儿那条消息,起了床。
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对着手机上的病房找了过去,到了一间病房外边,他听到了萨新迪虚弱的声音:“周勋你知道吗?下辈子我只想当个农民。”
另一个声音很是漫不经心:“怎么的呢?”
萨新迪咬牙:“这样下雨天我想到的就都是庄稼,而不是想埋你了。”
曲眠:……
男生:“不就给他发了个消息吗?你至于吗?你不想让他来?”
萨新迪沉默了会儿,声音小了些:“不想让他来。”
曲眠一愣,接着他听到萨新迪继续说:“他今天挺累了,我现在心情也不好,国家队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换人,我要是表现的不好,惹他不高兴了……”
男生打断了他的话,骂道:“你能不能爷们儿点儿,看不上你这傻缺样儿。”
萨新迪有气无力地怼他:“这儿待不下你了是吧?”
男生:“谁愿意跟这儿待着似的,懒得削你。”
门被打开,曲眠和他撞了个正着。男生楞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带上门出去了。
曲眠没进去,他站在外边发了会儿呆,他让萨新迪刚刚的话弄心软了。
手机突然响了声,是条短信,他没看,直接按掉了。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只住了萨新迪一个人,靠窗。他怕全麻对自己的运动神经产生什么不利影响,选的局麻。这会儿麻药劲儿已经开始退了,他伤口疼,加上这刚选上就手术,他怕和这次机会失之交臂,心里也难受。他躲在被窝,挂着耳机听曲眠配的广播剧,刷着微博上他的汉服照片。
他委屈,想哭,但是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他得憋着。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不耐烦地说:“都说了不用在这儿待着了。”
来人没立刻说话,少顷,一个和耳机里音色重叠了的温柔声音说:“凶什么?狗崽崽。”
萨新迪愣了,他摘下了耳机,试图冒出个头来,有人先一步帮他掀开了被子,灯光洒下来的刹那,他看见了曲眠带笑的眼睛。
曲眠俯身看他,调侃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俯视你。”
萨新迪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曲眠一手撑在床上,俯身拉进了些距离,说:“你看起来很难过。”
萨新迪看着曲眠漂亮的眼睛,咬了下唇,声音很轻地说:“我没有。”
曲眠直起身:“哦,没有吗?”
萨新迪眼圈儿有点儿发热,但是他忍得很好,他说:“没有,一个小手术,没啥的。”
曲眠轻笑了声,说:“好,没有就没有。”
他拉了椅子坐下:“怎么突然就阑尾炎手术?昨天还好好地。”
萨新迪向曲眠的方向蹭了蹭,手搭在床沿,侧头瞧他:“我下午吃完东西,打了会儿球。”
曲眠看着他放在床沿那只手,很自然的捏了捏他的指节:“傻吧你?”
萨新迪咬了下唇,没说话,他大着胆子握住了曲眠的手,曲眠没有抽回去的意思,他稍稍放心,把他的手收在掌心,从善如流地说:“嗯,我傻。”
他看着曲眠,说:“我睡不着,你能不走吗?陪陪我。”
他语气里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脆弱和祈求,听得让人心软。
曲眠很温柔地说:“我不走,狗崽崽。”
萨新迪交了好运,在特别无助的时候,有他惦记了两年的人陪着他。
曲眠的话不多,萨新迪也没力气说话。
周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曲眠趴在床头,拿着个手机放在萨新迪的面前,和他一人一个耳机,头凑着头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看,还挺养眼的。
周勋觉得,其实萨新迪多虑了,至少现在看来,曲眠绝对不算对他没意思。
十二点多,萨新迪终于睡着了,戴着耳机,睡得安安静静。曲眠给他掖了掖被子,刚想起来关灯,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护士推进了一个病床,家属吵吵嚷嚷地一窝蜂的涌了进来,萨新迪刚刚进入浅眠,立刻被吵醒了。
他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进来的人,而是去找曲眠,万幸,曲眠还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
曲眠:“醒了?”
萨新迪抬手想拉他:“嗯……你去哪儿?”
曲眠牵住了他的手,安抚道:“哪都不去。”
萨新迪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嗯,你别走。”
平日里阳光健康的男孩儿现在脸色苍白,唇都干得裂开了。可是他现在一点儿水都不能喝,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幼犬一样无辜又可怜。
旁边床的家属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下来,曲眠把耳机给萨新迪塞上了,说:“我去问问护士有没有空病房了。”
萨新迪摇了摇头。
曲眠:“那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萨新迪又摇了摇头,他舔了下舌头,轻声说:“就有点口干。”
肯定不是有点口干了,他的唇上都有血丝了。
曲眠哄他:“我去拿点棉球和清水,你等我几分钟好不好。”
萨新迪眨了眨眼睛,气弱地要求道:“你快点回来。”
曲眠弯了弯眼睛,说:“放心吧。”
屋子里特别吵,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还哭了起来,萨新迪盯着病房门看,他想等那个特别温柔的男孩儿回来。
他发现他不是坚强,难过的心情因为曲眠的到来变好了,但是曲眠刚离开一会儿,他又开始难受了。他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国家队的事儿,想自己进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怎么办?想着自己一直比不上曲眠的前男友怎么办?他都没资本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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