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应景的伤春悲秋一番,一会没瞧见,姓裴的又溜达到角落里去了,正蹲在墙角,手里不知道捏着一个什么玩意,饶有兴趣的看了半天。
闻烛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走了过去,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蛇鳞。
“……”
草。
闻教授修养那么好的人,都要忍不住开骂了。
裴青山上次见到这片蛇鳞,还是之前去南新镇偷偷调查闻烛的时候,当时他还只是以为家里太潮湿了还是怎么样,格外吸引爬虫,
这会儿他才清晰的意识到,原来那是闻烛身上褪下来的鳞片啊。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灰扑扑有年份的蛇鳞,这会就这样大咧咧的、新鲜的摆在地上。
裴青山眼神顿了一下,正准备不动声色的揣到怀里,渗着寒气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响起:“放回去。”
于是裴青山又念念不舍的放了回去。
“你们干什么?”语气如出一辙但格外稚嫩的声音又从另一端响起,闻白皱紧眉头盯着这鬼鬼祟祟的两个人,狐疑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嘴上说着是劫财,怎么感觉对地上还没来得及打扫的鳞片更感兴趣?
“不好意思,有一点个人的小众爱好。”裴青山张嘴就开编瞎话,站起身来煞有其事道,“从小就喜欢蛇目爬行类动物,鳞片控。”
“……是吗。”
确实够小众的。
闻白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一点。
真变态。
闻烛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刚准备把姓裴的从地上揪起来,就感觉到裤脚被轻轻的拉扯了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突然坠了下去,蓦地回头。
“哥,怎么了?”
小小的闻瑟可能是刚睡醒,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皮,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哥在前面。”
闻白从裴青山旁边露出一个头,硬邦邦的开口。
连哥都能认错!
闻瑟这才吓了一大条,连忙跑到了闻白的身后,怯生生的躲了起来。
“没事。”闻白摸了一把她乱糟糟的脑袋,随即把俩人“请”到了房间里,“那老东西还没回,你们进去先坐会吧。”
闻烛半天才把视线从闻瑟身上挪开,跟着裴青山进了屋子。
“不对劲,你有没有感觉到他们对外边发生的事情好像完全没有……闻烛?”裴青山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又喊了一遍,“怎么了?”
“这个领域,多半是跟闻瑟有关的。”闻烛按了按胀痛的眉心,“说不定谢词那伙人现在就躲在这附近的哪个地方,时光回溯?还是什么东西的再现……说不清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裴青山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头疼?”
闻烛眯起眼睛:“还好。”
裴青山安静的给他揉着脑袋,闻烛也安静的享受着,
直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晃晃悠悠的打破了这片宁静。
闻烛“嗖”的睁开眼睛,安静的看着门外:“来了。”
什么来了?
下一秒,不用问,裴青山也看到了。
一个醉醺醺的身影走进大门,一把踹开门口的啤酒瓶,男人还穿着那件灰尘扑扑的工地上的衣服,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山一样,看上去比大门还要高壮,宛如一个巨人。
他喝得烂醉如泥,嘴里骂着污秽的脏话,大概是在工地上受气了,这会正不爽着,看到两个小孩在桌上吃饭,大步走过来一把就掀翻了桌子。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老子回来了也不晓得喊人?”
盘子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闻瑟被吓得尖叫,死死拽住闻白的衣角。
闻白刚刚才端出来的菜,瞬间泼了一地。
男人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遮天蔽日的阴影让两个小孩无处可逃。
裴青山眉头死死的压着,抬腿想要出去,结果硬生生的在房门大敞的门槛边上停下了脚步,
他伸出手,却探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就这会儿功夫,闻白已经被男人揪着扔在了一边,脊骨撞击着木桌发出一声惊骇的闷响。
闻白踉跄的从地上撑了好几次都没把自己撑起来,
裴青山攥着拳头的手开始泛白。
闻烛喊了他一声,手掌扣住他的小臂:“这是在领域里,别着相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
第66章
嘭!
削瘦的骨骼撞上了客厅和卧室无形的屏障, 闻白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浑身无意识的颤抖着,远处的闻瑟摔倒在地, 似乎把自己藏在了阴影里一动不动。
裴青山知道这只是领域的投射而已,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拎起了过去七年那些被他给忽视掉的东西,手里的刀隐隐发出警示的震动。
“裴青山!”
就算再蠢, 裴青山这会儿也该发现事情不对劲了,从刚刚进入领域开始, 情绪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锁定住牵着走, 那种如芒在背、似乎随时准备给你致命一击的感觉一直死死跟着他。
裴青山眼神一凝:“不对……是精神污染!”
一提到精神污染,两人脑海里同时冒出了一个邪门的名字。
但这种大规模覆盖的程度,比谢词那半吊子可要厉害多了。
闻白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无力的眼皮艰难的颤动。
硬要说, 存在于闻瑟领域里的记忆回溯还是有偏颇的,至少按照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跟闻建业扭打在一起了。
闻烛收回视线, 尽量不让周围无形的气压影响他的思考。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与男人浑浊的眼睛正好在空中无声的对视了起来,
也许是闻瑟那时候太小了,记忆里的闻建业被放大到了一个近乎恐怖的形态,狰狞的面纹, 庞大的身躯,还有皮脂层下缓缓流动的脂肪黏液。
一道银光重重的从脑海深处亮起,宛如在寂静的边际上撕裂天幕的闪电,遂又消失不见, 金色的蛇瞳在混沌的雾气中宛如点燃黑夜的烟火,
他沉下眼眸,对着男人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闻瑟?”
空气顿时僵滞住了,宛如抽干了气流一般,干涩到令人窒息。
裴青山顺着闻烛的视线落到身形大到不对劲的闻建业身上:“什么闻瑟?”
“蠢货。”
“……”裴青山转头,“你骂闻瑟还是骂我呢?”
“……”闻烛瞪了他一眼,没理会,而是侧头盯着闻建业,“他死了很久,瑟瑟,但是你好像还很怀念?”
“还是说,你得到力量了,终于变成强势的一方了?在你的世界里,闻瑟,你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对着弱势的人展开屠杀了?”闻烛的语速很快,但一字一句非常清晰,“你准备一点一点变成他吗?”
“我没有!”
闻建业沙哑浑厚的中年男声中夹杂着尖细而绝望的女人的喊叫,死黑色的荆棘从他的四周爆发式的延展开来,宛如密密麻麻的黑蛇一样挂满了整间屋子。
是她!
领域制造出来的污染区一向是棘手的,找到污染源就好办多了。
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闻烛轻轻朝着他动了动下颚,随后裴青山缓慢的提起了长刀。
“我知道。”闻烛余光看到裴青山越过了摇摇欲坠的屏障,也慢慢走出卧室,这下再也没有东西阻隔他们,他一边躲开随处蠕动的荆棘,一边温声,“你也不甘愿被困在过去吧,瑟瑟?”
“我……哥……”
盯着闻建业那张五大三粗的脸,细声细气的叫着闻烛哥哥,其实这个画面的冲击感还是不小的。
闻瑟的视线死死的黏在闻烛的脸上,面皮之中浮现出些许挣扎。
长刀轻轻贴近了“闻建业”的后背,锐利的刀刃即将就要送进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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