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双金色的蛇瞳看了半天,裴青山叹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在他的肩颈里,闷声:“闻烛,你是不是在跟我表白啊?”
“什么?”人形怪物不明所以。
炙热柔软的触感从锁骨往上轻啄,顺着闻烛修长瓷白的脖颈,吻到了唇角。
闻烛推了推他:“不行,我们已经待得够久了。”
修格斯还在外面!
“没关系,不差这一会。”
众所周知,发/情期刚过的纯种们是抵挡不了此等美色的,闻烛脑袋晕晕乎乎的就把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就被一双手掌扣着腰身托了起来,坐到了水池边上。
唇齿和舌尖在口腔中不断的搅动、融合……
一股怪异的甜腻却突然从舌根冲了出来。
闻烛刹那间睁开了眼睛,对着横冲直撞却图谋不轨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夹杂着那股怪异而不详的甜腻在他的口中弥散开了。
“裴、青、山!”这会蛇是真的发怒了,瞳孔都竖成了细细窄窄的一条黑线。
裴青山被猛地推开,水池角落摆着的一个玻璃杯被打到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蹭上的血迹,才笑道:“还你一次。”
不知道这狗日的给他下了什么东西,闻烛撑着水池双眼就已经开始眩晕,他抬手幻出一把冰弓,下一秒却无力的脱手而出,在半空中被裴青山轻巧的截住了,又在他手心里迅速消逝成了蒸腾了水雾。
裴青山没看闻烛,只是盯着手心里消散的冷雾,看不出来那双眼睛到底在想什么。
闻烛靠在水池上,眯着眼睛维持最后一份清醒,狭窄而凝涩的空间里却陡然传来一阵掌声。
修格斯等了好一会,才等到裴青山传来的暗号,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啧了一声赞叹道:“厉害,真是有手段啊长官。”
“连这么个冷漠自私的纯种都能被你骗到。”他意味深长道。
裴青山谦逊的摆摆手。
“裴青山!”
这条蛇大概是被气狠了,平日里那些阴阳怪气的毒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咬牙虚虚的叫着他的名字。
裴青山轻易的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闻烛,手臂被纯种尖锐的利爪抓出一道道血痕也毫不在意,
闻烛最后看到的,只是一个紧绷着线条的下颚。
潮湿、昏暗、眩晕……
乱七八糟的情绪包裹着不太舒适的体感,把闻烛砸得头晕眼花的。
一束刺眼的阳光正巧落在薄薄的眼皮上,布在眼皮上的青筋轻轻的跳动了两下,随即又没有了生息。
黑暗中,男人啧了一声,从地上扣出一个小石子,精准的隔着一条过道,砸到了闻烛的脑袋上。
漂亮怪物这才舍得悠悠转醒。
闻烛睁开眼睛,金色的蛇瞳警惕的锁定了暗中的另外一个人形怪物,但他头昏眼花的,看不分明。
手上脚上都被扣上了一条沉重的锁链,这些玩意当然关不住他。
闻烛压紧眉心,但是不知道裴青山对他做了什么,闻烛这会手脚发软到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
“喂。”
死寂的氛围来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闻烛没理会,继续摆弄手上的锁拷。
“啧,还是个哑巴?”
男人见他不死心,半晌又悠悠道:“没用的,你被他们注射了东西,短时间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比你强。”闻烛张嘴讥道。
“会说话啊?”男人惊奇的走到牢房边,光浅浅的落在他的脚下,闻烛这才看清这个人的轮廓,竟然是个人样儿,“喂,小怪物,你是怎么进来的?”
谁小?
他吗?
闻烛只有喊别人小怪物的份,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喊他。
寸头男人打量着闻烛,除了看出他有一张很符合人类审美的怪物脸之外,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东西了:“你从哪来的?”
“你猜。”闻烛解不开锁拷也不费劲了,靠着墙壁养精蓄锐,等着一会给第一个踏进这个牢房的人吃点彩头。
寸头男人不知道是被关得太久了还是怎么样,格外话痨:“喂,你是不是从外边被抓进来的?看你样子,不是从红塔来的吧?”
“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其他的怪物。”寸头男喜滋滋道,“巧不巧,我以前也在人类里头待过一阵。”
“喂,小怪物,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翟横的人?”
“不认识,少说话。”闻烛不耐烦道。
“脾气还挺大。”寸头男人悻悻。
这纯种的气息他有点熟悉,但是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久了,很多记忆都是错乱的,他只是太无聊了,隔着一个走廊,就像是看电视一样有趣的观察着闻烛的动作。
直到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寸头男人才发现他的眼皮轻微抽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裴青山走了进来,两人隔空对视一瞬。
“不解释吗?”
很难得,裴青山以为自己进来的第一下应该是闻烛摔到他脸上的铁链子,没能被生锈了的粗链子扇一巴掌,难得的脾气爆的诡物控制住了自己杀人的欲望,裴青山却好像还十分遗憾了叹了口气:“解释什么?”
“你又准备找什么死?”闻烛沉声,“裴青山!”
“这话应该是我先问你吧。”裴青山单膝抵住地面,蹲在闻烛身边看着他,“你打算怎么跟修格斯斗?”
闻烛面无表情的嗤了一声:“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裴青山不打算讨论这个,他只是往前又想了一步,正好绕过人形怪物刻意想要偏扯的话题:“他死了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纯种?”
“带回红塔。”
“你能保证他们永远待在红塔不出来一步吗?”裴青山遮住了狭窄的窗口投射下来的唯一的一道光亮。
“我能。”闻烛几乎没有犹豫。
空气沉默良久。
“那你呢?”
闻烛愣了一下。
闻烛不吭声裴青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也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
“谁跟你说的,修格斯?你信他做什么?”闻烛压紧眉头,“我会想办法的。”
“哇塞。”沉寂又僵持的气氛里,只有寸头男人是真的在乐滋滋的看戏,“这么刺激,你们两个谈朋友啊?”
无人理会他。
“人类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寸头男人在一边旁若无人的点评,半晌又喃喃道,“也不全是,翟横勉强还行吧。”
裴青山攥紧的拳头半天才缓缓的泄力松开。
“那我怎么办?”裴青山显然没听进去,只是哑着嗓子问他,“闻烛,那你要我怎么办?”
他的语气,跟闻烛濒死前听到的那几声“不要”一样抓心,他这次已经做好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也有信心先把这位定时炸弹安定下来——但真的到这一刻的时候,闻烛发现自己对着这一张脸,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是我不够努力吗,闻烛?”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才行?”
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闻烛似乎每一句都有话说,又每一句都没能开口。
“是不是只要达到你的目的,无论我们最后会怎么样,无论你还见不见得到我,都无所谓,是不是?”
“反正凡人的生命对你来说也只是须臾而已。”
毕竟怪物们的寿命有那么长,闻烛尤甚。
而裴青山,即使是人类之光又怎么样,即使在战区的纯种嘴里传得风生水起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只是一时的谈资而已。
凡人不过百年。
闻烛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比起把时间精力花在朝生暮死的蜉蝣上,什么才更加配得上王座的注意力,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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