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感同身受。
他一样如此。
弟弟就在身边坐着,诸伏高明却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白衣服沾满血迹的银发少年软软地倒在马路上,一截雪白的手腕盛着流动的月光,像玻璃般脆弱易碎。
他又一次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受伤,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好像他能带给对方的只有噩运。
“景光。”诸伏高明叫了弟弟的名字,却没想好该说些什么。
诸伏景光微微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哥哥。
“我之后会去确认一下小树的状况,无论怎样都会告诉哥哥的。我知道对高明哥来说,小树也像弟弟一样,你一定会担心他。”他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哥哥,时至今日,我依然很喜欢小树。如果有一天小树愿意和我在一起——”
“哥哥会祝福我们的吧?”
……
[【伤害回避】已生效,已为使用者免除80%的伤害冲击。]
听到技能生效的声音,知花裕树很是惊喜。
【伤害回避】可随机免除使用者受到的50%~100%的伤害冲击,按照他一贯的运气,知花裕树原本做好了50%的准备,没想到居然是80%!
所以说人真的不会一直倒霉。
80%的伤害冲击被免除,知花裕树跳车滚了一圈只是蹭破了一些皮,看着流了不少血,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要不了几天就能好。
之所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短暂强化】的副作用。
不过这个身体虚弱的副作用也就是让他有点腿软脚软,问题不大。
知花裕树还想着等琴酒和波本过来的时候做个鬼脸逗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在耍FBI玩。
但是等两人真的下了车靠近他的时候,半趴在地上的知花裕树微微抬眸看了眼两人的脸色。
知花裕树:“……”
背后忽然就起了冷汗。
有种偷boss东西,刚进对方房间就被逮个正着的感觉。
好难看的脸色。
这时候做鬼脸会死的。
知花裕树轻缓地移回目光,叫起系统,让懵懵的阿统迅速帮他切断能量供应,如愿昏睡过去。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按照约定,三个小时后,系统给知花裕树接上了能量供应。
系统:[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在作什么死?]
刚被敲醒就看到孩子满身血,系统差点cpu报废,一不小心就回忆起一些知花裕树过去的丰功伟绩。
果然还是得看着他。
好在它和母星提交的申请已经通过,接下来就可以不用那么节省能量了。
不过这个消息还是等等再告诉知花裕树,不然这小崽子还不知道要接着作什么大死。
知花裕树不高兴了,[我才没有作死,我很认真地在寻宝。]
只要等莱伊成功逃脱的消息传到宫野明美的耳朵里,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他超努力的好吧。
知花裕树正躺在[小树苗]医院的病房里,他睁开眼,先看到了雪莉。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手里拿着记录本,瞥了他一眼,神色十分复杂,似乎有些……怜悯?
“你醒了啊。”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怜悯的味道更重了。
他醒过来不好吗?知花裕树感到奇怪。
雪莉按住试图起身的知花裕树,“躺着别动,待会儿给你上药——哦,不是我给你上,是他们。”
他们应该是指琴酒和波本。
知花裕树偷瞄了一眼,琴酒的脸色还是阴沉得可怕,波本稍微好一些。金发男人还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那是自然,接上能量供应,烧很快就能退去。
不过都三个小时过去了这两个人怎么还在!
知花裕树颤着嗓音小声说:“雪、雪莉,我自己上药也可以的。”
雪莉的目光更加怜悯,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知花裕树快哭了,“雪莉你才是医生吧,要不……”
“我不要!”不想死的雪莉快速说,“我还有别的事,有情况你们再叫我。哦对了,病房隔音很好,如果要叫我,记得按床头的铃。”
茶发少女对两个男人点了点头,无情地走出了病房。
知花裕树欲哭无泪。
怎么连可靠的雪莉小妈妈都放弃他了,再抢救一下啊!而且这时候为什么要强调病房隔音好?!——虽然这是当时改装医院的时候他特别要求过的。
琴酒冷笑了一声,“这时候知道怕了,刚刚怎么敢直接跳下车?”
看到莱蒙就那么没有生气地倒在地上时,琴酒真的气到差点吐血,幸好波本稍微检查了一下,确认他没有受重伤。
看起来是凭借高超的技巧和运气避开了要害。
尽管如此,琴酒也气得够呛。
有机会救下他的时候装看不见,偏偏选择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自杀式地逃脱。
就算真的被FBI抓回去又怎样,还怕他找不到办法把他救回来吗?
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不如牢牢地锁起来,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做。
知花裕树被琴酒可怕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咬住下唇,又被波本掐住下巴迫使他松口。
金发男人语气温柔,“别咬。别担心,只是给你上点药。你身上的擦伤都处理过了,但是还有一些淤伤得好好揉开才行。”
知花裕树稍稍被安抚住。
琴酒在心里对装模作样的波本一阵嗤笑,明明心里和他一样怒火中烧,想把人狠狠教训到下不来床,却还是能压着怒火,人模狗样地哄着人放下戒备。
心脏的情报人员。
鉴于两人都清楚现在最紧要的是给知花裕树处理伤,顺便吓吓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尽管互相看不顺眼,也短暂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琴酒忍住了没把波本直接扔出去,波本也忍住了,让琴酒来主导这场教训。
知花裕树身上那身被血弄脏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病号服,也不知道是谁换的。
现在那身病号服的上衣被剥了下来。知花裕树软着手脚只能让人为所欲为。
雪白的皮肤上红痕和淤青淤紫纵横交错,一部分是跳车导致的擦伤,还有一部分是和莱伊的战斗中被对方打出来的。
知花裕树的痛觉阈值很高,除掉他有意无意想撒娇的时候,一般的伤很少会让他觉得疼,但他皮肤白,很容易留下痕迹。
红红紫紫的底下还有些久远的淡色伤疤。那是属于原本的知花裕树的伤痕。
知花裕树抽取的奖励【香柠檬身体乳】是有祛疤功效的,但因为那款身体乳留香特别持久,用一次能抵将近一年,知花裕树用了几年也才用了一丢丢,身上的疤几乎一点也没淡下去。
不过知花裕树自己并不在意这个。
但琴酒用药油给他揉开淤青的时候,手指似乎总有意无意碰过那些痕迹。
大手滑过腰窝,力道加重。
那里也有伤吗?
知花裕树捂住嘴,挡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嘤咛。他觉得不太对劲,这真的只是在上药吗?
[阿、阿统——]
系统:[我知道,非礼勿视,我先下了。]
它也觉得老是不好好爱惜身体的知花裕树得被好好教训一下,它没有那个功能,只能让人类来了。
[不是,阿统!]
银发少年呜咽了下,脸颊升起薄红,因为知道琴酒在生他气,自知理亏不敢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伸手去抓好像更好说话的波本的手求救。
“波、波本,我知道错了。”
波本温柔地抓着他的手,浅金发被白炽灯的光照着,柔顺地在眉眼间垂下弧度。蜜色皮肤天然带着温暖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落入男人早就铺设好的陷阱。
“但是你当时听到我在鸣笛示警了吧?为什么还是跳下去了?”
在琴酒揉开淤伤造成的疼痛中,波本只轻柔地拂开知花裕树被汗水沾湿的鬓发。琴酒古怪地看了这男人一眼,越发觉得情报人员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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