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肯定也不合适,
蛇教授端着鸡尾酒理性的进行着抽丝剥茧的分析。
他的理想伴侣应该是个相貌中等偏上、性格温和克制、社会关系简单、社会地位平凡,放在人群里最好体面又不扎眼的那种。
刚刚走过去的那位女博士是临大的优秀毕业生,虽然毕业去向被保密了,但想来也是在什么机关单位工作的高层,可偏偏她却端着一杯香槟十分低调又尊重的朝着男人敬了杯酒。
不妥。
闻烛这么想着,然后伸手拨通了价值200的电话。
没多久,男人就一脚把“闻建业”踹翻在地,嘴上也不毫不留情,闻教授在旁边暗暗观察,随即叹气,
戾气太重、性格暴躁、嘴上不饶人。
不妥。
夜晚的酒店里,男人精壮又爆发力极强的肌肉,配上那张轮廓冷硬俊朗的脸,把一条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蛇迷得七荤八素。
太扎眼了,年轻气盛又不懂收敛,
不妥。
吻又落了下来。
一个晚上过去,闻烛被酒精和美色麻痹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像他这样初入社会的怪物,找伴侣是一定要慎重的!
从酒店出来,两人十分默契的表示了成年人的世界完全不需要对方负责。
走之前,裴青山状似不经意的打听了一嘴闻烛的理想型。
闻烛记得当时他说:“公务员吧……或者老师?工作稳定,最好是干基层的,安全。”
“这么巧?”裴青山惊愕道,“我就是基层公务员!”
闻烛也很惊讶:“真的吗?那也太巧了。”
刚进社会的诡物先生真是好骗。
前线战区、刚升职的北斗局老大、工作稳定但是生命不太稳定的裴长官喜滋滋的就拉着人去扯证了。
好一桩旷世孽缘!
这么一条在七年前被狡猾人类拐骗的无知大蛇的脉络梳理下来,闻烛成功的又把自己从浮沉的意识深渊里给气得拉了上来。
乱七八糟的敲锣打鼓声精准的驱散了闻烛的浑浑噩噩,还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
悲壮浑厚的嗓音透过厚厚的一层障碍物,依然效果喜人的挤进了闻烛的耳朵里。
他睁开眼,一片黑压压,什么也看不见。
半晌,发麻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过来,指尖轻微的抽动了一下,闻烛细细的感受着,半天还是没能摸出来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在鼻尖周围徘徊的是一股子潮湿的木头味。
手臂渐渐能活动开了,外边惊人的哀嚎声似乎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高高的嗓门以摧枯拉朽之势引得闻烛额头青筋阵阵跳动。
哭丧的队伍正真情实感的唱到高潮
这一户人家的大堂中央竖着一个实木棺椁,还裱着四朵对称的大白花。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进了不透风的大堂内。
这五六月天的,哪来的凛冽寒风?
四朵白花轻轻的颤了颤,哭嚎的人只觉得背脊有些怪异的发凉……
嘭——!
变故顿生,灵堂下边盖得紧紧的棺椁,被从内狠狠的震了开来,在空中绚烂的翻滚了两圈,最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砸得轰响。
一只嶙峋苍白的手架在了漆黑的棺椁边缘,用力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极了什么不可谈论的怨鬼。
颤抖的尖叫声瞬间徘徊在大堂之中,真真回响。
“我我我草!”
“死人……死人活了!”
“没活!妈的好像是是是冤魂来了!”
只见冤魂坐直了身体,整个人白得仿佛被涂了一层油漆的石膏像,直到他睁开眼皮,露出一双金黄色的竖瞳。
尖叫声更激烈了。
一队披麻戴孝的专业队伍,就这样被吓得手脚并用的跑走了。
突然之间,热热闹闹的大堂,就只留下三个人不明所以的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谁来跟我解释一下?”闻烛揉了揉眉心,目光投向低着脑袋当鹌鹑的那三个身影,咬牙冷声道。
无人敢说话。
“埃尔斯。”
冷漠的咬字让埃尔斯的头底得更下了,吓得就连诡物特征都有些藏不住,短毛粗长的步足从身下伸出来,乱七八糟的走了两步。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两个说要让你走得体面一点!”狼蛛第一时间出卖了自己的盟友。
赛斯伸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不是你哭着跑过来问老子怎么办吗?”
“埃尔斯不知道从哪把你那条蛇给拖了回来,”李冼坦白道,“但是我们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白蛇身上一点气息都没有,我们就猜测可能是主人……也就是你大概率是死了。”
再加上这几天闹得风风雨雨的传言,还有在电视上成天抛头露脸的那位看起来又有点怪怪的,李冼一直以为是北斗局出的手。
“所以你们就给我办了一场葬礼?”
“谁知道这蛇是你变的?之前不还是藏在影子里出来咬人吗?”赛斯解释,语气有些奇怪,哼哼两声,“这都没死成,算你命大。”
第71章
“现在几号了?”
“三十号。”
“睡了三天, 还好。”
在他的意料之内。
“什么三天?”李冼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确定吗?他说的是九月三十号,明天十一。”
“什么?”闻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九月三十?”
他在意识里浮浮沉沉了很久, 不过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也不过就是须臾,完全意识不到时间的飞速流逝。
“外面情况怎么样?”闻烛压紧眉毛。
“不太好。”埃尔斯的表情也有些严肃, 他暗戳戳的看了闻烛好几眼,迟疑道, “您的想法是……?”
闻烛不知道他那种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不耐烦的开口:“有屁就放。少跟赛斯待一块,尽学些陋习。”
赛斯:“……”
“是这样的,红塔里边能叫得上号的诡物都被修格斯带出来了。”埃尔斯立马低头想了想道, “嗯……人类管现在叫什么来着?”
“战时。”李冼补充, “大概就是到了所谓共存亡的时候,红塔计划全面向地球公民开放。”
“就这五个月?”闻烛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修格斯也有生物芯片?他能操控得了那么多诡物?”
并不是所有诡物都像是在人类社会里面流浪久了的那么没用, 红塔底下多得是懒得掺和进来跟闻烛一样属于保守派的诡物,卧虎藏龙。
生物芯片难办的地方在于, 一定要像谢词那样,靠着激化闻瑟这样的“枯藤态”的诡物, 看起来没什么大威胁引不起太多的关注,又能够在很近的大规模的潜藏,再伺机植入芯片。
那些老东西生活在厮杀成群的红塔之下, 不可能像人类社会里的这群废物们那么好办的。
所以闻烛才觉得怪异。
“您不知道吗?”埃尔斯才反应过来,委婉道,“修格斯声称人类合谋杀了王座,这才掀起的物种战。我以为您跟他已经重修旧好了。”
毕竟闻烛认识修格斯远远在埃尔斯之前, 他很早就听过两个庞然大物之间各种各样的传言了。
听到这话,闻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别的不说,在红塔里,王座的确是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物理领袖,
简单而言,就是用物理手段,强迫所有诡物心服口服的领袖。
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这个物种的脸面吧——尤其在越来越多人脑基因被诡物猎取,且完成了一定的“群体进化”之后。
“这么说,不是裴青山对你动的手?”赛斯这会琢磨过味儿来,语气饶有兴趣。
“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闻烛不想多说,“外面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你可以找个有网的地方看看,”不知道是听到哪一句话,赛斯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他强烈建议,“红塔计划说是保障全体人类享有同样的灾难知情权,还塑造出了一个所谓的‘精神引领者’一样的偶像人物,你不好奇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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