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宣拿起杯子,顺便看了眼地面,昨晚被他踢到地上的裤子和内裤都不见了。
“怎么了?”秦序看他不动,开口问。
程乐宣心中发暖,仰起头说:“哥哥,我感觉我的心里很开心,但是身体像被拆开了。特别是……后面那里。”
秦序秒懂他的意思:“是不是疼?”
“嗯,有一点点……”程乐宣担心自己说不舒服,以后秦序就不答应再做了,连忙补充,“不是很严重的问题,我只需要休息。”说完,他几大口“咕噜咕噜”把水喝了大半。
秦序说:“你先睡,点了早餐和药的外卖,睡醒给你。”
听他的话里没有否决下一次的意思,程乐宣放心了许多,重新躺下去睡回笼觉。
*
再度醒来,程乐宣是被痒的感觉弄醒的。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秦序在他身后,正在拧紧一管没见过的药膏,看样子是刚给他上完药。
“这是什么啊。”程乐宣转过身,想到这种该如何上药,他顿时不好意思。
“红霉素软膏,消炎的。”秦序从桌上拿来一个未拆封的一次性内裤,三两下拆开包装,“先穿,回头再买新的或者把你穿习惯的拿来。”
程乐宣穿完才反应过来,跪坐起来喊叫道:“等等!你是答应我能够一直住在这里了?”
秦序说:“你连枕头都抱来了,不是早琢磨好了?”
的确,即便秦序没有提,程乐宣也计划好了要赖在这里和哥哥同居,但是这话由秦序亲口提出,他就是格外高兴。
他直扑上去搂住秦序的脖子,乐滋滋地确定:“是你说的哦,你邀请我来住,不许反悔耍赖!”
“不反悔。”
程乐宣不罢休,他伸出小拇指,说:“我们拉钩。”
秦序微怔,这动作从前程乐宣也做过,在程乐宣17岁生日当天拜托他一年后到伦敦参加成年派对的时候。
那时秦序同意了,配合程乐宣的幼稚举动跟他手勾着手,大拇指按着“盖了章”。他也认真思考过飞去英国的可行性,一切不出意外本可以按照约定实行。
如果没有那个吻……
秦序在酸奶店答应过程乐宣不再在陪着他的时候在他面前睡着,因而在程家老宅等着程乐宣出去拿蛋糕时,他只是闭眼休息片刻,听见程乐宣进屋的脚步轻,又难得动了一次逗他的心。
程乐宣偷偷落下的吻带着颤抖和炙热的爱意,太珍贵,太美妙,差一点儿,秦序自知就要动心。好在睁开眼,小会客厅华丽的装修布置将他拉回了现实,并清晰地告诉他:你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张机票就能到达。
“哥哥,快一点啊,你怎么也磨蹭啦。”见秦序迟迟没动,程乐宣晃了晃手催促着。
秦序抬眼,对上程乐宣此刻明媚开心的笑脸,依然很珍贵,很美。他勾住程乐宣的小拇指,轻声跟随他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随着两个人的大拇指紧贴着按住,秦序侧头吻上了程乐宣的嘴唇。
兜兜转转,一张机票达不到的,其实一份决心就能达到。
这个吻出乎程乐宣的意料,他笑着说:“嘴巴也要盖章吗,是不是更保证的意思?”
秦序没提那些过往,只顺着他的话,说:“对,亲了就不能再变。”
第67章
和秦序同居是程乐宣这二十几年来第二次超级快乐的时光。
周末的傍晚和秦序亲热完,他懒洋洋躺着,也把这个想法完整告诉了秦序,然后催促着说:“哥哥,你快问我第一次超级快乐是什么时候。”
不用问,秦序也知道他要说的答案。他一边抬起程乐宣的腿帮他擦拭刚刚留下的部分痕迹,一边随口问:“什么时候?”
程乐宣不满意这种糊弄小孩儿的平淡语气,两只脚来回一通乱蹬,“哎呀——你好像都不好奇,你想不想知道啊!”
秦序擦拭的动作因此中断,手上的湿巾和床上的一个靠枕也被碰掉了,他皱眉,“程乐宣。”
程乐宣感受到气场压制,当即停下动作,眨眨眼小声说:“Sorry嘛。”
秦序把湿巾拿起来,摊开另一只手,说:“脚。”
程乐宣乖乖抬起那只脚搭到秦序的手上,任凭秦序继续清理,双眼依然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秦序语调放缓了些,重新问:“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程乐宣笑着说:“是四年前啊,我们认识的夏天。”
程乐宣记忆里的那个夏天虽然天气热,还要去培训中心上补习课,但是可以和眼里满是自己的哥哥天天相处。
他问:“你呢,你是不是也这样感觉?”
秦序擦净,转身拿了件宽大的T恤套上。
那段程乐宣觉得无比快乐的时光追根究底始于荒唐的交易,程乐宣被蒙在鼓里,能够真切自在地喜怒哀乐,秦序则不得不担着各方各面的重责在烈日下赶赴一次又一次相见。对他而言没有开心与否一说,是必然的选择,亦是心甘情愿,只有今时的感受是真正钻入了骨肉,刺激至内心的。
穿好衣服,秦序说:“差不多。”
程乐宣没多想差在哪里,他更在意如今快乐的相似,他爬起来抱着秦序的胳臂欢呼:“太好了!小羊和牧羊犬果然是天生一对。”
秦序被他白皙光洁的肌肤蹭啊蹭,既软又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眯了下眼。
程乐宣注意到了,问:“哥哥,你是不是在走神?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理我。”
“嗯,走神了。”秦序坦诚认下,接着把他按倒,简洁道,“我在想,衣服白穿了。”
*
许是太快乐,程乐宣和秦序的同居生活没能瞒得住太多人。
最先知晓的是抽空到秦序家中探病的秦小澜。
秦小澜一看屋内到处都放着与秦序的风格格格不入的小物件就知道程乐宣住了进来。
程乐宣还想替秦序坚守着柜门,谎称自己搬过来是为了更方便地照顾哥哥。
秦小澜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问秦序:“哥,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秦小澜与潘小波这对儿双胞胎的性格大不相同,潘小波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对秦序向来直接掏底把想法全说出来,秦小澜反之。她和秦序都不爱把心底话摆在台面上,好在彼此了解对方,有时一个眼神就都明白了。
秦序看着紧张到不行的程乐宣,视线扫过桌子上他这些天带来的东西——一个无线耳机和一套从短视频平台下单买的理疗按摩仪,程乐宣买前者的原因是希望他午休时间也能无顾虑地听歌放松或视频通话,后者是想让他舒缓劳累的肩颈。
在和程乐宣的相处过程中,秦序不愿程乐宣遭受一丁点儿苦,程乐宣同样会为他承担的重责而心疼落泪。因而程乐宣撒娇时总说“我喜欢哥哥,需要哥哥,我永远都不想离开哥哥了”,秦序再清楚不过,他又何尝不是需要着程乐宣,甚至比程乐宣需要他需要,也比他自以为的更加需要。
想到这,秦序说:“很好。”
秦小澜问:“真的吗?”
秦序说:“对,比之前好很多。”
这下,秦小澜点点头,“你说好就好,我听哥的。”
秦序说:“小波那边……”
秦小澜想了想,“今天来之前我跟小波说了要来找你,问他来不来,他说这些天没空,他最近都在跟以前家里办厂子的那个同学做直播,让我看完你跟他讲一声。我会告诉他你恢复得差不多的,放心。其他的……其他以后有机会慢慢再说吧。”
一旁的程乐宣没听出他们的言外之意,认真对秦小澜说:“小澜你也放心,我向护工讨教了很多,我也很专业了,一定能照顾好哥哥的。”
“我相信。”秦小澜说着,余光看见秦序微扬起嘴角,秦序的那句“很好”忽然也得到了直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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