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湍甚至知道了白越的事,他对他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他,我没关系的。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没关系的。”
傅翎毫不怀疑叶一湍爱他,也正是因为叶一湍的爱和纵容,让两人的关系愈加得不平等,他对叶一湍的态度也越来越轻视,越来越不屑。
当你确定不论你如何对一个人,那个人都不会离开,这只会将你们的关系指引向毁灭。
然而现在的傅翎,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从前的叶一湍是什么样子的了。
甚至于他翻自己和叶一湍过去的微信聊天记录,都没办法从聊天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叶一湍,他只觉得虚幻。昨天那个在洗手间里拿着鞭子的叶一湍,才是真实。
正在这时,床边的对讲铃响了,护士说:“傅先生,有人来探视您,他说姓叶,是你的……”
护士迟疑了一下,“金丝雀?”
傅翎:……
为什么这三个字出现在这里,这么羞耻。
护士:“你要见他吗?”
傅翎:“他来做什么?”
护士:“他说要来照顾你,那是他分内的事。”
傅翎:……更羞耻了。
分内事个鬼啊,哪门子的分内事,把我抽成这样的压根就是你吧。
傅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让他过来吧。”
他心中忐忑。
是从前那个叶一湍回来了吗?
他即将看到的,是哪个叶一湍呢?
……他想看到的,又是哪个叶一湍呢?
几分钟后,一个人踩着双皮靴,推开了他病房的门。
傅翎:谢谢,好像知道是哪个叶一湍了。
他过去觉得叶一湍和白越的眉眼有点相似,现在他觉得自己过去是不是眼神出了问题。就眼前这个叶一湍,这种气场这种架势,完全跟白越没有一毛钱的相似啊!最多的相似之处就是两人都俩眼睛一鼻子了吧!
看到这个人,不由自主的,他开始觉得身上疼,像是有种鞭子抽过来的幻痛。
结果叶一湍没拿出鞭子,反而晃了晃手上的一个袋子:“金主,给你送早餐来了。”
傅翎听到“金主”二字,不禁心中一窒:你还知道我是你金主吗?
再看那袋子,傅翎更是心情复杂。
那袋子上写着“三米粥铺”四个字,明显是个外卖。两个月之前有次他感冒了,叶一湍给他熬了鸡汤小米粥喝,据说熬了六个小时。现在,这人直接拿个外卖来对付他了。
他说:“我吃过了。”
叶一湍:“哦。”随手把外卖放去一边,打算等下自己吃掉,并觉得自己已经尽过了月薪99块的金丝雀的职责。
他就坐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上,对着傅翎扬了扬下巴,表情睥睨地问道:“知道错了吗?”
这话兜头砸过来,傅翎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顿。
话说回来,“好像”两个字可以去掉,他的确是被人打了一顿。
傅翎艰难地说:“叶一湍,你还是叶一湍吗?”
叶一湍:“我是你爸爸。”
傅翎现在觉得,很想和陈管家交流一下,关于叶一湍不是人这件事。
绝对不是人了吧!
似乎完全都没有想当人的意思了啊!
傅翎:“你……这是傅家的医院,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大脑?免费的那种。”
叶一湍刚想训斥他几句,转念一想,便索性道:“不用检查了,我大脑的确有点问题。我忘了近一年来的一些事,来问问你,你给我好好地回答。”
傅翎:“叶一湍,你别闹了,别扯什么失忆不失忆的,我们来好好地谈一谈,我也帮你约个医生——”
叶一湍拿出了自己的鞭子,鞭子柄在手心里拍了两下。
傅翎果断道:“问,你请问。”
叶一湍便先问出了自己目前很感兴趣的一个问题:“我们之前是那种关系喽?”
傅翎:“哪种?”
叶一湍:“我上过你吗?”
傅翎:……
傅翎:………………
傅翎忍无可忍:“你对你自己是有哪门子误解?要上那也是我上你吧?你看看你自己的脸再说这种话好吗?”
叶一湍:“看过了,是一张可以上你的脸,怎样?不服?想挨打吗?”
傅翎无话可说。
不想说“服”,不敢说“不服”。
所以叶一湍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第8章
傅翎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有三个杀毒软件同时运行的电脑,又热又卡。
他最后道:“我们没睡过,行了吧。”
叶一湍:“哦。那亲过没?”
傅翎:“……也没有。”
叶一湍:“我委婉地问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啊,你阳.痿吗?”
你管这叫委婉。
傅翎暴躁道:“你在说些什么东西,我爱的是阿越!我只爱他,我找你只是想对着你的脸思念一下阿越的!所以我们没亲过没睡过都没碰过手,好了吧,你满意了?”
手都没碰过,看来之前那个“叶一湍”找傅翎,大概率不是恋爱脑作祟,反而另有原因。叶一湍琢磨着,同时忍不住发出了感慨:“我去,都痿了你还养金丝雀,这个行业的目标群体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啊。”
傅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省略号生产商。
他说:“我都说了,我只爱阿越。我之前跟你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你像阿越。现在我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你根本不像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叶一湍,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随便吧,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了,心中却没有一点解脱的感觉,反而更加郁涩。
胸口仿佛被混凝土堵住一般。
他垂下了头。
结果叶一湍看着他,无语道:“哈?你想得美。”
傅翎的头又猛地抬起:“什么?”
叶一湍:“这金丝雀,我当定了。”
傅翎呆愣愣地看着他,头上飞出了一堆问号:“为什么?”
叶一湍:“干一行,爱一行喽。”
他仍然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面,手搭在两边,坐姿很狂野,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只会迎风流泪的娇花的样子:“只有一个问题,得加钱。99块实在是太少了,埋汰人呢吗。99万吧。”
傅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他从来没有想过叶一湍会跟他谈钱。叶一湍过去可是收到99块都开心得不行的。
他说:“我卡被停了,哪儿搞99万给你?”
叶一湍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脸上写着“这还用我教你吗”,对傅翎嫌弃地说道:“跪求你小叔啊,说你现在懂事了,想自己创业,发掘了一个铁定赚钱的项目,就差一点启动资金,请他赞助一下喽。这都不会吗?这还用我教你吗?”
傅翎:“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创业?我现在能创哪门子的业,金丝雀养殖基地吗?”
叶一湍:“还敢跟我顶嘴,找打?”
结果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傅冥承就在门口,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撑着脸,一副懒懒的、动也不想动的神色,道:“叶小少爷,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傅翎:……你好像在骂我是狗。
傅翎父母去世得早,老太太对他过于溺爱,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性格。傅家能收拾住他的,就只剩这个小叔。
他从小就怕傅冥承怕得要死,往日里也不常和他碰面。真被旁人说成是“狗”,傅翎肯定要炸,这时候却没吭声。甚至没抬头去看傅冥承,避免了目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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