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皱了皱眉,突然说道:“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这里的。”
“你心中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亲情,, 什么手足之情,比起所谓的‘团圆’,你该是更喜欢待在昭阳宫里跟你那些宫女太监们吃一顿饭,而不是来这里枯坐,你不会关注你不在乎的人和事,所以你会来这里,一定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你会感兴趣的事情。”
五皇子给薛瑾安做了一通分析之后说道,“既然是来看戏的,那便好好地当个看客不好吗?做什么非要登台唱上一场?”
“七弟,那些大臣们对你是什么态度想来你已经体会过了,你已经背负了楚文琬和萧姝两条命,这一次出事若是你还在场,他们该会如何攻讦你,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一句刑克六亲的批语下来,能叫你此生永远都被关在昭阳宫中,再也不可能出来。”五皇子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配合着这冬日的冷风,听起来很是阴恻恻。
五皇子好说歹说了半天,却见薛瑾安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惯常没有任何表情,那黑沉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湖泊,能望见的只有安静。
五皇子不禁用力拽了薛瑾安一下,后者竟然纹丝不动,登时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薛瑾安,我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嗯,我在。”薛瑾安仿佛被唤醒的智能语音一样,回复了一句,顿了顿才问道,“你说完了?”
五皇子被他这不阴不阳的一句话直接气乐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说完了,所以你什么意思?”
薛瑾安能有什么意思?他就是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然后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五皇子当然不可能松手,他拽住薛瑾安手臂的手再次用力,皱着眉语气认真地道,“七弟,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这一次你再出事,就连太皇太后都保不住你,你这辈子就只能葬送在昭阳宫里了。”
薛瑾安面无表情地道:“这里关不住我。”
薛瑾安说的这里,不单单是指昭阳宫,也是指皇宫,指大启,乃至整个世界。
薛瑾安的目标向来很明确,他会在原主死期之前干掉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竞争对手,登基为帝,然后好好修炼《代码功法》,等人类的百年寿数结束之后,他的法力足够的话就可以重塑一个身体,最后破碎虚空去找龙傲天这个死机奴。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只是跳板而已,一个小小的昭阳宫又怎么可能困得住他?说实话,他要是想出来,现在就可以,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你打算如何?”五皇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倒不是五皇子看不起薛瑾安,相反,他对薛瑾安的能力十分认可,即便他至今也没有从薛瑾安身上察觉到半分内力。
“你那个不走寻常路的手段确实很匪夷所思,可是你不能走一辈子非常路,你总得站到人前去光明正大地实现你的野心,不是吗?”五皇子以为薛瑾安的底气是缺德地图,他苦口婆心地道,“我知道你并不想同那些世家勋贵们虚与委蛇,他们内里有多腐朽多令人作呕,没人比我更清楚。”
“然而历朝历代便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你再厉害也不能一个人将整个国家运转下去,我不怀疑你有这个能力,我怀疑你有没有这个命,你把他们全都得罪干净是注定走不远的。”五皇子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都知道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想要走到那个位置,就注定要放弃一些东西。”
“你和三哥总共也就见过两三面,本来也就没什么感情,何必去淌这趟浑水?”五皇子满脸真诚,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薛瑾安考虑的意思。
然而薛瑾安在人类情绪感知这方面有壁垒,他向来只相信数据,不会被这些表象所迷惑。
而薛瑾安将这些话录入并导入到由数据构建出的五皇子人物模型中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五皇子有89%的可能性是在欺骗他;10%的可能性是得了特殊的精神紊乱病症,用一句话简单说明就是“脑子坏了”;剩下的1%才是他是完完全全没有带任何目的的跟他说这些话。
人物模型直接鉴定原型ooc了。
从最直接的目的来说,对方说这么多话,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参与到三皇子的事件中去罢了。
“你同幕后之人达成了合作。”薛瑾安无比肯定地下结论道。
五皇子闻言眼睛缓缓睁大,露出一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的表情,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带着被怀疑的恼怒,“七弟,我们认识这么久,所有手足兄弟间,我们接触的时间最多,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结果你就是这样看我?你觉得我在这里掏心掏肺地跟你说这些,是想要对你不利?呵!”
五皇子冷笑了一声,看向薛瑾安的眼神溢满了失望,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心灰意冷。
薛瑾安看他这样却是越加确定他在说假话。
五皇子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虽然不是薛瑾安认识最早的皇子,却是接触最多的皇子,而接触得多就代表收录的数据越完全,对他的剖析也就越全面。
五皇子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他不爱说话,而一旦他开始说话就一定有所目的,越是滔滔不绝越代表着他目的不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哪怕是真实的,也只能信一半。
“你话越多越不可信。”薛瑾安直截了当地拆穿道。
“……啧,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一样。”话说到这份上,五皇子也实在装不下去了,他将脸上那格外丰富外露的表情尽数收敛干净,松开了死死拽着薛瑾安的手,浑身都写满了百无聊赖,连语气都变得懒散起来,“虽然我确实别有目的,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掺和到其中对谁都不好。”
至于到底对谁不好,五皇子当然不会说,他只是语气慢悠悠地道,“我能摆脱蛊虫的控制有你的功劳,现在我还不会害你,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狼心狗肺。”
薛瑾安却抠到了他的字眼:“现在不会害我,以后一定会害我。”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五皇子忽而朝他露出一个笑来,半真半假地说道,“菩萨,正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是舍身渡我一渡,你叫我做什么,我薛吕布就做什么。”
嘴里说着效忠的话,却偏偏又自称吕布,明摆着就是记着上次薛瑾安拒绝同他合作,说他是不甘屈居于人下的吕布,早晚要造反的事情。
果然就听到五皇子下一句带着低笑,意味深长地一句:“菩萨,你敢吗?”
“我不是丁原,也不是董卓。”薛瑾安对二五仔吕布,只会来一出白门楼缢杀,他露出和五皇子一样的表情,反问道,“你敢吗?”
五皇子一噎。
五皇子敢吗?他当然不敢。他嘴上说着要同薛瑾安合作,实际上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算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如薛瑾安了解五皇子一样,五皇子同样了解薛瑾安,他太知道薛瑾安这人脑子有多好使了,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不知道能分析出多少东西,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五皇子敬而远之了。
更别说薛瑾安这家伙的掌控欲,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会将计划的所有走向都计算清楚,不会喜欢出现意外,而五皇子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意外。
两个人从根本属性上就合不来,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只能为敌这样子。
“没意思。”五皇子撇了撇嘴,一改先前拼命挽留的态度,摆摆手一副“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眼”的表情。
薛瑾安却没有走,而是问了他一句:“并蒂莲有什么寓意?”
“……原来花房那盆莲花送到了你那里。”五皇子眼神晦涩,要笑不笑地看着他,“那把莲花剑,你不是早就有所猜测,又何必明知故问。”
薛瑾安听到他提起莲花剑便明白五皇子对那盆莲花也一无所知,他点了点头,直接将他背后之人可能性最高的那个给推了出来:“是安亲王,他收拢那么多人是打算造反,当乱臣贼子。”
上一篇:皇兄
下一篇:做摄政王背后的权臣狼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