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书:完啦,招数太老,不管用了。
他正要自己找个台阶下,却听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眸光一闪:“那我们去看电影?”
薄听渊握紧他的手:“电影还是不看了。”
“啊?”温辞书骤起的兴致又被一闷棍打回去,真想跟小猴子一般原地撒泼。
他瞪着不紧不慢的男人:“还是要回去咯?”
薄听渊看一眼餐厅窗外。
“走走再回去。”
这家餐厅位于高层,四面全透明落地窗。
此时,宝蓝夜空,弯月如眉。
每个房间的食客既能享用美味又能赏月。
温辞书听见这话,才满意。
只是薄听渊说归说,人完全没动,自有一股子气定神闲。
温辞书故意高高地抬起手,轻轻地敲在他的掌心,警告似的道:“那还不动起来,薄总你真是慢吞吞哦。”
薄听渊将他的模样尽收眼底,面上不禁浮现笑意。
-
随后两人离开电梯,坐上轿车。
温辞书疑惑,不是走走吗?
薄听渊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对刘师傅说了一个路名。
温辞书便没有再问,只是纳闷:
薄听渊竟然还知道约会去哪里“走走”?
夜色倥偬,路上一道一道车辆灯光闪过车内。
斑斓的流光扫过温辞书的脸,像是为他妆点一般。
他静静瞧着薄听渊时,也被对方端详。
视线昏聩,眸光暧昧。
半分钟后,温辞书败下阵来,手指在他掌心胡乱扭动刮搔,最后被紧紧握住。
他正要觉得幼稚,薄听渊的脸靠过来,在他唇角碰了下。
温辞书仿佛被喂了一大口的蜂蜜,心不由己地得用膝盖轻轻撞他一下
——刘师傅在开车呢!
约莫十分钟后,车子停止。
薄听渊将平板递给刘叔,让他看着农场的监控视频。
“刘师傅,你不用跟着。一鸣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好。”刘师傅接过,看到屏幕中在玩乐高玩具的小少爷和星星。
温辞书弯腰,透过车窗观望外面的景致。
原是一座架在河流上的小型钢索铁桥,他们现在停在一侧桥下,远望去是桥下的橙色灯条。
下车前,薄听渊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温辞书的肩膀上,再垂眸将扣系上。
两人靠得很近,温辞书被全然的暖意裹住,视线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移到他视线专注的深邃绿眸。
虽然薄听渊的衬衣与马甲严丝合缝地贴着身体,虽然每一粒扣子都牢牢扣住,但温辞书却觉得他此刻如此性感。
在薄听渊收回手时,温辞书仰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狡黠一笑,转身推开另一侧的车门快速下车。
正好抬头看后视镜的刘师傅,瞬间低头。
经过今天的“突发事件”,他觉得有必要建议大少爷,以后出门上班都开有前后隔档的车辆。
温辞书走到黑色的栏杆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流从面前淌过,被揽住往桥的方向走去时。
两人无言,只是沉浸地感受这一刻全然的放松与美好。
等走到铁桥上,温辞书才发现,原来这个时间点桥上不让过车,只有零星漫步的行人。
由于桥上过于安静,桥两头的马路上过车时,会产生回应一般的紧促风声,特殊构造的桥身也会发出特殊的响动,拽着桥上的人进入另一个世界。
加之桥上的灯影迷离,人影寥寥,完全是一部文艺片里的梦幻午夜场景。
温辞书靠在桥上的栏杆,俯身望着橙光粼粼的河流,扭头问道:“怎么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薄听渊语气沉静地解释:“赶时间的时候,刘师傅开车经过几次。”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桥身,“从车里看出来风光不错。”
夜风吹散温辞书的鬓发,发梢在空中轻轻荡漾。
薄听渊抬手,长指拂过他的发丝,指背停留在他光滑的脸侧,拇指轻轻地摩挲,改而用法语缓缓道:【想有合适的机会,和你过来走走。】
温辞书心尖忽而一酸,眉心蹙了蹙。
他的黑眸浸润着银白月色,近似泪光。
薄听渊宽大的手掌揽着他的后背按入自己怀中,掌心顺着丝滑的黑发滑落下去用力揉了揉。
流水潺潺之中,耳鬓厮磨之间,温辞书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一字一顿地说:“薄听渊,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嗯。”薄听渊在他脸侧落下缱绻的亲吻,唇抵在他的耳鬓,“好了,该回去休息了。”
温辞书:“……”
竟然让他一秒闪回学生时代,他爸妈总说“好了好了,你该如何如何”。
他靠在他的肩上,一根手指戳他的下巴,嘟嘟囔囔:“不可以我当小孩啊。”
薄听渊握住他的手腕:“那为什么叫我Daddy?”
“……”温辞书本能地往回抽手,结果被得更紧。
薄听渊镜片后的浓烈眼眸露出一丝揶揄,稍稍俯首亲吻他的手腕。
也不知怎么的,温辞书的心都酥了半边。
回家路上,他也心虚飘浮,仿佛是被薄听渊刚才那一抹眼神给勾了魂魄。
-
薄家大宅。
二楼浴室。
温辞书对着镜子洗漱,心思飘飘浮浮。
刚到家时,薄听渊刚才接了个电话,走去书房,他就来洗澡。
他心里想着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犹豫着是否要行动,忽而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温辞书从小被父母教养得循规蹈矩,还真没有私自做过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因此稍微动心起念,便涌起强烈的紧张,兼而有之的是微妙的兴奋。
这个澡洗的稀里糊涂,快速至极。
温辞书裹着浴袍,紧紧握住腰带两端,狠狠抽筋,下定决心般在腰上打个结。
但当他拉开浴室的门,走近屏风时,却小心翼翼地生怕发出声音。
“薄听渊?”
温辞书探头进屏风,轻轻唤道。
还在书房没结束通话?
等他走进卧室,才发现浴室有声音,便一个箭步冲进衣帽间。
温辞书的手指快速滑过一整排黑色衬衣,“那件衣服呢?”
他上次买回家的,白色同款黑衬衫。
可眼前的柜子里,全都是黑衬衣,区别……
根本没区别。
要找到那件衣服,简直是在海洋里捞一汪水那么难。
温辞书的手搭在一件黑色衬衣的肩处,皱眉思索,会放哪里去呢?要不要问问钟姨?
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徐叔就说钟姨已经回房休息,这会子估摸着人都早睡着了。
“辞书?”
一声低沉呼唤凭空响起。
“啊~?!”
温辞书吓得走音,几乎是跳起来扭头,见到周身黑压压的男人,拍了拍胸口。
薄听渊皱眉,怕自己吓得他心脏不适,上前抚了抚他的后背。“没事吧?”
温辞书摇摇头,没等他问就心虚地支支吾吾解释:“就……我突然想起我买的衬衫,黑色那件。想试试看,我穿合不合身。”
他指着整整齐齐的类似衬衣,“但是没找到。”
薄听渊看着他:“现在试?”
“嗯……嗯。”温辞书确定地点了点头。
薄听渊没多问,侧身要去取那件衬衣,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手抽出明天要穿的黑色衬衣。
“那件不在这里。这件尺码一样,试试?”
“嗯?”温辞书将信将疑地接过衬衣,低眸认真打量,“是么?”
薄听渊将衣架取出来。
“我自己来。”温辞书抽过凉丝丝的衬衣。
正当他以为薄听渊要离开衣帽间时,却听见他关掉顶灯的声响。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高瘦纤长的复古落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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