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富商家的小姐,官宦人家千金规矩太多。
“主子,不如咱们也选个临街二楼坐下等?要是去追状元郎们,怕是错过了。”许凌官近前询问,其实是怕人多,殿下带的人手少,万一有什么意外。
许多福:“行啊,正好喝喝茶吃点点心,不然来回折腾。”
他们来得早,选了家像是新开的酒楼,直奔往二楼去,小二忙不迭的赔笑脸说:“各位贵客,今日二楼靠窗要加些钱。”
许多福:……
“你们这老板太会做生意了,酒楼开不长久的。”许多福嘴上说,懒得换地方,叫许凌官掏钱给对方,又问了句:“加多少?”
小二:“一两银子。”
许凌官钱都掏出来了,听闻钱数,顿住了先看主子,果然主子不乐意。许多福没二话,抬脚走,不在这家了,什么东西就加一两银子!
你知不知道,孤以前每个月零花钱才五两银子!
李昂才二两。
你这靠窗边谁坐得起,把人当冤大头宰!
小二还在后头叨咕: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一两银子都掏不出来!
“走了,凌官。”许多福听见了,那小二声音不高不低专门让他们听见的,但没必要跟着底下人争执。
许凌官气不过,脸沉着扫了眼那小二,跟上了主子。
小二一见更是得意,甚至呸了声。
一楼大堂有人看不过去,提点说:“刚才走的那几位身上带刀,看衣裳靴底不是普通人家的护卫。”
小二脸上得意收敛,有些后怕,往门口去亲眼见这些人去了对面酒楼,在门口等了会,也没见有人来找他麻烦事,才算安心,还嘀咕了声:还以为有多厉害。
“人家贵人不同你计较,是人家大度,你还嘀嘀咕咕。”一楼客人摇摇头,这家店不行,也走了。
许多福到对面是没有加费的,叫大家伙都坐下,点了茶水点心,这边小二很是热情,上完了东西,见他们时不时往街上瞧,还跟他们说:“贵客少爷们是想看状元爷打马游街?那等再等等,估摸半个时辰才能到这儿。”
“你知道的多。”许多福笑着攀谈。
小二见小少爷面慈,热情道:“上一次就是如此,小的记得清楚,那次就是这张桌子坐着两位小姐少爷,等游街队伍来了后,贵客见完,那个少爷哈哈大笑说:什么俊俏探花郎,你总该死心了吧,还不如我呢,气得那位女客茶水能泼到男子身上。”
就因如此,小二才印象深刻,他哪里见过大庭广众下,谁家女郎这般凶悍不客气的,端着茶往男子身上泼,那男子像是早有料到,躲开了,他怕两人吵起来在旁说了一大堆好话。
不过二人吵闹归吵闹,出手很大方。
许多福一听,便说:“那男子先笑话女郎,活该被泼。”
“这位小少爷话说的在理。”小二忙笑呵呵捧着,“各位贵客要什么喊小人就是了,小的先退了。”
小二一走,这桌上就许多福、严怀津、许凌官三人,其他人坐在隔壁桌。许多福吃着点心喝茶,一边闲聊,“难怪这家店生意好。”
老板不额外收钱就算了,小二也很识趣热情。
“主子,对面那家店没什么人进去。”许凌官抬着眼盯了半天。
严怀津闻言有点笑意,许多福扭头说:“严津津你笑什么?”
“你和许侍卫都很小心眼。”严怀津说完,又道:“不过你们很对,那家店开不久。”
小气三人便都笑了起来。
没一会人越来越多,都是来凑热闹的,他们占在靠窗位置最为方便,后面桌子的人就来借道站在旁边,许凌官警戒许多,站了起来,隔壁金吾卫那一桌同样,都守在殿下身侧。
这么一搞,借道的便不敢凑近,心里纷纷猜测:这一桌一大一小两个少爷是哪家的,排场倒是很足。
楼梯口传来声:“贵客贵客,二楼窗边真没位置了,全都满了。”
“没位置,那边桌子不是空着?”
金吾卫站起来护在殿下身边,原本的那张桌子确实是空着。小二一见,忙为难说:“那张桌子是这位两位少爷随从坐着的。”
“什么随从还占一张靠窗位置,我看你们老板不会做买卖。”
许多福皱眉,抬眼看过去,说:“你这么财大气粗,我给你指条路,你去对面那家招牌看见没,他家只要出得起银子,你想坐哪坐哪。”
他话一说完,看到对方,觉得有点眼熟,还没问呢,对面刚还嚣张的男人膝盖一软,噗通原地跪下,脸刷白,喊:“殿、殿、殿下千岁。”
许多福:?
这谁啊。
许凌官先认出来,躬腰说:“殿下,是高彬。”
高、高彬……啊,他想起来了。
高彬一跪,二楼客人反映过来了,此时呼啦啦全跪了,参差不齐喊千岁。许多福见状,这里不能待了,说:“走了。”
“殿下,我不是有意冲撞您的。”高彬膝行过来,虽然几年没见太子殿下,但殿下说话声音,他一眼就能认出,认出来腿就疼。
上次为了个戏子,他腿被父亲打断差点要了一条命,如今这般——回去不知道还有几条命在。
高彬磕头求饶。
“你就是争个座位,哦还没争两句就知道错了,孤原谅你了,起来吧。”许多福见高彬吓得脸白腿软语无伦次,也不打算追究下去。
金吾卫一手拎起高家少爷。
高彬畏畏缩缩躬腰低头,不复刚才嚣张气焰,一抬眼是真的怕了,“殿下,您坐吧。”
“……”许多福无语,“都认出孤来了,孤不好久留。你放心,孤若是遇到了高大人跟他说——”
高彬抖得跟筛子似得。
“今日跟你无关,你没冲撞孤,让他别动手了。”许多福一口气说完,又道:“不过你这仗势欺人的毛病得改,今日见了孤这般,遇到了寻常百姓,还要如何争论?”
高彬吓得又跪,说:“小人谨遵殿下教诲,以后不敢了。”
许多福不再多言,带队离开,楼下还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因为打马游街队伍快到了,大家都讨论这个,金吾卫开道,护着殿下先离开。
他们走后没多久,二楼食客才反应过来,皆是从地上爬起来,今个来看状元爷结果没想到见到了太子殿下,这可是大喜事,殿下贵人福气重,果然气度非凡又很讲道理。
也有暗暗瞥着瞧高少爷的。
高彬站在原地擦了擦额头冷汗,也顾不得众人目光,先是长长松了口气,暗暗道:自从腿养好后,他就不爱出门了,难得凑个热闹,又撞见了殿下,真是倒大霉了,这什么运气啊。
回回回。
高彬想到什么,跟小二说:“那什么,二楼这两桌算我的。”
“这位少爷,刚贵客殿下已经结过了。”小二道。
高彬:“那算了,我坐那儿歇歇,上个茶。”他走不动了,腿软。
小二眼尖,扶着人过去坐,刚才那位贵客是太子殿下,这位还能认出太子殿下来,看来这位也是哪家大人的少爷,不敢怠慢。
高彬喝了口冷茶。
小二心思不在这儿,忙跑下去要跟掌柜的说刚殿下来了,结果一楼已经知晓了——二楼食客下去说的,此时大堂炸了锅,全都是:“太子殿下?”、“就是刚出去那位?”
“果然是好气度。”
掌柜见小二来了,喜气洋洋:“刚殿下坐在哪桌?快快,殿下用的茶杯盘子都小心收起来,得供着,我自己去,你粗手粗脚的别碎了。”
太子殿下在此饮茶消息没一会就传遍了,加费的酒楼小二一听,来来回回问了好多遍,殿下穿的衣服颜色、带的人都对上了,也是腿软差点撅倒过去。
尤其是有食客说:亲眼见殿下从新开的酒楼出来了。
众人一问缘由,都知道对面那家临时加费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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