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远处有甲士在巡逻,姜央想了想,还是默默地将身体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装睡。
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景色,耳边传来的是阵阵悠扬的风声。清洌的风吹在脸庞,没了让人烦躁的杂事打扰,姜央都觉得头脑清明了不少,也让他有时间来整理一下现在发生的事。
在这个幻境里,他应该是成为了一个士族少年,但是这个士族少年惹怒了现在在曹魏中枢说一不二的大将军,因此被派来和李铁柱这些黔首一起,像是囚犯一样在两千年前的洛神村不停诵读《洛神赋》。
至于司马师这么做的目的,目前为止只能推测应该是和宓妃与甄宓对于洛神神格的争夺有关,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而在这种形同囚禁的情况下,系统给出了两项便利,让这场游戏有的玩——
一是他是天水姜氏出身,现在蜀汉忠臣姜伯约的侄子,这个身份让他没有性命之虞。李铁柱等黔首甚至司马师麾下的甲士都对他很是尊重,钟会这个司马师的好基友也因为深爱他的便宜仲父姜维会对他多有容忍。
貌似只有司马师这一个老阴逼对他不是很好。
二则是赵庭燎的身份不出意外应该是司马师麾下的甲士,而且看起来职位还不低,这个身份很可能对他们的行动产生便利。
只是现在姜央得到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实在是对眼前的情况抓瞎。
不过,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或许,那个保护宓妃的禁制就是司马师下的。
一则,司马师现在在曹魏一人之下——甚至还说不上是一人之下,毕竟现在的小皇帝应该还是曹芳,以后会被司马师废掉。
司马师有眼疾,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肯定活不到司马氏篡位的那天,因此他行事无所顾忌,甚至很愿意将脏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以给自己的弟弟司马昭与叔父司马孚留下一个清白的名声。
因此,司马师将传国玉玺拿来,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在他掌控之下,反而是曹芳这个名义上的传国玉玺的拥有者很难接触到传国玉玺。
在现实上,司马师有能力拿传国玉玺布下这个禁制,而同时,他也有这么做的理由。
司马懿是在曹叡死后开始逐渐开始篡了曹魏的江山,虽然继位的小皇帝曹芳并不是曹叡的亲儿子,也和甄宓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甚至传闻甄宓和她的便宜老公曹丕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甚至连曹丕的皇后都懒得当……
但是谁又能保证,甄宓在获得洛神神格之后,不会对司马氏产生报复呢?
毕竟,司马懿可是曹叡亲自定下的辅政大臣,最终却篡夺了曹魏的天下。
而至于甄宓会不会报复司马氏这个命题,关键点不在于甄宓究竟会不会这么干,而在于司马氏会不会认为甄宓会这么干。
而答案是很明显的——身居高位者皆多疑,司马氏怎么放心这个曹魏的皇帝的母亲成为一个神呢?
尤其是在司马懿背叛了她的儿子的情况下。
所以,司马师有理由也有能力去完成这个禁制,甚至可以说,目前为止,根据幻境展现出来的线索,司马师是唯一有能力完成这个禁制的人。
那么,他们这些人所做的,是在帮助宓妃?
无数揣测在姜央的脑海中成型,让他一时之间思绪纷纷,又是了然,又是迷茫。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拽了一下。姜央瞬间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赵庭燎正坐在他面前。
此刻,赵庭燎已经脱了甲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深衣。月色迷朦,淡淡的月光下,姜央没办法看清赵庭燎的脸,却能看见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眸。
赵庭燎的手指点在姜央的唇上,示意他别说话。姜央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看见赵庭燎对他勾了勾手,示意姜央跟他走。
虽然赵庭燎这个动作很像遛狗,但姜央表示他大度,一点都不在乎赵庭燎将他当狗遛。
姜央还笑得出来。
很快,在赵庭燎的带领下,他们到了一处密林中。这里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地方,主要好在远离人群,而且树影斑驳,不容易被人发现。
见周围没有人,赵庭燎才松了口气。他上下打量着姜央,双手不停地在姜央的身上摸索,口中问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下午烫伤了吗?”
姜央拍了拍赵庭燎的手:“没事,你别摸了。”
赵庭燎“哦”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
姜央简单粗暴:“我现在是个混的不怎么样的士族,但应该没有性命问题,你呢?”
提起自己的身份,赵庭燎的脸色难得凝重:“不太妙。”
姜央的心都提了起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庭燎微微蹙眉:“我现在的身份明面上是北军校尉,但实际上是司马师豢养的死士。”
“死士?”听到这个称呼,姜央的脸色也不由难看起来,“怎么会是死士?难不成司马师挂了,你也要挂?”
“这倒不至于。”但说是这么说,赵庭燎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而是转而说道,“但是我必须严格执行司马师的一切命令。”
姜央“啧” 一声:“史书上记载,在高平陵之变之前,司马师阴养三千死士于民间,这才有能力发动高平陵之变,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这就很要命了,因为死士是要为了主人去死的。如果赵庭燎一直是司马师的死士,那么当司马师遇到危险的时候,赵庭燎必须豁出性命去救司马师。
虽然司马师离死还有两年,但这不代表他死士之前没死过。
赵庭燎的这个身份真的是在走钢丝。
姜央忍不住问:“我不能策反你吗?”
赵庭燎:“???”
姜央:“我的仲父可是天水姜伯约,我们天水姜氏满门忠烈,都是大汉忠臣,岂是司马氏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可比?这位壮士,你可愿与我携手匡扶汉室、还于旧都?”
赵庭燎:“……”
赵庭燎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打击一下面前这位大汉忠良的积极性:“嗯……可能不太行……”
姜央的脸色都忍不住扭曲:“我可是大汉忠良!你这人不知道什么叫作礼义廉耻、什么叫作为国尽忠吗?”
赵庭燎:“……”
赵庭燎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读书的。”
姜央:“……行叭你个文盲。”
赵庭燎的嘴角抽了抽。
姜央则是一脸的痛苦:“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啊!国朝养士四百载,就为了让你在家国天下面前来上一句‘我不读书’的吗!”
赵庭燎:“……”
赵庭燎很想让他别演了,但看姜央玩的正痛快,又不好意思叫停,只能脸色扭曲地看着姜央的即兴表演。
但姜央也知道轻重,在又骂了赵庭燎几句“不忠不义”报了之前赵庭燎冲他吼的仇之后,也开始谈起了正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提起这件事,赵庭燎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士族,但是写诗骂司马师谋朝篡位宛如凡鸟,所以才被贬来和这些黔首一起诵读《洛神赋》。”
“而诵读《洛神赋》的目的……”赵庭燎顿了顿,才在姜央亮晶晶的目光中解释道,“是为了败坏甄宓的名声。”
姜央:“啊?”
他有点不可置信:“败坏甄宓的名声?”
赵庭燎一脸复杂地点起了头:“因为在司马师的引导下,所有人都以为《洛神赋》的创作是因为曹植爱嫂子,所以每一个读《洛神赋》的人都会八卦一下曹植和甄宓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这样一来……”
他顿了顿,才说:“就能让甄宓的名声大涨,从而打击宓妃。”
姜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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