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丑东西一向没什么耐心,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掐住眼前这东西的脖子:“再问一次,周岁呢?”
蛮横的力量铺天盖地的袭来,周岁所有的防御手段碰上他都宛如带着裂缝的鸡蛋,他的脸色在窒息中由白变红又变紫,才堪堪挤出两句:“我就是周岁啊老师!”
闻烛嗯了一声:“那你死一次吧,死一次我就知道是不是周岁了。”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挣脱不掉这只看上去那么脆弱的手臂,那天也是这样一只手……
周岁挣脱不开四面八方的触手——鬼知道这个畸形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转换战略,布满了一大块幽蓝色鳞纹的手臂骤然间如同弹性的橡胶一样从缝隙间溜出,死死的缠住了闻烛的腰身,试图绞死他,一边转着眼珠子艰难道:“你不是嫌‘周岁’麻烦吗?”
死了不应该正如你意?
“我说过,欠他一次。”闻烛显得很不耐烦,五指收的更紧,周岁甚至听到了自己下颚破裂的声音,他的眼睛猛地瞪大,脸色通紫。
“我、我就是他……我就是周岁,老师,你、你欠的人应该是我!”
闻烛陡然松手,触手也乖巧的缩了回去。
只剩下周岁张大嘴趴在地上喘气,生理性的唾液狼狈的滴了下来。
他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靠着墙壁站起来,扮着可怜嬉笑道:“闻教授,你不认识我了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从一开始,我就是他。”周岁的视线紧紧黏在闻烛身上的视线宛如阴毒的爬虫一般,“从上那辆命运的出租车开始——我可从没想过一只臭狐狸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呀,老师。”
“你是说,那天晚上的出租车了,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周岁的这个样子,闻烛还有什么不懂的,所有线索恰到好处的串到了一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建筑上燃起的古怪的蓝焰,果然就是这□□身上的毒。
他只是去临京杀那只狐狸的?
如此大动干戈……那狐狸想必也不简单。
所以他是偶然在那么多乘客里选中闻烛的?
有这么巧的事?
几个问题飞速在闻烛的脑海里闪过。
“当然不是了,”周岁否认他的那句话,意味深长道,“准确一点,你也不是人呀。”
“总不能是到人群里躲久了,忘了自己本来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没有人接话,就连赛斯都没张嘴。
没过一会,一声嗤笑响了起来。
闻烛不喜欢讲废话,就跟他上课的时候一样,更讨厌周岁这种自作聪明的哑谜迂回。
蛇鳞包裹住的指甲十分狭长而尖锐,毫不迟疑的扎进了周岁的舌根,下一秒黏稠的血就堵住了周岁的整张嘴,连带着洒了闻烛一手。
走廊上传出一道从喉咙深处撕裂开来的凄惨叫声。
“倒胃口。”
冷漠的人蛇甩了甩鳞片上沾到的血迹。
看着瘫在地上抽搐的不人不鬼的东西,赛斯抽了抽眼角,一言难尽道:“你把他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作用?”
这可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明明让这玩意好好的绑在他们手里显然更有价值。
闻烛掀起眼皮看向他,那眼神里的威胁十分明显——你也想变成这样?
赛斯明智的闭嘴了。
暴君!
.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把整个失乐园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群老鼠给我找出来!”诺亚神色恹恹的靠在沙发上,沙发黑色的麂皮泛着冰凉的光泽,就像他的眼睛一样阴冷,覆盖在手臂上的薄薄一层皮连接着腰身,抬起手来的瞬间打出去一道激烈的飓风,瞬间掀翻了一众身材魁梧的汉字,“要是影响了这次的拍卖,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寸头咬着牙跪在地上:“是!”
失乐园进了军方的人,诺亚的怒火已经烧死了寸头手底下的五六个弟兄,要是现在把地牢里新抓进来的一批畸形人也丢了的事情告诉诺亚,那才是死到临头了。
反正那群畸形人身上带着芯片,也跑不了太远。
寸头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把牢里跑了四个拍卖品的事情告诉诺亚。
诺亚不知道寸头在想什么,直到熟悉的通讯响了起来,他不为所动的表情才变了一变,恭敬的喊了一声:“大人。”
“诺亚,晚上我送一个新货过去。”
“什么?”诺亚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了只剩半截下巴的画面里一晃而过的熟悉的挂坠,又重新垂下头小心发问,“货不是已经挑好了吗?”
“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吗?”公事公办的声音仿佛染上了一点一闪而过的情绪,低声呢喃道,“别怕,是个极品。”
“是。”诺亚低眉顺眼的应声。
挂掉之后,赛斯才把通讯从画面从周岁面前挪开,他重新打开了耳朵旁边的微型对讲机,张嘴,用的确实跟周岁一模一样的嗓音,却捏得更加浑厚磁性,带着西方男性的特色:“祝你好运,My soulmate。”
闻烛无视了周岁调情般的挑衅。
密闭的黑暗空间里,他只能感觉到来回的颠簸,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眼的光骤然前赴后继的涌了回来——
虽然嘴上低眉顺眼的答应的乖乖巧巧的,但是私下这位失乐园表面上的老板却极为不满。
“又要重新换笼子!”
“是个极品?”他捏起嗓子学着屏幕上那人的语调,下一刻暴躁的声音在房间内大喊起来,“什么狗屁极品?”
“能有多极品?”
蒙着布的笼子被押了进来,诺亚骂骂咧咧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帘布,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里面那张安静而警惕的脸,视线黏腻而刺冷的巡视到他瓷白的蛇尾上,分贝骤然降了下来,喃喃道:“嘿,还真是个极品!”
第24章
“诸位, 我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人,我叫诺亚。”
“接下来,每个人可以从这些物品之中选择一样我们拍卖品最珍贵的赠品。”
裴青山往托盘上扫了两眼, 失乐园的那个喷火人老板不知道是什么货色, 明明做着低俗无良的勾当,却钟爱搞一些“欲抱琵琶半遮面”的东西,
这年头诡物也爱把自己标榜成雅士了。
精致的托盘上,看不出品种的白毛、一根红刺、尖齿、鳞片……总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裴青山的视线扫过那几片银白的蛇鳞, 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缘, 他刚准备伸手,却被一个头发火红的女人抢了先机,那女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反正外表跟人没什么区别,
手指摩擦着冰凉坚硬的蛇鳞,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裴青山动态视力极佳, 他清楚的看见了女人舌头上锋利的倒刺。
她扯开嘴“笑”了一下——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那个笑容相当怪异, 没有眼周肌肉和苹果肌这种典型的“笑容”肌肉群变化,只有一张嘴咧了开来, 朝着裴青山示意:“我喜欢冷血动物。”
她的声音很奇怪,带着点雌雄莫辨的嘶哑。
裴青山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这像是个刚出红塔没多久的诡物。
他神色自然的挑了白鼠毛, 坐在沙发上打量着。
安全院给裴青山找的身份是个确认死亡的军火贩,不过他的信息图像随着塔桑亚监狱的全盘覆灭而不知所踪,只知道这位通缉犯是个混血——姓裴的往上数祖上三代以内的确有混过外血的例子,他本人十成十的高眉深目长相, 又夹杂着亚裔的特征,再合适不过。
所以他在这里的名字——
“诺维科夫先生,”诺亚的长相十分阴柔,他柔软无骨的趴在裴青山身后的椅子靠背上,对着男人的耳尖吹起,“您第一次来,我也建议您挑个温和一点的……”
诺亚显然是看出了裴青山对蛇鳞的兴趣,温言细语:“那玩意啊,可凶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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