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和家里人到了一种水火不容的地步,自己单独搬出去住,能用的卡又全部被冻结,家里人不许任何人帮他,逼着他回去,二少全身上下全部掏遍也只有十万出头。
秦二太子哪打过这么穷的仗?
但小男朋友一说医院找到配型了着急要做手术,他还是把仅有的钱全部打了过去,一共凑下来大约还差着几万块钱,秦昼又急忙想着要把车卖了,当时是真的傻,最纯爱的时候甚至大半夜杀到林家去找林星承借钱。
借,他什么时候朝别人借过钱啊?
他借得有零有整的,连林星承都很惊讶,问他是不是现在生活上有困难,如果实在不行,就悄悄地帮一帮他,当初秦老爷子给圈里所有小辈都打过一遍电话,谁敢帮秦昼就得被扔到军营里练脱一层皮。
秦昼那时只说:“我男朋友要做手术差点儿钱,回头还你。”
为喜欢的人借钱,他不觉得丢人。
可他借到了剩余的钱,再想打过去的时候,对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消息,所有的疑问困惑不甘以及那八个月的淳淳爱意都如同小男朋友消失的账号一样石沉大海,后来再遇见林星承时,他托对方帮忙查一查男朋友的去向。
林星承接过手机看了眼那最后一条消息:“秦少,这是个很常见的网恋骗局吧?你没看出来吗?”
“假借生病骗钱,网上这种人很多的。”
秦昼的初恋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结束。
“混蛋。”
秦昼躺在床上忍不住自嘲发笑,他将手交叉压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影,不知不觉地把嘴里的皮肉磨出了血腥。
带着不甘和愤恨的心脏在深夜兴奋地跳动着,叫他始终难以入睡,重来一世他早就看破了这场骗局,自然也不介意把自己枉费心思给出去的感情再讨回来。
哪个骗子会嫌骗的钱多?
就算他微信里的鱼有成千上百条,数都数不清,但只要他成为这些鱼里最有实力的一条,叫这个骗子吃到了甜头不舍得放手,那么到时候所有的主动权会回到他的手里,他就能轻易地拿捏这个骗子。
谁是真正被钓上来的鱼还说不定呢。
愿者上钩,很简单的道理。
秦昼心里想的事太多,到五点钟天边大亮,终究还是没能睡着,他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只觉得脑子涨得发疼,只能爬起来去橱柜里拿了瓶白葡萄酒出来,又重新坐回到电脑前面看微信上这一个月内他发过去的消息,光是看看就觉得牙酸。
“承儿,”秦昼给林星承打过去一个清晨叫醒服务:“起来了没?”
林星承看着脾气最好,但不幸的是他是个有起床气的人,林少爷压着呼吸憋了半天,骂骂咧咧地把电话接起来:“秦少什么吩咐?”
秦昼喝着杯子里的酒,道:“我这边和家里闹得厉害什么都动不了,辛苦你,帮我查一个人。”
林星承沉默了一下:“查什么?”
“网恋对象。”
秦昼道:“查一查他的个人信息。”
林星承:“不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法,还有你这个网恋对象是什么时候有的?”
秦昼:“……”
“事成了我那台车给你开。”
林星承瞬间清醒:“那倒也不是没有合法的方式,就是需要点儿时间,你等两天啊,把你那个……对象的联系方式,转我一下。”
秦昼挂了林星承的电话,又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晨五点半将近六点钟,他打开手机微信界面,给那个骗子发过去一条很普通的问候消息。
【秦昼】:乖圆圆早上好,起床了没呢?
【秦昼】:[转账]
他随意发过去一个5200,刚想搁下手机去洗个澡,微信语音通话的铃声却忽然响起来,那个很可爱的小兔子头像显示在了整个屏幕上,底下是他备注的名字——圆圆。
这个小骗子,居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秦昼接起来:“喂,圆圆起这么早?哥哥给你发了钱,先去吃个早餐吧,中午想吃什么?哥哥给你订。”
那边沉默许久,只有轻轻的风声,正当秦昼以为对面的人打通了电话,却又不小心睡着了的时候,手机倏然震动了几下,对面传来属于男人低沉的声音。
“离他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秦昼一定会掰回一城的,否则他凭什么做正牌?
第56章 海王渣男是小可怜6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闷的寂静中,秦昼几乎可以听的清自己每一次早已经紊乱的呼吸声,如同乌云压顶,层层叠叠地覆下来,昭示着一场阴冷暴雨的到来。
“你是谁?”秦昼死死咬着牙根,眉心紧锁,肆意蔓延的无形风暴席卷着他心头万千思绪,随着入秋的枯黄落叶一起飘向窗外,男人紧紧握着手机,忽地暴怒一拳打在面前的机械键盘上:“说话!我问你是谁!”
键盘咔嚓一声断裂,秦昼那只骨节红肿的手忍不住发抖,话筒里男人无甚波澜的声音隔着一条电话线传过来,像是一场无形的海啸迎面压到头顶。
“不要吵,他在睡。”
付灼回身看了眼在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沈缘,少年的身体斜着占据了整个床,凌乱的头发遮住眼睛,从被子边上漏出的一点白皙膝盖上尚还残留着昨夜疯狂过后的靡靡红痕,手臂压在脸颊处侧躺着,嘴唇微张,像一只小猫玩偶。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对着那边道:“既然是小圆的社交关系,我不会乱动,只是警告你离他远点,仅此而已。”
“这个要求,不过分。”
这个敷衍的回答对秦昼来说显然是一种侮辱,秦二太子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警告过,哪怕是他和家里闹得最不可开交的那段时间,整个京都也从来没人敢给他个不好的脸色,他忍不住扬高了声音:“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付灼道:“没兴趣。”
与暴怒的秦二太子相比,付灼的声线沉稳有力,他似乎只把这件事当做生活中极其微小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么一部分,就像是看见了沟壑边上即将要被冲下去的垃圾塑料袋,他可以捡起来扔到垃圾桶,当然也可以置之不理。
一年前那个冬夜寒风呼啸,霜雪过野,冷得叫人难以开口说话,连骨头都冻在一起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少年缩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付灼的心门被一只手咚咚敲开,阵阵热意涌上心头,终于成为冬夜里唯一的光亮。
养一个孩子很难,但养一个成年人或许要好上那么一些,他用恐吓的话威胁怀里的少年,想要借此叫他避而远之,这一招很好用,付灼用同样的方法驱赶走了身边所有的朋友家人,终于落得个孤身只影,可自认为有效的方法换来的却是少年更加肆无忌惮的亲近。
一碗几乎没有添加任何佐料的小米粥,被少年垂着眼睛喝了个干净,他从椅子上跳下去想要去洗碗,付灼将那只空碗拿到自己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你跟着我,就只能吃这样的东西。”
少年乖巧地点头:“好。”
他声音轻轻的:“给我饭吃就好了。”
那一刻付灼有些后悔,他是个物欲性极低的人,从来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的东西,日常两点一线,做饭全凭心意,看着少年这么瘦弱孤苦,他也只是像往常一般煮了一碗白粥。
只是一碗白粥而已。
可他这么瘦……
付灼默不作声地起身去给他做菜,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想要给他打下手,却有些手足无措地差点儿将碗打碎,付灼及时接住那只即将坠地的碗,这才发现他的两只手似乎一直在发抖。
“冷?”
沈缘摇了摇头没作声,却在吃那块沾了辣味的鱼肉时咳出了血,整个下巴上沾满了鲜红血迹,那个时候少年方才告诉他:“我生病了。”
他低着头轻声说:“我去找工作,别人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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