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渡勾着唇角望着宴珏,问道:“好吃吗?”
宴珏把空勺子也放到了旁边的空杯子里,冷漠评价:“甜死了。”
霍渡笑道:“我就爱吃甜的。”
宴珏喝了口牛奶,想压下嘴里甜腻的味道。牛奶杯放下时,就见霍渡随手拿了空杯子里的一个勺子,继续吃他的冰淇淋。
“那个是……”宴珏正要阻止,但是霍渡已经吃上了。
霍渡抬眼看他:“怎么了?”
宴珏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蜷,耳朵一阵发烫,最终刚才没说完的话也没再说出口。他低声道:“没什么。”
他们正在调查的药物大概率是在拉裴尔第9区的生化实验室制作的。服用过药物的人想要在军队选拔面试中通过,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有一个愿意为他们“开绿灯”的面试官。
巧合的是,正好有一位面试官最近正急需用钱,可以为了钱而听他们的安排。更关键的一点,某位女士既认识实验室的某位有钱的博士,又是那位缺钱的面试官的妻子。
所以真实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琼斯得知邹博士需要赛江的身份,所以提出让赛江来酒馆与邹博士见面。
赛江知道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他很有可能受到惩罚,还会因为牵连到琼斯,所以选择了与琼斯离婚。至于之前转给琼斯账户的钱,大概率就是这次合作的报酬。
只是他们暂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这里既不隐蔽,也不方便,还人多眼杂。
宴珏沉默片刻,突然出声:“霍渡,我觉得我们该去见一见琼斯女士了。”
霍渡此时正好吃完了最后一口冰淇淋,说:“嗯,我也觉得。”
去医院的车上,宴珏打开终端,给库罗斯发消息,让他帮忙查点东西。霍渡无意间看了一眼,问道:“审判庭没有执行权限,也能进行调查?”
宴珏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霍渡:“你倒是对审判庭的办事流程挺清楚。”
霍渡:“……”又说漏嘴了。
他笑了笑,解释道:“上次去审判庭听别人说的。”
宴珏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大审判者有这个权利。”
霍渡一听,有些不乐意了:“这样你岂不是欠库罗斯那家伙人情了?”
宴珏:“怎么感觉你看库罗斯很不顺眼?”
霍渡:“他不也看我很不顺眼。”
宴珏想起了上次在审判庭,霍渡和库罗斯分别找他说对方坏话的情景,不自觉地勾了下唇角,“放心,他欠我的人情更多。”
“哦。”霍渡眉头舒展,这下心情好了,“那确实该多找找他,忙死他。”
他们赶到了医院,霍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琼斯正坐在床边跟苏琪尔聊天,病房的窗户边多了一个花瓶,花瓶中插着霍渡上次带来的花。
这次琼斯再见到他们,没有之前那么惊讶了。她站了起来,问道:“是来看苏琪尔的吗?”
“不是。”宴珏没打算耽误时间,直入主题,“我们是来找你的,琼斯女士,出来说吧。”
琼斯没有多问,淡淡一笑,道:“好。”
医院走廊尽头楼梯口的拐角处,宴珏和琼斯面对面站着。这里很少有人经过,不用担心他们的交谈内容被别人听到。
琼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问道:“宴上校,请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霍渡这次没有留在病房,他跟苏琪尔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并把房门关好,走到了宴珏身边。
宴珏默默打开了录音笔:“我希望琼斯女士说出你们来拉裴尔第9区的真正目的。”
琼斯愣了愣,眼神困惑:“宴上校,您在说什么?我们来拉裴尔第9区当然是为了给苏琪尔治病啊。要不是我们没有钱了,只能选择费用更便宜的拉裴尔第9区,否则谁会来这种地方。”
“所以你们来这主要是因为钱。”霍渡说“那请问,你之前说,在赛江去执行任务前的那段时间,你每天忙着工作挣钱,工作具体是什么工作呢?”
琼斯缓缓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我一个学历不高的已婚妇女,能做什么工作,就是去给周围的店铺打工。”
霍渡:“不对吧。据我所知道的,拉裴尔第9区的工作普遍工资不高。像你所说的给店铺打工,一个月可能也就一千币左右。”
琼斯扯了下嘴角,语气有些无奈:“你才刚来拉裴尔第9区,怎么知道他们这里工资普遍不高的?”
霍渡打开了自己终端账户,给琼斯展示了一下三位数的余额,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穷到需要找工作了。”
琼斯:“……”
宴珏:“……”
霍渡又说:“那时候赛江除了去酒馆喝酒,其他时间就是陪苏琪尔讲故事,你则是干着一两千币的工作,所以我很好奇,你们当时真的负担得起苏琪尔的住院费用吗?还是说,你找到了一份薪资相当高的工作?如果是那样,一定要介绍给我。”
琼斯搓着手指说:“不是……当时跟朋友借了些钱。”
霍渡表情遗憾。
“借钱了?”宴珏说,“我调查过你们的医院付款记录,你们有段时间都是用现金支付的,而整个拉裴尔第9区的银行没有你们的取款记录。琼斯女士,所以这些现金是你朋友借给你的?”
琼斯回答:“是的。”
霍渡轻笑:“你朋友也太贴心了,居然还特意借给你现金。以拉裴尔第9区的治安,也不怕半路被小偷抢走。”
琼斯一时语塞。
宴珏说:“在路上低调点就行,只要不太招摇,应该不至于被偷。”
琼斯听到宴珏在替她解释,神情缓和了些,“没错。”
宴珏又道:“不过其实我没有权限调查银行的取款记录,说你们用现金支付都是猜的。”
霍渡挑了下眉,朝宴珏的方向微微倾斜,笑道:“宴上校,所以你是在框她,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奸诈。”
宴珏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比不上你。”
霍渡:“谢谢。”
宴珏:“…………”
琼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她依旧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微笑说:“但我们确实有段时间是用现金支付的,那些钱也确实是朋友借给我们的。”
这个时候,宴珏的个人终端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库罗斯发来的一个文件。他故意让琼斯看到库罗斯大审判者的备注和这个文件的名字——苏琪尔·米勒医院账单记录,但是没有让她看到文件的内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琼斯很清楚大审判者这个职业的权利。她的表情绷紧,目光死死地盯着宴珏滑动终端的手,心跳陡然加快。
宴珏打开快速看了一眼,哼笑道:“琼斯女士,我觉得你大概是把之前的支付方式给记混了。”
琼斯的手指绞在一起,“是吗?不过都这么多月过去了,记混了也很正常,但也应该差不太多。”
霍渡凑到宴珏身侧看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语气特别惊讶道:“自从你们来到了就一直没付过钱,这还能记混?”
琼斯脸色一变,大声说道:“不可能,我们说好的。”
“和谁说好的?”宴珏抬眼看向琼斯,立即问。
琼斯闻言,意识到自己在两个人连环逼问的压力下,关注点一直在付款记录上,一时间说错了话,顿时倒吸一口气,解释道:“跟赛江……我跟赛江说好的。”
宴珏笑了笑,说:“确实是赛江,琼斯女士,刚才是霍渡故意骗你的,你们的付款记录一切正常,付款人的名字留的也都是赛江·米勒。”
琼斯稍微松了口气,扯了扯唇角:“如果我们一次都没交过钱,苏琪尔也不能继续留在医院。而且医疗费基本都是赛江亲自去医院收费处交的,不可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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