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枪声依旧激烈,但起义军的伤亡已经过半——他们很快发现,这些新型枪竟然只有一发子弹!
德勒希那边情况更糟,他被三发脉冲弹击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珍珠白的生物听到他的闷哼,立刻丢下梵派,转身冲向他。
于是,西瑞只能独自硬扛梵派的攻势,左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剧痛几乎在神经上切割着。
就在西瑞几乎力竭的刹那——
“吼——!”
密林深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声。
下一秒,
数道庞大的黑影从黑暗中冲出,巨蟒、黑狼、黑熊、花豹……它们的兽瞳在夜色中泛着幽光,直接扑向剩余的正统军。
机会!
西瑞眼神一凛,抓住机会,一脚将梵派踹向最近的巨蟒。
那条巨蟒,和死去的那条巨蟒应该是同一个种类的,身上沾满诡异的荧光淤泥。
梵派刚一接触,淤泥的恶臭味一下子就让梵派心里怒骂。
……而且那个该死的雄虫踹的是他的后背!
他现在满鼻子满嘴都是那种淤泥! 结果吃了一嘴!恶心至极!
“走!撤离!”
西瑞厉声下令。
他余光看到,那个珍珠白的生物一直死死抱着德勒希不肯放开。
都这样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西瑞就二话不说,干脆右手一把拽住珍珠白生物的尾巴,强行将它和德勒希一起带走了。
剩下的起义军小队迅速集结,借着兽群的掩护,快速撤入密林深处。
第140章
月亮渐渐爬上了树梢, 银白的光辉洒落在密林深处的临时营地上。
他们的行动主要还是在军舰里面,营地是为了方便活动和安全而搭建的。
埃尔默带着搜寻小队回来时,愣住了——
营地中央, 黑发雄虫的左臂几乎被鲜血浸透,撕裂的布料下, 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旁边那个浑身覆盖着珍珠白鳞片的生物, 正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德勒希,幽绿的竖瞳警惕地,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会呼吸的生物。
——德勒希的胸口有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军装,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德勒希!”埃尔默几乎是扑了过去, 声音都变了调。
那个珍珠白的生物立刻龇牙咧嘴,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滚、滚开!”
它的爪子收紧, 将德勒希护得更紧,仿佛生怕被抢走。
西瑞忍着左臂的剧痛, 深吸一口气, 走上前:
“拉乌。”
他叫了一声那个生物的名字——应该是名字吧,反正这个生物也一直在说这两个字。
“他们可以救德勒希。”
西瑞放缓语气,指了指医疗队的方向,
“救治, 懂吗?就是让他好起来。”
拉乌歪了歪头,幽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但依旧没有松手。
埃尔默急得额头冒汗, 颤抖着去探德勒希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后,立刻转头大喊:
“医生呢?!快让医疗队过来!”
营地里瞬间乱成一团, 医疗兵匆匆赶来。
西瑞本就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再加上埃尔默的吵嚷声,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闭了闭眼,强撑着最后的清醒——
“Cerie!”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从营地边缘传来。
西瑞猛地抬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兰塔。”
只见阿塔兰快步走来,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星河。
他的目光在西瑞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怎么回事?”
他沉声问道,视线扫过拉乌和重伤的德勒希。
当然了,那个白色的生物身上也都是血。
西瑞耸了耸肩,结果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先处理伤口吧,顺便给它也处理一下,它好像可以听得懂我们说话,有一定的沟通和交流能力。”
他指了指拉乌。
阿塔兰点点头,走到拉乌面前,平静的看着它的眼睛:“我不会伤害他。”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如果你再耽误时间,他会死。”
几乎是一瞬间。
S级雌虫的威压释放。
拉乌一顿,它是个很纯粹的生物,自然可以感觉到强弱。
它害怕了,可它不想退缩。
白色的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幽绿的眼睛在阿塔兰和德勒希之间来回游移。
最终,它缓缓松开了爪子,但仍紧紧跟在医疗兵旁边,寸步不离。
医疗队迅速将德勒希抬上担架,拉乌像影子一样跟在后面,时不时发出不安的低鸣。
“兰塔,我……”
西瑞终于松了口气,结果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阿塔兰的金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心疼的情绪:“Cerie,你也需要治疗。”
闻言,西瑞笑了笑,声音因为失血而有些沙哑:“遵命,首领大人。”
——
生长液是一种淡绿色的粘稠液体,在灯的照射下泛着微微荧光。
阿塔兰将它小心地倒在纱布上,然后轻轻按在了西瑞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嘶——!”
西瑞的呼吸瞬间停滞,咬紧的腮帮子绷出凌厉的线条。
他的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指节死死扣住床的边缘,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金属捏变形。
虽然很痛,但是他能忍。
毕竟,现在可是在兰塔的房间里!
生长液接触伤口的瞬间,肌肉组织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贴合。
但这种快速愈合并非毫无代价——神经末梢被强行刺激再生,剧烈的疼痛像是千万根烧红的针同时扎进血肉,沿着手臂一路灼烧到大脑。
西瑞的唇色都白了,但他硬是一声没吭,只有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此刻的煎熬。
特么的,真疼啊!
疼炸了!
忍住!忍住!
阿塔兰的金眸微微颤动,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他知道生长液越早用效果越好,哪怕再心疼,此刻也必须狠下心。
“Cerie……”
他的声音很轻,指尖却稳得可怕,将药水一点点覆盖住整道伤口。
西瑞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继续。”
随着药水的渗透,伤口处的肌肉开始疯狂生长、纠缠,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蠕动。
西瑞的左臂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完全是疼得。
阿塔兰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既是固定,也是无声的安抚。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西瑞的脸,金色的眸子,满眼都是愧疚。
“再忍一下……”阿塔兰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软。
西瑞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弄完之后,西瑞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的左臂上覆盖着一层新生的、粉嫩的皮肉,虽然愈合了大半,但剧烈的疼痛仍让他指尖发颤。
阿塔兰终于松了口气,用干净的纱布轻轻擦拭好伤口,动作极其轻柔。
“好了。”
阿塔兰低声道,指尖在西瑞的手腕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仿佛在贪恋温暖,才缓缓松开。
西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脱力般向后靠去,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躺在了阿塔兰的床上。
他的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谢了,兰塔。”
阿塔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金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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