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空空的。
好像没有任何想去做的事,该去做的事。
他沉默地在桌前坐了许久,
理智上他明白自己得做点什么,可以在查利迩回来之前去寻找蛛丝马迹,他其实不急着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心底依然抱着一丝侥幸。
或许,有其他新的,不一样的信息呢。
至少他不该这样坐在这儿一动不动。
可情绪上却毫无波澜,似乎在昨天的濒临崩溃后情绪进入了反噬。
他好像暂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不想哭不想笑,什么都不想做。
亚纳沉默良久,直到机械体送来早点时,他才勉强回过神。
他还是顺着情绪再休息一天吧。
反正不管能否接受现实,什么都不会改变。
没必要挣扎,只等待查利迩回来的那一天要一个结果。
亚纳心里就这样平静地定下了这两天的生活。
用完早饭后,他认真洗浴过,在机械体的帮助下重新换了套床上用品,也在这时他不禁耸了耸鼻尖。
不知道是否错觉,总感觉有淡淡的,熟悉的香味。
亚纳静默地站在原地半晌,忽然俯身拉开床头柜,只见那天从岛屿上摘回来的繁星兰正静静躺在里面。
哪怕它的生存力够强,此时也盐了吧唧地躺在里面,花瓣彻底失去色彩变得干巴巴灰扑扑。
亚纳将其拿起,熟悉的香气的确来自它。
是这个,让他做了噩梦?就像在岛屿上一样。
本来这是作为线索存在,此时亚纳平静地将它丢到垃圾桶里。
没用了。
换好床铺后,他就在那儿窝了一整天,吃饭什么的机械体送进来就吃。
他还没到拒绝进食的地步,只是没太多胃口。
精神也很疲惫。萎靡。
直到第二日,他的这种症状才稍微好转些许。
他的情绪好像慢慢开始恢复,但那晚的事情依然想不太起来。
他恢复了些许行动力,在这偌大的庄园随意走动着,但漫无目的,没有什么目标。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无论是忘记的事,还是跟查利迩的事,他只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结果,仅此而已。
念起那天的事,亚纳重新开始萌生情绪。
心口逐渐感受到的细密痛楚,竟令他想念起昨天近乎平静的情绪。
他又这样毫无意义的等待一天。
直至深夜。
亚纳没有睡,他静静地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
他本来该去睡的,他的身体大脑都非常疲惫,一阵阵无原因的困倦感席卷而来。
但只要想到查利迩快回来了,他的意识就异常活跃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所以干脆让机械体为他泡了一杯咖啡坐在底下等候。
他可以等到明天。
偌大的大厅一片光亮,亚纳套着一条毯子蜷缩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光幕上播放的影片。
影片很精彩,评分也很高,但与此刻的他来说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其实什么都没想,但总感觉脑中一直泛着杂音和嗡鸣声填充着他的思绪。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很久,在后半夜,庄园后的空地上响起飞行器的声音时才打断,意识中重新恢复平静。
查利迩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没动,情绪比意想中更加稳定。
大约是前两天已经发过疯,最坏的可能上演了无数遍,所以,已经能够维持了。
他等待着,时间像是被拉长到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如何都走不到尽头。
但就在开门声响起的那一刻,长廊破碎,所有思想在这一刻归零。
“怎么,还没睡。”
查利迩见着亮堂的大厅有些惊讶道,他快速走进,哒哒的皮靴声一下下敲在地上,清晰地回响在四周。
他的手上似乎提着什么,是个纸袋子,隐约有一丝热烟从缝隙中弥漫出来。
“正好,我给你带了点特产,这东西趁着出锅吃好。”
说着,他将纸袋子放到桌上。
亚纳没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饿?”
查利迩挨着他坐下,得寸进尺的抚了抚他有些发凉的脸。
但亚纳意外地没什么反应。
查利迩只是笑了下,将纸袋拿过来拆开,里面是一块儿黑乎乎的肉饼正滋啦地冒着一阵热烟,但摸着却没那样烫。
烟气飘到唇上时,舔舔还带点咸咸的肉味。
“尝尝。”
他送到亚纳唇边。
亚纳凝视着他的目光,在僵持许久后竟真的低下头,乖乖地咬了一口。
难得听话的样子颇为诡异。
只是原本冷清的大厅,此时似乎显得热闹些。
查利迩喂着亚纳吃了一半,等亚纳不再进食后,他将剩下的吃完。
接着,两虫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坐在沙发上。
亚纳还是维持着怀抱双膝蜷缩的姿势,轻轻将下颚抵在膝盖上。
不知静默了多久,才轻声道,“查利迩,你之前说我有一次提问,绝对不会骗我对不对。”
查利迩正给自己倒水,似乎渴急了,一口喝了大半,等咽完后才调侃道,“当然,这可是你好不容易‘骗’来的。”
要是平时亚纳定然会跳脚的反驳,此刻却不做回答,只继续道,“好,我现在问你。”
话落,他微微侧首,泛着凉意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不能骗我。”
查利迩笑着点点头,无所谓道,“问吧。”
亚纳轻轻低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首领、艾金他们...........”
“是不是死了。”
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霎那间,偌大的房间陡然安静下来。
亚纳抿紧了唇,唇色微微泛白,抓着衣服的手用力收紧,勒出一条条痕迹。
一丝丝寒意顺着脊背蔓延上来,四肢也忍不住发颤。
下一刻,耳边却陡然传来一声轻笑。
亚纳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的雌虫,只见对方面露戏谑,“你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才搞成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吧。”
亚纳瞳孔骤缩,看着对方一脸笑意的模样,呼吸不禁急促。
他倏然抬手,待他恢复意识时,已然死死抓着对方的领子。
“查利迩!”
他的声音因无力而发轻,却透着一丝压抑的狠意。
大约意识到逗得恨了,查利迩连忙收敛表情,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随后无奈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太闲了,一天天在想什么呢。”
他这轻松的口吻,稍微拉回亚纳的神智。
不禁轻拧眉,嘴唇轻颤,“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查利迩笑着收回手轻轻覆在亚纳的手背上,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拨下,紧紧握在手中,缓缓道。
“他们,怎么会死了。”
第49章 乌托邦
49
“怎么可能死了。”
亚纳微微睁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军雌。
“我说你怎么给自己弄成这样。”
查利迩笑叹着,摸了摸亚纳发凉的脸,“原来在想这些。”
“看来我让你一虫在家还是寂寞了。”
亚纳怔愣地看着他, 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
在迟钝许久后,他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臂,微颤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对方, 语气急促道,“你, 你说的是真的?”
“你没有骗我!”
“骗你干什么。”查利迩回答自如,慢悠悠地捏了捏他的脸,将嘴巴捏地微微嘟起。
“你这样子........”他意味深长道, “看起来有点傻。”
亚纳沉默了下,一把拍给他的手, 兀自背过身去。
他低着头, 手撑着沙发, 情绪依然很不稳定, 大起大落下心跳不止, 声音几乎震得耳膜发疼。
他安静地捂了捂脸,皮肤上冒出的冷汗瞬间沾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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