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清隅一下子就回想起了自己多日之前, 在购物网站上看到的各色款式与淫言浪语。
当时, 他觉得难以入目没有购买,不料孟夏居然自己买来了, 还当着自己的面拨弄调试。
然而, 孟夏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对于有独立种族语言的公民来说,翻译器是一种司空见惯的东西, 之前他也用过, 只不过是因为上了大学之后,他们宿舍是全猫宿舍, 四个人无论在什么形态之下都没有语言不通的困扰, 这才一直没配备过翻译器。
因此, 这次自己买了项圈式翻译器给自己戴, 他适应得十分良好。
转眼间,孟夏已经将那黑皮细环翻译器戴上去了, 半松不紧地环绕着他素白的脖颈, 愈发显得纤长如天鹅。
不知道是不是心思转变,林清隅的眼神仔细描摹着细环的边缘,觉得这物件也没那么不堪入目了。
戴在孟夏的脖颈上, 也比购物网站商品展示图上的假人模型精致许多。
此外,男生白皙的肌肤上突兀地多了一抹黑,仿佛一下子将纯洁与色气杂糅在一起,挑逗着人的欲望,让人想在其上涂抹更多的颜色。
翻译器水虽然戴上去了,但尺寸还是有些不贴合,孟夏将手指塞进喉管和皮环中间的缝隙里用力拽了拽,觉得有点空荡,于是伸长了胳膊反手绕到脖颈后面,想要再紧一紧搭扣。
在他的拉扯之下,黑色皮环蓦然勒住了雪白的颈肉,细细陷进去去一条,林清隅轻而易举地就联想到,自己用尖牙咬住食物的时候,它的血肉也会被咬出四个凹陷。
凹陷的深浅取决于自己的力道,要是咬得轻,便只有浅浅四个点,要是咬得种,就会狠狠陷下去,直到不堪重负,在口腔中撕裂,迸发出鲜美多汁的味道。
大蛇顺着沙发边缘滑了上去。
上半身滑过孟夏的大腿,但却没有停留,一路攀着他的肩膀往脖颈后面去了,留下粗长的蛇驱沉甸甸地压在孟夏的双腿上。
孟夏还以为林清隅是从来没有见过便携式翻译器这种东西,笑着歪头拒绝在自己脖颈后面拱来拱去的好奇蛇脑袋,仔细给他解释原理:“现在没什么好看的,只能算是一个摆设而已。”
毕竟现在自己是人类形态,并不需要语言翻译。
对于孟夏的解释,林清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后脖颈处的那一小块皮肤看。
因为孟夏生得清瘦,又低着头,那块薄薄的皮肉被嶙峋的脊骨顶得凸出来了,孟夏刚才摸索着搭扣调整了好半天,皮环两端的衔接处在颈后蹭来蹭去的,那块柔嫩皮肉在左右夹击之下,被磨出斑驳的红痕来。
眼镜王蛇缓缓吐了一下信子,却并未急着收回去,在静可闻针落的空气中发出接连的嘶嘶声。
奇怪,他明明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但现在却又平白生出几分饥饿来。
孟夏看不见脖颈后面的情况,也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不适的样子,仍然在用指尖跟金属搭扣较劲,一会儿扯松一会儿扯紧的,眼见得那一小块皮肤被磨蹭得嫣红起来。
注意到大蛇仍然趴在自己的肩头观察地认真,连脑袋都不晃一下的,分神对他道:“等会儿,我变成猫的时候,给你演示一下怎么——”
最后一个“用”字还没发出声音,孟夏就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猛地收声了,两片粉润的唇瓣半张着,还停滞在刚才的口型中反应不过来。
——他的脖子虽然没有被人掐住,但,后脖处却有一样又凉又滑的东西慢慢滑过。
起初,孟夏还在猜测,林清隅只是用布满了鳞片的蛇吻蹭过而已,但渐渐,那种带着湿润的触感就让他无法自欺欺人了。
更不要提,蛇信子每一次重新落下的时候,前端分叉的舌尖给他带来的感受都会特别明显。
是肩头盘踞的那条粗长巨蛇在用他的舌头舔舐自己。
他两边分叉舌尖舔过的地方,凉丝丝的,中间空着的那一小隙皮肤,在春末夏初的暖燥空气中迅速回温,让孟夏原本麻木了一瞬的知觉又渐渐敏锐起来。
但这种敏锐他一点都不想要。
此外,被蛇信子冷落的皮肉也并不好受,有种目睹着天敌已经咬断了身边同伴的脖颈,即将对自己下手的恐慌与绝望。
颤巍巍的心脏被吊在半空中荡秋千,每一次晃荡带来的都是不断下坠的失重感。
尽管能够感知得到舌下的人在轻轻瑟缩,林清隅还是一丝不苟地舔舐着那片红痕,替孟夏舒缓降温,怎么能怎么不爱惜自己呢?
一片雪白里突兀磨出这么一点红,扎眼得很。
也让人心疼得很。
心中打定主意是帮人舒缓镇痛,大蛇也当真有十分原则,蛇信子只在那一块指腹大的红痕上不厌其烦地舔来舔去,旁边的皮肤一概不碰。
孟夏只觉得自己后颈处的那块地儿都快没有知觉了,脑子好似也跟着被舔晕了,一时半刻都没做出反抗的举动来。
不是……林清隅、他怎么忽然下嘴了?
总不会是因为他现在紊乱未退,自己刚才某个行为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刺激到他了,让他食欲大发了吧……
可如果是那样,他为什么只是轻轻舔那么一丁点儿地方?
大蛇越舔越贪婪。
为了遏制自己逐渐叫嚣的渴望,林清隅不得不暂时停顿了几息,就在他收敛的空档,孟夏一个激灵,捂着后颈窜从出去老远。
孟夏远远躲在长沙发的另一端,后腰抵着扶手,瞪圆了眼睛质疑林清隅:“你干嘛舔舔舔我?”
人突然跑掉了确实很遗憾,但刚才能够将他圈在身下舔舐了那么久,大蛇暂且餍足地舔了舔蛇吻。
孟夏惊疑不定地揉了揉眼皮,他怀疑自己在一条蛇的表情中读出了春风满面。
那么凶恶的动物,明明应该怎么端详都是青面獠牙才对。
林清隅想要靠过去为自己辩解,但才刚有要动的架势,孟夏就又往后面缩了缩。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会再动辄轻薄了,他张嘴衔住自己的手机,往孟夏的面前递了递。
手机屏幕上隐约映照出孟夏左右乱转的眼珠。
“磨红、了吗?”
孟夏十分不自在地反手摸了一下,“新买的都这样,等用一段时间就好了。”
毕竟自己买他便宜货他自己清楚,切割粗糙、线头凌乱也是正常操作。
孟夏没摸出什么刺痛破皮的感觉,反倒是摸了一手凉腻,白嫩的眼皮又跳了一跳,忙不迭把手拿下来,想往身后背又觉得太伤人,最后搭回了大腿上,可怜巴巴拧着长了一截的衣摆。
这个原因,乍一听确实是出于好意,但细想之下却有些怪怪的……
孟夏咬着下唇说不出道谢,只是绞尽脑汁一味地挖掘其中的蹊跷之处。
好意。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逐渐相熟,林清隅确实对自己越来越好了。
孟夏还记得自己刚开始配合林清隅进行治疗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是肉眼可见冷淡,虽然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但嫌弃也是实打实有过的。
就连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紊乱加重的时候,他抱着自己一通胡乱揉捏,但听见自己进门没有擦脚,依旧坚持用热毛巾帮自己擦拭了一遍。
可见林清隅的洁癖本性并不会因为病情反复而改变。
孟夏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忽然捕捉到违和之处在哪里了。
林清隅之前,连自己踩过地板砖的肉垫都嫌弃得很,自己踩到他的身上之前都要被擦肉垫,这次怎么不嫌弃了?
五月快六月暖烘烘的天气,自己今天在外面跑了大半日,还满身都是乱七八糟的火锅味,他居然舔了自己的后颈!
关心程度未免也太过了……
孟夏的脑袋里轰隆隆的,在眼镜王蛇并没有触碰到他的情况下,忽轻轻激灵了一下。
从本体的生物习性来说,舔舔蹭蹭的确是正常举动,但归根究底,无论是蛇形还是人类形态,都是同一个“林清隅”,行为背后透露出来的主人的想法自然也是一致的。
简而言之,大蛇能做出舔舐自己的事情,说明换成林清隅本“人”也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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