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乌鸦停滞在空中,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的在身后扇着,他居高临下的盯着闻烛, 宛如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露出一个残忍的邪笑,“我最讨厌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了……既然你不舍得下手的话,那哥哥只好帮帮——”
话还没说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在空中一闪而过,谁都没能抓住。
只看到刚刚还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乌鸦突然僵硬的惨叫了一声,右半边身体在空中不自然的猛地往后扭曲了一下,
直愣愣的摔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天台上。
乌鸦在天台上抽搐了一下,才艰难的撑起身体,咬着牙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捅穿了自己的右翼的冰箭,脸色极其难看:“这是什么?”
闻烛松开了手上拉着的弓——现在变成他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乌鸦了。
闻烛垂下握着冰弓的手臂,一道寒气从他的手掌里散了开来,巨大的冰弓顿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鸡,都得滚下来说话才够礼貌吧。”
乌鸦用力拔出冰箭,扔在地上,怒道:“苦藤!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闻瑟这才慢悠悠的拖着藤蔓缠绕成一团的腿,挪了过来:“我早就劝过你了。”
惹他干嘛?
“谢词来了都不一定打得过,你倒是挺会逞能的。”闻瑟冷笑一声。
“你——!”乌鸦疼得面目扭曲起来。
“说完了吗?”闻烛不耐烦的看着两个人,阴影里的大蛇蠢蠢欲动的扭动起来。
“别动!”一片藤蔓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一根把晕倒在地的黄毛给缠了起来,“你再过来,我可就勒死他了。”
张一番在见到闻瑟长出藤蔓的时候就吓得晕死了,好不容易又醒过来,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被蠕动的藤蔓给吊到了空中,
他瞬间两眼一翻,又要晕过去,不知道想起什么,挣扎着朝闻烛挥动着无力的手臂:“老师,我女朋友是计算机8班的吴美丽!我要是死了你就跟她说我出国留学了不是死掉了,让她找个新男朋友吧呜——”
“闭嘴。”闻烛嫌他喊得聒噪,他冰冷的扫向罪魁祸首,“闻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哥哥教得好。”闻瑟露齿笑了笑。
“你以为死一两个人对我来说是种威胁吗?”闻烛也朝着她笑了一下,眼镜还人模狗样的挂在大学教授那张为人师表的脸上,又温和的看了张一番一眼,嘴里轻飘飘道,“别担心,吴美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
张一番哭得更凶了。
闻烛看起来确实完全不在意闻瑟手里的人质,想也没想抬腿就准备往前走——刹那间,一阵剧烈的嗡鸣声撕裂了诡异的平衡。
他顿住动作,迅速抬头看去,两架军绿色的飞机盘旋在临大上空,
领头那架掉下来一条惊险悬在半空中的梯子,一道黑影挂在梯子上——这么摇晃的视角也许认不出来那道黑影是谁,但绝对能够认出来在空中闪着雪亮的白光的那条长刀。
“北斗局的狗咬过来了。”乌鸦捂着肩膀脸色阴沉道,“赶紧走!”
“裴青山就在那,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走得掉吗?”闻瑟冷哼一声,藤蔓上的尖刺离张一番脆弱的脉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倒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说时迟那时快,在天台上裹成一团的藤蔓突然射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刺,裴青山余光扫到,来不及等直升机靠边了,他从绳梯上一跃而下,借着惯性抱着闻烛滚到了花坛后边。
“长官,又见面了,”闻瑟朝着两人隐蔽的花坛扬声打招呼,“这次该叫你嫂子了吧?”
乌鸦在旁边警惕北斗局的狗偷袭,听到这话,也顾不上警惕了,一副下巴脱臼的表情扭头望向她。
不是!
你说裴、裴裴裴青山是你谁?
“小姨子,别来无恙啊。”裴青山刚直起腰潇洒的露个头,话还没说话,就被闻烛怼一肘又弯了下去。
他表情沉得可怕,看来这次是真被气狠了。
裴青山咽下嘴里的调侃,极其有眼色的安慰道:“放心,我马上给你把小姨子抓回来。”
他站起身来毫不留情的斩断往这边蠢蠢欲动的藤蔓,十几黑洞洞的能量枪枪口把角落里的人死死围住了:“闻瑟,放开那个学生,我最后再劝你迷途知返一次,不要再杀害第三个无辜的人了!”
他这话一说完,闻瑟脸上的笑也冷却了下来。
果然,闻烛听得脑袋里那根筋都扯得生疼,他站在裴青山背后,横眼看过去:“你还杀人了?”
“裴长官,让你的人退后!”闻瑟错开视线,冲着裴青山道,“不然今天就让这小屁孩跟我们一起死!”
张一番嘴都被堵住了,只好用肢体语言——在被包成粽子的藤蔓里扭动着躯干,展现他的恐惧。
“闻瑟,你还敢杀人?”
他又问了一遍。
裴青山眼看闻教授脚都快伸出去了,连忙展臂把人拦住:“等等,你也冷静点。”
“哥哥,我只是想活着而已。”闻瑟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做什么都应该正当吧?”
“我看你现在跟你旁边那只杂毛鸭鬼混在一起才死得更快。”闻烛那双眼睛沉甸甸的黑,打在闻瑟的身上像是被隔空狠狠抽了一鞭子,“没脑子的东西。”
乌鸦:“……”
闻瑟:“……”
裴青山顿时觉得这场面怪熟悉的,
哦,闻烛平时这么骂的对象大部分时间都是他。
藤蔓在天台上缓缓游动。
她耳尖微动,转过头去:“裴长官,别搞小动作。”
裴青山立马给了逐步靠近的士兵一个眼色,两人速度撤回,他才缓缓劝道:“小姨子,听你哥的吧,回头是岸。”
闻瑟诡化的藤蔓几乎缠满了半个天台,那些鬼东西就像是她感官的眼神一眼,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她迅速捕捉到——这也意味着,偷袭是不可能的了。
在狙击手的子弹送到她的头盖骨之前,那条藤蔓会率先刺破黄毛的大动脉。
裴青山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实际上也捏了一把汗,余光不断的扫着周围的环境,一边东拉西扯,大脑一边疯狂运作起来寻找突破点。
“闻瑟,他快不行了。”闻烛突然出声,裴青山都来不及拦住他,“这是我的学生,我跟他换。”
“不行!”
“不换!”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闻烛没转头去看裴青山,只是将视线落在了乌鸦身上。
“你的学生?你当我们蠢吗?”乌鸦嗤道,“刚刚你可不是这样一副嘴脸。”
“好。”闻瑟却一口应了。
乌鸦惊怒:“你疯了吗?你没看到他刚刚……”
“他不敢。”闻瑟好整以暇的看着闻烛,乖巧笑道,“是不是呀,哥哥?”
狰狞的藤蔓在她的脸颊上游走,让这个笑看起来鬼气十足。
“闻烛,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想救那个孩子,”裴青山拽住他的肩膀,脸色难看至极,“但她已经不是你妹妹了!你现在过去太危险了!”
“你不是想看看我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吗?”闻烛近乎温顺的按住他僵硬的小臂,语气却没软化半分,“这个好机会错过可没了。”
“闻烛,我没那么想!”
他是多疑不错,但他不可能去拿闻烛的生命安危去证明!
“好,那你就保护好我。”闻烛也没说信不信,利落的扯开裴青山的手臂,“把张一番带走,他下午还有课。”
张一番:“……”
感动又混杂着卑微的眼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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