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这毕竟是赌,说给裴再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郑防心赶紧道:“小赌怡情,玩玩罢了,连读书人都在,可见这也是风雅之事。”
小段捡了一个骰子拿在手里,“但是我没带钱。”
郑防心笑道:“哪里需要公子出钱。”
他一挥手,一个小厮捧着一托盘的银元宝。
小段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慢慢笑起来。
天色将晚,郑防心好说歹说将小段从逍遥馆劝出来,“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改日再来玩吧。”
小段把不知道从谁那里赢来的玉坠子挂在手上晃来晃去,“郑三公子,你真别说,逍遥馆是个好地方,下次你还带我来?”
郑防心勉强笑笑,“当然,当然。”
一个小厮跟在小段身后捧着一匣子快要合不拢的金银,几个眼馋也下场去赌的公子哥,连腰带也被小段赢回来了。
换了郑防心,他肯定不会让同行的人这么狼狈。
可是小段不管这些,他指挥小厮把这一匣子金银放进马车里,“仔细着点,这可都是我的宝贝。”
小段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将要上车时,却被一个人扑过来。
“你等等,你等等!”来人是那个赌钱的书生,他不知道在赌坊里待了多久,两眼青黑。方才才赢了不知道多少钱,这会儿已经全输出去了。
他盯着小段手上的玉坠子,“这个东西是我的。”
“我知道啊,”小段道:“是你输给我的。”
书生抹了一把脸,“公子,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
小段嗤笑一声,“很重要你还拿来赌。”
小段懒得听他说完话,小厮把书生拉开,小段上了马车,跟郑防心告别,“郑三公子,回头记得还来找我玩。”
郑防心自然无有不应。
天黑透了,裴府上下都点着灯,一路亮堂堂。
小段抱着那匣子金银,一路走一路叮叮当当的掉铜板。
屋子里,裴再翻看白日与外诸司商议定的事务,换女坐在窗下默写古诗。
“我回来了!”小段把那堆东西放在桌子上,自顾自倒水喝茶。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不鉴敲了敲桌子,叫换女继续默写。
小段喝了一杯茶解渴,又倒了一杯,“你知道人怎么学坏最快吗?”
不鉴看向他。
小段道:“吃、喝、嫖、赌。”
不鉴笑了一声,“那你岂不是五毒俱全。”
小段拿匣子里的碎银子砸他,喊不咎,“有吃的没,给我弄点吃的。”
不咎命人去厨房取饭食,道:“他们打算让你学坏?”
“没点所图,谁会那么上赶着搭理我这个乡下来的皇子?”小段走到窗下洗了把脸。
他身上的味道被冷风一吹,都散去了,袄子进了室内就脱了下来,露出内衫,四指宽的腰封勾勒出一把细腰。
裴再看见小段在铜盆边挽袖子,袖子挽到一半又放下,一把细腕子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就是不知道这个郑防心是衡王的人还是太后的人。”小段看向裴再。
裴再回过神,喝了一口冷茶,“郑侯在京中一贯是个老好人,对太后和衡王都没有明显的偏向。”
小段点点头,“回头有机会见了张金风,可以探探他的口风。”
换女把默写的古诗写完,拿给裴再看。
裴再用朱笔批过,道:“天色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换女点头,不咎不鉴站起来,不鉴收拾了笔墨,准备送换女回去。
“小段留下。”裴再低着头喝茶。
小段咬着点心,看了裴再一眼,视线又挪开。
换女在门口站住脚,歪着头看小段。
小段慢慢道:“我跟裴再,还有事情商议。”
换女点点头,这才出去了。
人走完了,裴再放下茶杯,茶杯边沿溅出一两滴茶水,裴再用手指抹了,指腹变得湿淋淋的。
小段安静地吃完点心,拍拍手站起来。
裴再也起身,他没看小段,小段也没看他。
隔着一张桌子,小段往里间走,裴再则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第34章
如果说昨天晚上是因为失控,那么今天就算是狼狈为奸了。
信任争执都搁置不提,他们肉贴着肉,骨头磕着骨头,追寻那点原始的,下流的快乐。
小段不敢出声,怕换女听见,身体也格外紧张,束手束脚,弄得裴再很不痛快。
裴再下手越发没有轻重,小段手拧着身下的褥子,闷闷的哼,闷闷的哆嗦。
咣当一声,小段终于忍不住踹开裴再,他滚到床侧,整张脸湿漉漉的。
“你在掐我我就翻脸了!”
裴再跪在床上,直起身。他后背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都是小段挠出来的,汗水一浸,更难受。
“怎么不出声?”裴再问。
“我姐会听到的。”小段哆嗦着平复自己的呼吸。
“好,我轻点。”裴再声音低低的,他的身体是成年男人的身体,肌肉流畅而不夸张,相比之下,小段就显得干瘪清瘦。
“你也别挠我,后背流血了。”裴再说。
小段点头,裴再握住小段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拽过来,身体覆上去的时候小段又忍不住伸爪子。
小段还是挠他,所以裴再依然掐他。
他揉掐着小段,像揉掐一团白肉,小段喉咙里压抑一点骂声,指甲擦过皮肉,小段听见裴再“啧”了一声。
他费劲从枕头里睁开眼,看见裴再下巴上被他抓出一条血印子。
裴再擦了那点血珠,手指捅进小段嘴里。小段推拒着突如其来的血腥味,却忽然想起死掉的真皇子。
他打了个寒颤,一瞬间竟没再反抗。
夜深人静,小段被裴再摆弄的完全没有了力气。
裴再拿布巾给他擦身,将他放进干净的,温暖的被子里。
小段陷在高床软枕之中,半梦半醒间,裴再的手指蹭了蹭他汗湿的鼻尖。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倒是会自己吓自己。”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迎春花率先迎着寒冷开放,一簇簇鲜艳明亮的小花,格外生机勃勃。
小段不咎和不鉴去给换女搬家,裴府重新翻修过的那些庭院,头一个就挪出来给换女了。
这是裴再的意思,他说换女毕竟是姑娘家,总跟几个男人混在一起不像样。
换女还该有一些女伴,这是小段这个弟弟都不能替代的。
阳光好的出奇,小段跟着跑了几趟就累得走不动了,一张罗汉床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家具摆在庭院里,小段给自己挑了个舒服的地儿,懒洋洋地窝在上面。
绿豆跟着人飞来飞去的,虽不干什么活儿,但是很忙碌,一刻不得闲。
他的羽毛在阳光下显出一种璀璨的绿,小段眯着眼睛追着绿豆,看见绿豆在一柄剑上停下。
那是不闻的剑。
小段翻了个身,侧着身撑着头看向不闻。
不闻总是神出鬼没,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小段身边——尽管小段不常看到他。
不闻没有赶走绿豆,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绿豆的羽毛。
“绿豆,过来。”小段叫绿豆,绿豆从不闻手下飞起来,飞向小段,
不闻看着绿豆飞走,目光有点不舍。
小段道:“你过来,我把绿豆给你玩。”
不闻看了看小段,慢慢抬步走过去。
小段把荷包里的松子剥了几个,递给不闻,“绿豆爱吃这个,你喂它吧。”
不闻接过来,松子仁在绿豆脑袋下晃了晃,绿豆果然跳进不闻手里。
小段看着不闻和绿豆玩,忽然问:“你经常替你主子杀人吗?”
不闻看向小段,“你想问什么?”
小段双手撑着头,笑眯眯道:“聊聊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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