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轻轻睨了他一眼。
黎就像是吃到了糖一般,笑得格外的甜蜜。
秋言没有再注意他,锅里已经煮上了蛇肉,他坐到了黎的身边,手指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戳了戳,被人伸手抓住,两个人靠在一起,享受着此时的‘静谧’。
头顶有鸟叫,不远处有虫鸣,更远的地方,是一声又一声的兽吼。
秋言靠着黎,生出几分睡意来。
黎察觉了,他给秋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微微靠着秋言的头,两人一起进入短暂的休息中。
河面上,水波荡漾,鱼儿游过。
太阳下山了。
没有阳光照耀的河面也黯淡了下来,秋言听见了一声厉啸,他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脏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黎伸出手,将秋言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离我们很远。”
听见他的声音,秋言渐渐平缓了心跳,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锅里煮着的蛇肉。
他这一觉睡得比预计的要久,锅里的汤已经不多了,看火堆烧得还挺旺的,可能是黎中间有往里面添柴。
“怎么不叫我?”
秋言打了个哈欠,拿起筷子检查了下锅里的蛇肉。
黎:“看你睡得香。”
秋言将石锅从三脚架上取下来,往他和黎的竹节碗里倒了一碗,打了个哈欠道:“吃完就睡吧,我忽然好困哦。”
“好。”
炖煮了这么久,蛇肉早就软烂了,里面放了一点点酱油和姜片,吃着也没什么腥味,一锅蛇肉也就够两人一人吃一碗的,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热乎乎的蛇肉温暖了肠胃,两人吃饱后,将锅和碗筷清洗干净,秋言将火堆拨开一些,在上面倒了一圈水,确定没有明火之后,才抬头去看树。
距离学习爬树,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虽然中间秋言被蛇吓到,不知道怎么弄的,就直接蹿到了树枝上,但是这会儿真的要他爬树,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真的站到了树边,冥冥中就有种感觉,好像只要他想就可以爬到树上面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秋言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想象的那种本能,他顺着这种感觉,很快就爬到了树枝上,站在树枝上带着些好奇地往下方看去。
这根树枝距离地面有四五米高,看着还是挺吓人的,花豹往回缩了缩脑袋,又忍不住探头去看树下的黎。
对方刚整理好行李,扭头的功夫花豹就消失了,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伴侣呼吸传来的方向,抬头正好和金眸对上视线。
秋言声音轻快:“我上来啦~”
黎:“好厉害。”
又是浮夸的夸夸呢。
但伴侣的夸赞,总是让人高兴的。
花豹的尾巴尖尖矜持地摇晃了两下,像是在说这都是小事不算什么。
黎将行李整理好,一只手提着,也不用变成兽形,顺着树干三两下就爬了上来,秋言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高大的雄性兽人在面前站定,花豹凑上前蹭了蹭对方,也夸道:“黎也很厉害。”
黎上次被夸爬树厉害,还是幼崽时期,这会儿听见花豹这话,格外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摸了摸鼻头,视线在这棵树上转了圈,指着斜上方的位置问道:“我们去那边睡觉,秋你能上去吗?”
那个地方有两根树枝从树干上生长出来,能够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区。
秋言看看那里,视线在周围的树枝上转了圈,说道:“我试试。”
“好。”
黎应了声,看着花豹试探着往上面去,他在下面护着。
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的尝试都变得轻松起来,秋言很快在树枝上站定,视线努力不朝下方看去,对着黎道:“你上来吧。”
“嗯,秋你往后退一点点。”
“好哦。”
花豹往后面挪了一米多。
这种古老的大树,树枝也特别的粗实,即使他的兽形很重,不故意蹦跳的情况下,树枝甚至没有什么大的晃动。
“好了,这么多就够了。”
怕他继续往后退,黎急忙喊了一声,手抓着树干上的一个凸起,在某处一蹬,他整个人就轻盈地跳了起来,然后在一个凸起处二次借力,站在了三角区的位置。
秋言这回看清了黎的动作,惊叹地凑近,好奇地去看黎刚刚借力的凸起,脑海里演练了几回,也无法确定他是怎么上来的。
黎拎着兽皮袋,看看还在好奇探头的花豹,说道:“秋你变成人形吧,晚上你睡在这里,我在外面护着,就不用担心会掉下去了。”
这两根树枝从相邻的地方生长出来,因为长得特别粗,所以已经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一小块结实的平面,完全可以满足人形在这里睡觉的需求。
“好。”秋言应了一声,变成了人形。
黎拎着兽皮袋往旁边挪了挪,从里面取出轻薄的兽皮垫铺在上面,放上一根驱虫草后,再将自己的兽皮大衣铺上去,等他弄好,秋言也已经穿好了裤子和自己的兽皮大衣。
见黎已经铺好了睡觉的地方,他挪到了最中间的位置,然后去看黎。
黎拎着兽皮袋,往树枝尖端走了几步,将兽皮袋固定在上面,然后才回来,在秋言身边变成了兽形。
“睡吧。”
黑豹的声音有些低沉。
秋言躺了下来。
这块地方其实也不是很大,他下意识地蜷着身体,避免脑袋或者脚悬空在外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蜷着,剩下的空间完全可以再躺下一个他。
黑豹知道,但他不想说。
在这种小事上,他总会不着痕迹地满足自己的私心,例如现在。
黑豹小心地靠近秋言,将他团进了自己怀里,因为另一面是树干,他完全可以在保证秋言活动空间的同时,满足自己将人藏在怀里不让他人窥视的欲望。
如果是以前,秋言大概会嫌弃这个姿势让他不能自由舒展,但是现在是户外,还是在远离地面十多米的位置,黑豹这个行为就太有安全感了。
他甚至主动地往对方怀里钻了钻。
在树上睡觉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秋言夜里难得频繁醒来了几回,不过每次都是茫然地看着头顶的树冠发一会儿呆,就打着哈欠往黑豹身上一埋,再次陷入睡梦之中。
第二天早上,秋言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等到大脑清醒,他察觉到嘴角有些湿湿的,不由奇怪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巴,又去摸黑豹的毛发……
湿了?!
秋言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他顺着湿润的地方摸了遍,顿时又松了口气,这个手感和位置不像是口水,应该是呼吸喷洒出的雾气湿润了毛发。
吓死他了。
秋言放松下来,躺着伸了个懒腰,脑袋后仰时和黑豹对上了视线。
“你醒了啊,怎么也不叫我?”
黑豹站起身,在树枝上伸着懒腰,回答道:“怕你还想睡。”
昨天晚上秋言的每一次醒来他都知道,只是看人很快就睡了过去,也就没有开口说话。
秋言从他这话里猜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两人收拾好睡觉用的兽皮垫子和衣服,秋言变成兽形下树,黎一手提着行李,直接跳到了下面的树枝上,微微抬起手护着下来的花豹,等他在这一节的树枝上站稳,开始往地面上挪的时候,黎才再次跳到地面上。
洗漱的时候,河里的鱼儿看着分外肥美。
于是它们就成了火堆上的美味。
吃饱喝足,两只豹子各自背上行李,结伴离开了这片地方。
当他们离开,留下的气味逐渐减淡,这片地方重新被动物占领,汲取着河道里的生命之源。
出门在外,就是玩玩闹闹地赶路,兽人体力充沛不用担心疲惫,大部分动物也会避开他们,少部分分辨不了危险的,会莽撞地冲过来,然后成了两只豹子的盘中餐。
越是远离部落的方向,吃到的猎物就越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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