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赛斯顾不上地上那滩排泄物,四肢并用的爬到微光下面,这一眼差点没让他给吓晕过去,
密密麻麻的红肿起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脓包!
是一个个从血肉里宛如寄生虫破壳滋生一样,一个连着一个的吸盘——布满了章鱼身上的凸出来的吸盘竟然长在了他的身上!
黏液混着血粘在了赛斯颤抖的手掌上,几乎要跟其他人一样尖叫起来,但是他中气十足的嗓子里也像是长了密密麻麻的吸盘一样,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尖叫。
嘭——
一根木棍打在了他头上,掉落在不远处又轻飘飘的滚走了。
赛斯恶狠狠的抬起头,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多恐怖,布满了吸盘的脸只剩下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朝他丢木棍的男人哆嗦了一下,从腰带上扯出一把生锈的菜刀,对着他咬牙道:“你、你给我滚出去!怪物!你自己滚出去啊,别害死我们!”
“要滚也是你他娘的滚!”赛斯终于能说话了,扯着嗓子骂。
他愤怒极了,铺天盖地的恐惧莫名化成了焚烧一切的怒火,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朝着男人走过去。
人群嗖的一下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两边散了开来,又到了赛斯身后的墙角处重聚。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双双恐惧的视线让赛斯又恍惚之中找到了当年驰骋大西洋的感觉。
“啊!”
尖叫声更剧烈了。
赛斯从美梦之中迟钝的回过头,一把生锈的菜刀轻而易举的劈开了赛斯的皮肉,生生嵌入了右腿的腿骨里。
剧烈的疼痛撕裂般的朝着赛斯袭来,他凄厉的惨叫起来。
背脊里密密麻麻的瘙痒顿时破开皮肉而出,一根根带着鲜红黏液的章鱼触手怒气冲冲的缠上了男人的身体。
但是赛斯太虚弱了,快两米的壮汉声嘶力竭的扭动挥舞着手臂,很快就扯开了他新生的、幼小的、粉嫩的触手。
男人被恐惧冲昏了脑袋,六神无主的尖叫着撞开了地下室唯一的铁门。
刹那间,一缕微小的阳光漏了进来,
但是铁门少说得有两个男人那么大。
一张巨型的鲶鱼脸下一秒严丝合缝的卡在了铁门上,奋力凸出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黏液顺着它口裂处的细齿的张合喷了出来,洒了男人一身,男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鲶鱼脸下颌扭动的四根胡须给缠了起来。
细齿上下张合,两米多的壮汉瞬间只剩下了一米,那半截腿却还在地上抽搐着。
赛斯从来没有哪一刻,离死亡这样近过。
鲶鱼巨大的眼珠子又落到了赛斯身上,他仰着头,整个身体却浑身冰凉冒冷汗,仿佛一座已死的冰雕,不可名状的恐惧终于支配了躯体。
他逃不掉!
巨大的鲶鱼脸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从它深不见底的喉咙管道里,却刺出了一把雪亮的长刀。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刀身利落的在赛斯眼前刺了一个十字,温热腥臭的鲜血洒了他一身。
鲶鱼卡在门口巨大的脑袋轰然倒塌。
天光乍现。
“国际红塔救援组织队,发现幸存者……十个半。”
所有人在这一刻喜极而泣,连赛斯这辈子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渴求政府!
他们被一群穿着军装的东方人救了,赛斯身上的异变实在是太明显了,被讨论之后单独隔离在了一边。
他麻木的坐在石头上,吃着手上干噎的饼干,
这是几个月以来,赛斯第一次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打造一个宜居的城市需要相当漫长的岁月,但是摧毁却显得轻而易举。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土地变成废墟,看着密密麻麻的鲶鱼、海马……巨型而无序的蠕动着的怪物吞食着这座城市,
但现在……这里却安静祥和得可怕。
“长官,可能需要您来看看这个。”
半个小时后,赛斯从狼吞虎咽里抬起头,又见到了那个手持长刀轻易刺穿了鲶鱼脸的男人。
男人站在驰来的装甲车上,拎着长刀跳了下来,扫视了赛斯一眼,侧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片刻之后转身离去。
“太好了,你是无害的。”穿着军装的年轻东方士兵打心底高兴的拍了拍赛斯的肩膀。
赛斯却神色恍惚。
什么?
谁无害?
我是无害的?
去你妈的,
老子是赛斯·诺维科夫!
后来赛斯才从一个医生的嘴里,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叫裴青山。
他一个人,干掉了这个城市的所有怪物。
第19章
直到今天,这座守着塔桑亚监狱的海边城市沦陷为了深海怪物们的温床,那群来自东方的军人宛如神派来的使者一样,匆匆屠杀、拯救,又匆匆离开。
自那以后,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
赛斯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过过这种平静的生活,似乎就算他把自己的通缉令怼在大屏幕上,这座惨败的城市,那群忙着活下去的人们,也根本不会在意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国际犯。
大概搜了赛斯十几年的那群国际刑警,死也想不到,当时在大西洋游轮上叱咤风云的军火贩子,被抓进监狱之后不仅没能成为劳改犯,反而在这个被怪物侵占的城市里,灰头土脸的流浪的半年。
对于这样一个亡命之徒而言,被金钱和权力遗忘的下场,远远比吃牢饭来得更让他崩溃。
赛斯裹着破棉衣,瘫坐在地上,饿得两眼发昏。
“喂!你从哪来的?”
“说你呢!”
一道呵斥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某种动物粗重的喘气声。
赛斯抬头一看,瞬间就和一只凶猛的拖把狗对上了视线,那狗见他抬起头,喷出白汽,立刻龇出腥臭的尖牙,朝着赛斯狂叫。
视线再往上移,一个毛发脏乱打结的白胡子老头趾高气昂的拽着狗绳,宽大的破布料子露出一片黑漆漆染色不均的胸膛,看得赛斯有点想吐。
“你谁?”
“我谁?”白胡子流浪汉怒气冲冲的喷了一口气,“这条街都是我的人,我说我是谁?”
嘿,丐帮老大。
赛斯麻木的想起了前几年在游艇上看的一部东方电影,剧情是什么来着?忘了,只记得当时身边的十八线女星的手感还挺好的。
“要不你就给老子交保护费当尿壶,要不然你就从这条街滚出去,听懂了吗!”随着流浪汉的威胁,拖把狗立马震慑性的嚎了起来。
过了一会,
眼前这个面生的年轻人伸手捡起沾满泥水的项链,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巷口走去。
流浪汉哼笑一声:“这瘸子,当尿壶都漏。”
他一边扯着嗓子哼着“Jingle Bells”一边捡着地上的纸箱子——虽说圣诞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心情好。
狗卧在他身边,悠哉悠闲的甩着尾巴。
狭窄的巷子总是弥漫着一股腐朽而潮湿的泥渣味儿,蟑螂耀武扬威的从裸露在外的水管上爬进爬出,狗的眼睛埋在一身跟流浪汉如出一辙的拖把毛里,随着蟑螂的爬行伺机而动,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它把刚从爪子底下逃跑掉的蟑螂放走又准备拍死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双脏兮兮的皮靴,一脚把拖把狗爆浆的猎物踩了个稀巴烂。
它突然站起来,蹬着后退狂吠起来。
“安静,麦克斯!”
随着一深一浅的脚步声靠近,流浪汉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迅速转头,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影和遮天蔽日的身形后边扭曲舞动的诡异触手,
头顶就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流浪汉骤然眼冒金星起来,倒在旁边不吭声了。
赛斯拎着砖头,冷漠的深蓝色眼睛落在流浪汉额头上的伤口,兴奋的眯了起来,肩膀上的棉服早就滑落在了地上。
他思考着把流浪汉弄死的后患之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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