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真应了天意还是如何,第二天天上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日,原本倒春寒要穿棉服,第三日天就放晴了,雨水滋养过土地,正适合耕种。
百姓们骨子里很有韧性,一场小小的天灾并未被打倒,老天保佑,定是圣上与太子祈福感动到了上天云云。
二月底,倒春寒慢慢退散,会试开始,一共考三日。
到了大殿两日假,许多福和刘戗严津津等朋友约着在宫里玩,阿爹说近日先别外出,从去年十一月的于洋盐政案好像终于要结束了。
季淮恩上一周八天就没来学校,请假在家中,季府关门谢客,没怎么外出。别说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话都有,比如季悯已经死了,或是季悯找到了死的柯安,带了新证据回京。
又说柯安没死,死的是季悯。
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别说朝堂,就是他们班,周全身边都有人私下打听询问,周全被问烦了还发了一次火,他爹也没参与盐政案他怎么知道。被凶的同学小声说:“不问就不问只是好奇。”
“只是听说季大人包庇于洋,不知道真假。”
“听说带了柯大人藏得证据……”
周全烦的起身去找殿下了,众人这才闭嘴。
这日许多福带着朋友到含凉殿玩,天气热起来,他们在大殿二楼甲板那儿吃自助铁板烧,今日人多些,分了三桌子,周全、王元孙、李泽、仲子铭仲子钦等人都来了。
吃了一会烤肉,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
有人又提起盐政案,周全最近对此很敏感,要不是殿下在此差点要走人,一看是仲子钦问,周全脸上纳闷,别说周全,就是隔壁桌的许多福都看过去。
“仲子钦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真是稀奇。换许多福好奇了。
李昂、仲子铭都看仲子钦。
仲子钦挠头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吞吞吐吐模样,许多福目光探究有点锋利,仲子钦吓得忙抖落干净说:“五爷爷得了差事很受圣上重用,我父亲也想揽点差事……”
这话不太好听,仲子钦说的含糊。
一句话:盐政大案快结束了,仲子钦的爹在家念叨想着能不能分一杯功劳,比如说事后一些扫尾的活可以干。
许多福:……
当着同学面,也没教育这位侄子,他做叔叔的给小孩留面子。仲子钦也觉得说完了好像太过‘孝顺’,给他爹在外名气都抹黑了,之后只吃肉不提这些。
大家也没人笑话仲子钦。
“其实还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周全感叹了句。
李泽道:“不知两位大人生死,唉。”
刘戗喊吃肉吃肉,给王元孙夹了许多肉,王元孙冷脸,刘戗又把王元孙盘子里的肉默默夹回去,放自己盘子里了。
小声嘀咕:“爱吃不吃。”
许多福:牛批刘娇娇你站起来了。
王元孙也没说什么,继续冷脸,只是一会烤起肉来,刘戗吃的忘形又拿自己筷子顺手给王元孙夹了一筷子牛肉,王元孙这次没说什么吃掉了。
许多福:……
这个冷冻黑芝麻汤圆真是很爱作怪。
明明还是很喜欢和刘戗做朋友的嘛,幸好刘戗大大咧咧心眼比较大,换做他——他给王元孙邦邦两拳差不多。
严怀津给许多福夹肉。许多福笑眯眯谢谢小同桌,然后嗷呜一口吃掉,表示很喜欢小同桌给他烤的肉。
看见没,这才是好朋友正确打开方式。
要有来有回。于是许多福又给小同桌烤了一片外焦里嫩油滋滋的五花肉,“用菜叶子包着吃,别烫着了。”
严怀津听话,包起来吃掉。
他们这群小孩在含凉殿吃烤肉玩玩闹闹,左殿宣政殿内已经变天了,外头传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季悯季大人已经回京,年前时还脑满肠肥,肚子硕大,此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就站在宣政殿前。
护送季大人回京的还有东厂探子,此次探查东厂折了七人,还都是东厂高手,金吾卫队长淮闵身负重伤,一只胳膊断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江南道四大世家:袁氏、杜氏、齐氏、东氏。其中袁氏最早秘密培养水匪,三氏而后参与其中,以至于江南道十八水寨皆是四大世家的老窝。
凡是不听不服与四大氏族有交易纠纷、不满四大氏族的,皆命丧水匪之手,小到过水路的商贾要交买路钱、保平安钱,大到谋害朝廷官员……
柯安已死。
冯阁老得听季悯回来的消息便想前往宣政殿去,或许可以从中斡旋一二,哪知道紧跟着东厂人闯了进来要拿他,他根本没有反抗余地便被东厂人给压住了。
“谁敢!你们这些阉货敢动我,我要见圣上。”冯阁老大骂东厂,不愿被擒。
东厂两人将人压的死死的,说明圣上口谕。
说他与江南道四氏勾结云云。
“臣不服,是东厂许小满诬陷,老臣要见圣上,要见圣上。”
“自有你心服口服的时候。”林正阴冷一笑,他们东厂兄弟死了七人,他恨不得把这个通消息的皮给扒了,“带走,咱家好好和冯大人说说话。”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之快,东厂便将冯阁老一党通通抓了,除了内阁,还涉嫌六部诸多官员,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有三十多位。
这下众人心惊胆战,冷汗直流。
“首辅大人,您看看此事——”有人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东厂诬陷乱抓人,还是真的。
也有人对东厂不满许久,见东厂如此胆大包天抓了这么多官员,义愤填膺想连同其他人告到圣上那儿,哪怕是豁出一条命来——
林首辅三朝元老,坐在首辅位置,起身,第一次没起来,便坐着,看向求情求到他这里的,或是真求情或是想借他生事。
“圣上英明神武,东厂抓人要有证据。”
“万一他们屈打成招!”、“是啊以前田大人也有传是被屈打成招的……”
林首辅看过去目光锐利,那位官员便堪堪不敢多说。
“你们想去便去,水搅浑了,到底是东厂乱抓人,亦或者是圣上手握证据,冯瑛罪有应得——如今正是会试。”林首辅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本官要去考场了,失陪。”
留下众人,先是愤慨,觉得林首辅竟然怕了,言语之间多是为东厂说话,而后想到会试——东厂抓了三十多官员,圣上根本不怕,这天下之大,还有圣上无人可用的地步?
这些官员掂量一二,虽然心里气愤万分,还是没冲动,到了傍晚时便一道道圣旨下来,皆是有理有据,东厂为何抓人。
有些消息灵通的,只惊的一身冷汗,幸好幸好没冲动。
“江南道几家,竟然全绑了,为何没听到传回来的消息?”
“你以为圣上等季悯带回证据才发落,听说江南道那边早都乱了,季悯被水匪扣押,救上来后,临东水军便到了——”
“圣上派兵了?”
“自然了。李将军带的兵,从水路走,四大氏族养了这么多年什么十八寨,到了正儿八经水军跟前,哪能比得过。”
“江南道那边怕是全料理了。”
“抄家?”
“怕是轻的,还要问斩……”
声越来越低,低的几乎听不见,至于为何前头没消息,现在消息如雪花一般到处都是,那自然是已经盖棺定论,不怕消息走露了。同冯阁老一党亲近的一脉,或是受过什么恩惠官员,此时吓得肝胆俱裂,唯恐火烧到自己身上。
林首辅则是感叹:圣上雷霆手段,好啊。
就是他也有些惊到了。
第二日时,民间竟然也有盐政案传闻,传的七七八八竟然都是真的,不知道谁放的消息,反正民间拍手称快。
“真是大快人心。”、“我听那些商贾说江南道很是富裕,那些大氏族竟然胆子这般大,还养上了水匪。”、“跟土皇帝似得,谁要是不服不从,商贾过路轻则给你货端了,重了你命都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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