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点开看,发现定位的地方是一个高级餐厅。
应该是沈父组的饭局。
沈鹤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转身收拾了下,把睡衣换成了比较休闲的衣服就出门了。
等到了地点,沈鹤推开包厢的门,一眼看到里面坐着两个熟悉的男人。
一个戴着一副沉闷黑色边框的眼镜,高鼻薄唇,长相偏向于精明。
另一个脸圆圆方方的,一双眼睛笑眯眯,看起来比较和蔼,气质也很亲人。
沈鹤认识他们,戴眼镜的是他们商学院的院长,方圆脸的是计算机学院的院长。
在看到这两人的那一刻,沈鹤立马就明白了这场饭局的用意。
但来都来了。
沈父一个眼神扫过来,给了他示意。
沈鹤不很情愿地慢步走到沈父旁边,挨着他坐下。
戴眼镜的男人先开口了:“沈鹤认识我吧,我是秦院长。”
沈鹤礼貌性点头:“秦院长好。”
方圆脸也插话:“我是张院长,孩子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就是商量一下你转专业的事。”
沈鹤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
沈父端坐着,举起酒杯,姿态不卑不亢:“两位院长,我刚才就说得很明白了,是家里小孩儿不懂事。”
“所以,如果转专业的审批流程还没过,麻烦两位院长把他的申请驳回,如果审批已经通过,那麻烦两位院长,想办法把他转回去。”
沈父说完这些话,余光很淡地瞥了沈鹤一样,说不清是警告还是压迫示威。
沈父:“当然,我们沈家肯定不会让两位院长白忙活,有什么需要沈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院长和张院长两人对视一眼,坐在这儿快半个小时了,他们已经很清楚,沈父是多强势的一个人。
秦院长跟沈父还是旧相识,沈鹤转专业的事,就是在一次宴会上,他无意中提了一嘴。
也没什么恶意,就像是两个不特别熟、但又要维系朋友关系的人见面,肯定下意识反应就是找共同话题,他们的共同话题就是沈鹤。
这么一提,沈父才知道沈鹤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
这次的饭局,沈父把两个院长都请来,就是为了把沈鹤的专业再转回去。
席面间的气氛,变得压抑窒息,宛如凝固成了实质的冰块。
张院长用胳膊顶了下秦院长。
最终还是秦院长先开口:“沈老板,你看这种事关系到孩子的一生,做家长的还是听一下孩子的意见。”
沈父的脸色不太好看,像是结了一层霜。
这是沈父少有地,被人当众驳了面子。
但做生意这么多年,沈父的忍耐能力也是极强的,如果对方不动摇他的根本利益,沈父的处理方式一贯是——能不翻脸,就不要翻脸。
所以即便此刻沈父有些僵硬,但脸上仍然维持着一个体面的笑。
秦院长又看向沈鹤:“孩子,我们把你叫来,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你不想转专业了?”
沈父在沈鹤开口前,嗓音微沉,带着做父亲的威严掷出一句:“别任性。”
就好像在说——这是给你将功补过的第二次机会。
事情发展成这样,沈鹤反倒有几分意外。
他以为这两个院长,跟其他人一样,被沈父‘威逼利诱’一番,就会很自觉地跟沈父站在一起,都来劝说他。
沈鹤认真地看着秦院长:“我想转专业。我想去学计算机。”
这话无异于是当场打了沈父的脸,沈父顿时有些绷不住了:“你以后是要接管家里生意的,计算机对你有半点助益吗?”
沈鹤只是淡淡地:“我想学。”
沈父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
如果是在家里,这种情况沈父早就摔筷子了。
但在席面上,碍于外人在,沈父还是要点脸的,竭力克制着没有当众发脾气。
秦院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沈老板您看,孩子他就是想转专业,我不建议您作为父母,强行无视孩子的意愿,把他的专业转回去。”
张院长也说:“对,要不你们父子俩再商量下?”
沈父眼底是死寂的寒意,语气却是平和的:“我是他父亲,对他的事情,难道我还不能说了算吗。”
秦院长和张院长都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这……我们学校也总得顾及一下孩子的意愿,如果您能让他撤回申请,我们也是认可这个结果的。”
“那今天就先这样?你们父子俩再商量商量,三天后再告诉我们结果。”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他们身为学校老师,也不好太介入学生的家庭问题,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一场饭局就这么不了了之地散了。
回去时,沈鹤坐的沈父的车。
父子俩一路无话,车里的气氛闷得能憋死一打蚊子。
到家后,刚好沈母也在,优雅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美妆杂志。
因为保养得当,那张脸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她整个人宛如一朵高贵的牡丹。
沈父去换鞋,沈鹤就站在客厅中央,他预感即将发生一场风暴。
比起躲回自己的房间,不如现在就直面。
这场风暴早点爆发,他也不用再煎熬地等着。
沈父换了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袖口整齐地撩起来,撩到手肘的位置。
然后反手就给了沈鹤一个巴掌。
扇得沈鹤脚步踉跄后退,最后靠在桌子旁才勉强站稳。
沈鹤只觉得耳朵旁一阵嗡鸣,头眩晕了一刻,脸上火辣辣的刺疼。
沈父走上前,似乎抬脚就要踹。
沈母忽然皱着眉开口:“说多少遍了,既然你那一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行不通,打也打不乖,就不要再打他,他又不是什么猫狗。”
沈父收住了即将踹出去的那一脚,转头在屋里踱步转了两圈,又抬手指着沈鹤:“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后你要还是死犟,我不打死你。”
沈母略微厌恶地看他一眼:“粗鲁。”
等沈父走了,沈母望着沈鹤看了半晌,忽然招呼他:“你过来。”
沈鹤被打的左半边脸,疼得皮肉都突突的跳,他垂着眼走到沈母面前。
沈母拍拍沙发:“坐。”
沈鹤便听话地坐下。
沈母翘起二郎腿,说不清是谈心还是盘问:“为什么转专业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商量。”
沈鹤淡然的神情,同他母亲如出一辙:“说了还能转成吗。”
沈母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了半晌:“你起码应该先跟我说,我是不反对你转专业的。”
“你要是跟我说了,我可以先帮你把你父亲的关窍打通,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么僵……”
现在已经不是转专业的问题了,而是沈鹤的行为,相当于将了沈父一军。
沈父又是那种很传统的父权至上的人,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发展到如今,唯有沈鹤低头,向沈父认错,并保证以后都会乖乖听话,否则收不了场。
沈母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我怎么也是你妈妈,你有什么事应该来依靠我,性子别这么独,讨不到好处的。”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得沈鹤心头震颤。
此刻沈鹤的脑子浮现出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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