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林清隅一忙起来就不爱看消息,孟夏本来没指望着他立刻回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一条消息就跳了出来。
特务一样左右张望了两眼,他才捧着手机开始读回信。
林清隅选择性地掠过了孟夏的第一个问题:“不用。”
非常人机的两个字一个标点,拒绝之意明显。
孟夏继续问:“为什么不用送呀?是因为你不在学校吗?”
谁让林清隅不说呢,他只好自己猜。
孟夏是一个回复消息十分严谨的人,就算朋友给他发了一长串,他也会认真思考之后一条条引用给朋友回过去。
“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猫做事一猫当。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清隅合理怀疑孟夏的小学语文和秦医生是同一个体育老师教的。
他只好站在图书馆的台阶前停住,远眺那颗黑鸦鸦的圆脑勺,然后无奈顺着脑袋主人的逻辑回答道:“我在。”
“那在哪里呀?”
执着小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继续引导人机说话。
@L:“看来,你刚才东张西望了半天,效果并不怎么样。 ”
“抬头。”
林清隅叹了一口气。
啊?
孟夏有些茫然地扬起脸,站在原地东张西望。
然后就看见了长身玉立在图书馆门前的林清隅,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但是没看,而是直直地朝自己站着的方向远眺过来。
担心孟夏还找不到自己,林清隅又往前走了两步,两个人在图书馆前的梧桐树下碰面了。
孟夏迫不及待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明明早就看到我了,怎么不说呀。”
刚刚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的林清隅:……
倒打一耙倒是很熟练。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本来想避而不见的,但被孟夏追问了两句,就又松口了。
但这些心理活动,林清隅当然不可能像孟夏解释。
“我已经好了。”
他只是伸出手,向孟夏展示强悍的自愈能力。
“用不上你负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公共场合的缘故,他的语气格外冷淡。
这么快,孟夏惊讶。
他掖掖挡住半个下巴的方格围巾,探出一点脑袋看了看,小心程度好似眼神也会刮痛对方。
果然,不过三四天的功夫,林清隅手上的伤口不仅早已结痂愈合,连浅痂都已经脱落了,只在原处留下一道粉白色的疤。
孟夏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为林清隅伤好了感到高兴。
另外,他弯腰从塑料袋里掏出刚刚买的药膏,展示给林清隅看:“幸好,我买了两种。”
“一种是促进伤口愈合的,一种是祛疤的,还能用得上。”
孟夏右手拎着上面印着校医院三个红色大字的空塑料袋,左手举着两管外皮写满了蝇头小字的药膏,杏眼弯弯地看着林清隅,姿势像比耶。
春日尚不灼烈的阳光透过树隙洒在孟夏藕白的脸颊上,给他贴上一块又一块的碎金。半眯的猫瞳呈现出透琥珀色,倒映出对面的人影,明澄又真挚。
光斑亮堂堂的有些耀眼,林清隅从孟夏的笑靥上撇开视线。
不过是买的药膏没白费而已,有那么值得高兴吗?
不知道是不是有风吹起细小的灰尘,他忽然感到自己初愈的伤口边缘微微发痒。
林清隅在心里想,自己要是不接受这个补偿的话,孟夏岂不是会很失望?
“行,跟我来吧。”
他率先抬脚转身,在周围停步的人越来越多了。
路过的大学生虽然不认识林清隅和孟夏是谁,但两个不同类型的大帅哥站在一起,总能吸引人多看两眼,有的人腿已经走了,眼珠子还没走。
“哎哎,你刚才看见了没,图书馆门口有俩长得巨好看的男的!”
“我敲你怎么不早说啊?”
“刚刚就在人边儿上,我总不能直接用手指吧……”
“没看到的帅哥,我宁愿不知道。”
“不是说要对我的伤口负责么。”和孟夏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清隅提醒道。
嗯——嗯嗯?
孟夏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自己只是来给林清隅送药的,没打算帮他上药啊?
但他是理亏的那一方,只好跟在林清隅的身后,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图书馆边的林荫道,然后走进了尽头的小树林。
如果是清晨,他们可以在小树林的里遇见勤奋背四六级单词的A大学子,但现在是懒洋洋的午后,只能撞见挤在同一条长椅上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林清隅神色僵硬地解释:“我只是想着,这里有椅子可以坐。”
他从来没在这种时间来过小树林,怎么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哦哦。”孟夏无措指了指小树林的尽头,“要不然我们去最里面,那里人少。”
走到尽头,小树林里确实没人了。
只是葱郁包围下的幽谧气氛,让两个人都多少有些不自在。
林清隅揉揉额角,随便指了一处:“就那吧。”
速战速决。
小树林的木质长椅没有人打扫,上面难免落了一层浮尘和树叶碎片。林清隅拿纸擦了两遍,还是没怎么擦干净。
孟夏灵光一闪,把空了的塑料袋平摊在椅面上:“要不然你坐在这个上面?”
一边说着,他还用贴心地手心帮林清隅捋了捋塑料袋上的褶皱。
林清隅垂下眼睑和“校医院”的大红色logo对视了一会儿,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坐椅子”这件事情。
注意到他的视线,孟夏在心里嘀咕:包装袋而已,又不会印在屁股上。
林清隅闭眼:“不用,你坐吧。”
“没事,还是你坐吧。”
孟夏通情达理地摆摆手:“我可以回去洗裤子。”
最后,在孟夏的热情邀请下林清隅还是坐下了,孟夏轻轻坐在他的旁边,不太近也不太远。
紧接着,细碎的声音响起来。
孟夏拧开药膏的盖子,撕开管口的塑封。
无事可做的林清隅看着他动作,拧盖子的时候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
孟夏小心翼翼地挤出一点药膏来抹在林清隅的手背上,然后用指腹均匀涂开。
半流体的药膏坨坨噗叽一下被压扁,指腹碰到林清隅的皮肤的时候,孟夏明显瑟缩了一下,揉开的动作也变得磕磕绊绊。
只是上药而已。
他在心里默念,这可是你的未来的本职工作。
林清隅的肢体也僵硬得过分,只是他一惯表情少,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和磨砂猫爪踩在皮肤上的触感不同,人形孟夏的手指是纯粹的柔软。
两个人的手交错在一起,孟夏的手肉眼可见地比林清隅小了一圈。
要是姿势反过来的话,林清隅可以很轻松地完全笼罩住他的整只手掌。
右手抬在半空中,怎么放都不对劲,他动了动手指。
“好了吗?”
“等等,还差一点。”
孟夏又匆匆挤了一坨药膏,猫爪挠出来的伤口细长,从林清隅的手背中央延伸到靠近手腕的地方。
他顺着疤痕的走向一路抹过去,但最后一点疤尾被手表的腕带给盖住了。
孟夏咬咬唇,将一直拿着的药膏放在长椅上,腾出左手来去推林清隅的手表。
意识到孟夏遇到了阻碍,几乎在同一时间,林清隅也伸出手,想要把自己的手表往上撸一撸。
只是他的动作慢了一秒,一不留神握住了孟夏落下的指尖。
林清隅的体温应该是偏凉的,但孟夏却一下子从指尖烧到耳朵尖。
明明应该放开的,但林清隅却在惯性之下收了一下手指。
现在那种柔软的感觉更明显了。
肌肤相贴的部分逐渐酝酿出源源不断的热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猛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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