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看到不少这里的村民。他们见了曲音,都很自来熟地和他打招呼,很喜欢他似的。曲音一一回应。暗暗想:“这里的人还真是热情。”
露露就在一旁默默地笑着。
他问:“你们怎么住在山谷里?如果要出门去不是很麻烦吗?”
“不麻烦呀。”露露说,“我们有一条专门去外面的小路。不过我们这里也不缺什么,如非必要也不会出门的。”
“这样啊。”
他们本地人总有本地人的生活方式,曲音就没多问。
村子很小,曲音没走多久就已经走到了村口,村口有一条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溪水很清澈,不深,底下躺着一块一块摞起来的鹅卵石。
溪水上架着一座小木桥,他俩走到桥上,耳边是溪水泠泠声。
曲音胳膊支在栏杆上,露露也有样学样,趴在他身边看水。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还是曲音先开了口:“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他一路走过来,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的,看起来很新,像是刚建不久。包括这座桥,也很新。
“我从小就住在山里,”露露顿了顿,说,“不过,也是前些年才搬到这儿来的。”
搬家没多久,那也难怪房子都看起来很新。能让这么多人集体搬,大概是他们原来住的地方不能再住了。
在群山里面搬家应该很不容易,既然不得不这么大费周章的折腾,那也许就是他们原本的村子发生了类似泾难村那样的事了吧,只是他们比泾难村运气好,至少还留着命在。
“露露!”
正想着有的没的,一道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山谷里走出来两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扛着俩竹竿,远远地朝露露挥手。
露露也冲来人挥挥手,喊道:“钱三哥!钱叔!”
露露对着曲音说明:“钱三哥和钱叔每天都会在山谷里检查,你今天就是晕倒在里面,他俩发现了你,把你带回来的。”
那钱三一眼就看到了露露旁边的曲音,立即大喊一声小跑过来,竹子一扔,冲到曲音面前,一巴掌拍上他肩膀,笑道,:“你小子可算醒了呀!”
钱三长得粗犷,黑色及肩长发微卷,他的左耳上戴着一个圆形的银色耳坠,太阳式样的,随着他的动作正晃个不停。
他露在衣袖外的两条胳膊肌肉异常发达,好似一拳头就能抡死自己。
曲音被他这一掌拍得后退一步,露露赶忙扶住他怕他摔了,他对钱三说:“你轻点。”
“抱歉抱歉。”钱三一挠头,问,“你好点没啊?”
曲音半个肩膀好似都要断了,这里的人也这么怪力吗?
想到他救了自己,虽然肩膀痛得不行,曲音还是忍痛笑道:“好多了,谢谢。”
“嗐,你和我客气什么呀,你这小子——”
“咳!”露露突然咳嗽一声,钱三看了她一眼,干笑着不说话了。
钱叔走得没钱三快,来到钱三后头时捡起地上的竹子狠狠敲在钱三头上,敲得钱三嗷呜一声:“干什么又打我!”
“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不干活,我打你就打你还要理由吗!”
“谁让你就知道逮着我一个压榨!”
“你再说!”
钱三捂着脑袋,对着露露和曲音抱怨一句:“年纪大了就知道倚老卖老,看看他这德行,千万别学他!”说完就跑了。
他二舅气得拿着竹竿就碾了上去。
人走远了,露露才笑着说:“他俩经常这样,嘴上吵吵闹闹,其实感情好着呢。”
曲音也笑了笑,想起了什么,问:“你刚才说,他们经常在山谷里检查,是检查什么?”
露露眨眨眼,犹豫片刻,道:“有些东西会掉下来。”
“东西?”
露露没有去看曲音的眼睛,说的很含糊:“比如说一些动物,或者,像你这样的……登山客。”
听到这里,曲音紧张起来。他小心问道:“那……你们这里前几个月,有人下来过吗?一个个子很高,二十岁左右,长得很好看的男生。”
露露眼皮似乎轻轻跳了跳,好像想到了什么,曲音忙补充了具体的时间:“三个月前。”
谁知露露转了转眼睛,大概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最后摇摇头,坦然道:“没有啊。”
曲音诧异:“没有?”
“没有。”露露斩钉截铁,面不改色。
露露陪着曲音又在村里走了会儿,就用曲音必须要休息为由,将他带回了家。
他还是住在他醒来的那个房间,露露和村长睡在别的房间。
入夜之后,山里就变得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了。
曲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闻简知分明是下来了,大概率也是来到了这里,可是为什么露露会说没见过他?难道是他当时和这里的人起了冲突,发生了什么事?
曲音坐起身,借着月色看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他被山壁上那条蛇吓到,从上面摔了下来,可他身上居然连一道口子或者划伤都没有,这完全不正常。
没死是好事,但如果连一点伤口都没有,就很惊悚了。
不行,他得再出去看看。
村里一片漆黑,这里的人休息得早,一盏灯都不见亮。
曲音偷偷出了屋子,走在无人的小村土路上。
他的脚上是露露给他的布鞋,虽然没有运动鞋走山路方便,但好在舒适,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怎么走动都不会有一点声音。
他观察着周围,努力去找白天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他一路走到村口的木桥上。夜晚的山谷比白日里更为黑沉阴森,那条幽长黑道仿佛张大了嘴等着不长眼的猎物送上门去,将所有活物吞噬殆尽,凛冽寒风在山谷缝隙间肆意穿梭,发出阵阵哭嚎一般的呼啸声。
曲音站了会儿,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了,突然瞥见远处林子里晃过一个黑影。
他连忙猫着腰往栏杆后面一蹲,定睛去看,看清了那个人影。
钱三。
钱三穿着一套宽大的橡胶背带裤,防水用的。大晚上的,他穿成这样干什么去?
钱三没有发现他,因为他正在和面前的人说话。
曲音一看,果然是钱叔。
钱叔也和他一样的打扮。他们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往林子深处去。
曲音离得远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想了想,也悄悄摸摸跟了上去。
他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地缀在他们屁股后面。
他俩在林子里跟自己家一样,畅通无阻,这可为难了曲音,他一边要提防着不被他们发现,一边要小心脚下别踩到什么,着急慌忙,快要跟丢时,那两个人停了下来。
曲音躲在草丛后头安静等着。
钱三嗓门很大,加上林子里很安静,曲音依稀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谈话。
钱三不耐烦地催:“可以搬了吧?”
钱叔道:“不行,再等会儿。”
“都等这么久了,这么久他都没反应,肯定死透了啊,你叫魂都叫不回来,还等鸡毛?”
“闭嘴。”
“啧。”钱三烦躁地踩起了脚边的枯枝干草。
他们在说什么?等什么?
曲音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看见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在钱三的再三抱怨下,钱叔也放弃了,他点点头,两人就弯着腰,去搬地上的某样东西。
“!”
看清他们手里搬着的是什么之后,曲音瞪大两眼惊慌捂住了嘴。
那是一具脸色青白,手脚不自然僵硬着的死尸。
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死尸身上穿着的是登山的服装,大概是露露口中,偶尔会从上面掉下来的登山客。
他们要把尸体搬哪儿去?
曲音又跟了一段路,他在后面走的都快累死了,那俩人手上还拖着个尸体,竟然面不红气不喘,一点不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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