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点点头,“我刚才看他往楼上送酒,跟他说话那个人是谁?在这醉欢楼里轻车熟路的,我还没这待遇呢。”
“不就是怀容的姘头?”女人道:“成日住在这醉欢楼,鸨母竟也随他。”
小段问:“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女人道:“怀容心情好了喊他郎君,心情不好喊他臭算账的,鸨母倒是喊过他,叫......姚先生。”
小段挑眉,他把姑娘打发走,问裴再:“你怎么看?”
裴再道:“对得上。”
小段一摆手,美滋滋地倒了杯酒,“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红红不明所以,“在说什么?”
“这个姚先生,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小段道:“刚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不出千还能把把赢我,肯定是靠着算牌。什么样的人才会算牌,像裴再这样的,过目不忘。”
“一个过目不忘的天才,但是名不见经传,躲在醉欢楼里,也太可疑了点。”小段惊叹于姚凡松的厉害,他到现在也只见过两个过目不忘的人,一个是姚凡松,另一个就是裴再。
“可惜明珠暗投,”小段站起来,“回去通知不咎,让不咎过来抓人。抄了他的老巢,把账目找出来,一个铜钱也别给我落下。”
“等等,”裴再忽然开口,“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小段问:“怎么?”
裴再看着小段:“如果我是姚凡松,我过目不忘,身上背着要人命的账目,你觉得我会留下把柄吗?”
小段思索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会把所有的账目都记在脑子里。”
裴再点头,他拦下一个小厮,请他帮忙把酒烫一烫,烫过的酒放在裴再手边。
小段皱着眉,“这有点难办了。”
怀容从楼上下来,看见角落里,裴再给小段倒酒。
他脚步一转,走到几个人面前,招呼小段,“哎,你还挺有意思的,下次过来玩,还找我。”
小段看他,他靠着小段的肩膀,却看向裴再,“你也一起来。”
裴再看了看怀容倚靠着的小段的左肩,又看向小段。
小段被他看得毛毛的,肩膀矮了一下,让怀容靠了个空,险些栽倒。
“小气。”怀容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小段还是裴再。
小段端起酒杯,想了想,转头挂上一副笑脸跟怀容碰杯,“说好了,下回我还来找你。”
第69章
今日没有早朝,裴再到太极殿时小段才刚起身。
桌上奏折散乱的放着,还压了几本翻到一半的书,裴再把那些书摆整齐,几乎能看见小段是怎样在这张桌上挑灯夜战的。
小段匆匆走进东暖阁,手里拎着一件外袍。
看见裴再在桌子后面坐着,已经拿起了笔,小段也不慌了,停下脚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宫人跟在小段身后,小段把外袍撂在榻上,叫宫人把早膳端来这里。
“吃了没。”小段抻了抻手脚,睡眼惺忪地跟裴再打招呼。
“吃过了。”裴再看他,他身上穿的是常服,此刻没穿外袍,肩腰瘦瘦窄窄。
“要出宫?”裴再问。
小段坐在榻上,挑着鸡丝汤面,“嗯。”
裴再拿起一本奏折,“去见怀容。”
小段瞥了裴再一眼,“是。”
裴再估计不会赞成小段去见怀容,怀容和那姚先生底细未知,就算需要从长计议,也不必小段亲自去接触他们。
不过小段乐意,他想好了如果裴再反对他该怎么反驳。
墨笔落在纸上,擦出些细微的声音,裴再道:“你又找到新奇的游戏了。”
小段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玩牌也不算什么新奇,这次去不跟他玩了,套一套他的话。”
裴再批完这一本奏折,道:“我跟你一起去。”
小段抬眼看裴再,热腾腾的汤面吃的他鼻尖有点红,他问裴再,“为什么?”
“怀容也邀请了我。”裴再说。
小段打趣道:“怀容眼睛都落你身上了,你要再去,不是逼着人家对你芳心暗许吗?”
裴再抬眼看小段,“怀容对我没意思。”
“是吗?”小段脸上满是揶揄的笑。
裴再忽然笑了一下,道:“你盯着我的时候太久了,连怀容的眼神都没有注意。他对你我都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小段收了笑,轻嗤一声,没说话。
白天醉欢楼里人不多,远没有夜里热闹。
怀容见他们来,还挺开心,“你们真来了。”
小段道:“说话算话嘛。”
怀容笑了,引着他们往后边去,“今日有我的演出,这会儿正排练呢,你们留下来看我演出吧,我请你们喝酒。”
后院廊上,怀容一面走一面跟小段说话。走到厅里,小段看见那天晚上楼上喝酒的姚先生,他正在替怀容调试琴音,穿一身深灰色的衣服,满身文气,与那天晚上酒色纨绔的模样差别很大。
怀容刚走进去,那人就抬起头,一见他便笑,“你来了。”
“我带了两个朋友给你认识。”怀容冲小段和裴再招手,“那天晚上玩牌的,就是他们两个。”
姚先生把琴放下,对着小段和裴再行礼,“在下上官姚,见过二位公子。”
小段和裴再对了个眼神,道:“我姓段,你叫我小段就行,这是我兄长,姓裴。”
怀容笑着看上官姚,“你不是总说,玩牌上未尝一败吗,这不就遇到对手了?”
上官姚笑着,很谦虚的样子,“天外有天,天外有天。”
怀容看他这个样子便笑,上官姚把琴抱出来,邀功似的,“都给你调好了,你试试。”
怀容去试琴,上官姚就站在他旁边,微微弓着身子,低声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又为了好看穿薄衣裳。”
怀容说了什么,小段没听清,但是两个人靠得很近,有些耳鬓厮磨的意思。
小段不好直直地盯着人家,只好转来转去的看花厅的布置。
裴再也没有看怀容和上官姚,他与小段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小段搓了搓手指,他开始感到尴尬了。
上官姚与怀容说了什么,怀容噗嗤一声笑出来,推了上官姚一把。
上官姚笑着出去了,他似乎不愿意接触外人,与小段和裴再都没说什么话。
裴再看了眼小段,找了个理由跟着上官姚离开。
小段走到怀容面前,道:“你跟上官公子的关系很好啊。”
怀容抱起琴,往楼上走,“他是我的姘头,你看不出来?”
“我这、这怎么看出来?”小段结巴了一下。
“我俩就差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亲个嘴了,你还看不出来?”怀容回头看小段,嗤笑一声,“你跟你身边的那个人不也是?虽然你俩没亲嘴,但是我就看得出来。”
“我俩还真不是,”小段说:“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怀容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看来是闹掰了。”
小段摸了摸鼻子,低着头催促怀容,“看着点台阶。”
怀容哼笑一声。
楼上是怀容的房间,房间不小,布置得奢靡华丽,拔步床上挂着银红色的帐子,床边是玉香炉,螺钿柜子里挂满了怀容的衣服。
小段在房间里溜达,屋里香料味道重,小段就把窗户推开了。
他问怀容,“你跟上官公子怎么认识的,你们感情那么好,应该认识挺久了吧。”
怀容放下琴,道:“认识有两年多了,他来醉欢楼听曲,挑中了我给他弹琴,就那么认识的。”
“他做什么营生?”小段倚着窗口,问:“醉欢楼是销金窟,能来这里找乐子,肯定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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