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一听他哥不去,他不干了,当甩手掌柜也说不去了,最后还是肖正冕让他跟叔叔们出去玩一圈,他才松口。
三岁半之前的郁棠去过很多地方,上学后便被困在四方天,这么多年只在周边城市或者跟着他哥才出去过,一家三口很久没有在一起玩。
他们去的地方不远,郑爸爸开车睡一觉就能到,房车旅游。
还带上了家里的大胖橘。
每天他们走走停停,车子在风景很美的地方停下驻扎起温暖的帐篷,郑爹和郁爸手拉手走在夕阳下散步聊天,总是说说笑笑,郁棠就抱着大胖橘看两个爸爸的背影。
他忍不住拍张照片发给肖正冕,说下次一定和哥一块来。
肖正冕平时回消息很快,郁棠把照片发过去后抱着手机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等爸爸们回来看他还在发呆,终于将这次出行的重要目的用家庭会议的形式说了出来。
晚上围着篝火,噼里啪啦的木头慢慢烧成炭,火光暖暖,烤着人舒服。
爸爸们说,希望郁棠能接受肖正冕去国外念书。
原本肖正冕高中都不应该在育才念,是为了郁棠才留下,如今他是大孩子了,可以分辨是非,人生好友不是一定黏在一起才是。
郁棠不解,他说他哥说了,他们永远都不分开。
肖正冕下半年只要再参加一个语言类考试,录取通知就能下发,三岁的间隔,是学生时代必要的分开。
郁棠想说不是的,他们不是必须分开。
但爸爸问他:“那你愿意让正冕因为你,无法去好的学校吗?小宝,正冕的梦想,你知道吗?”
这是一场很悲伤很严肃的话题,郁棠也很正经的点头:“我知道。”
爸爸们以为他理解。
郁棠下一句说:“我哥的梦想就是守着我。”
郁爸爸:“……”
他抱着大橘,指尖在柔软的毛发中局促的穿梭抚摸,轻声道:“我也想守着我哥。”
“那我也不念了,我去给我哥当保姆,行吗?”
爸爸们盯着他,问他:“小宝,你其实舍不得正冕去差学校,对吗?分开两年其实并不难。是不是?爸爸们会陪着你,高中就在家陪着你。”
“你们还小,等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
郁棠十六了,他抱着小腿,眼眸中倒映着火光,抿着唇。
爸爸问他在想什么。
郁棠说:“我哥是最好的。”
“我也是最好的…”
哪怕肖正冕真的在海城上大学也做不到时时刻刻带着一个高中生,何况肖家的情况复杂,将来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定清楚。
还有最后一年的时光,爸爸们让郁棠乖乖的,陪着他哥,让他做好分离的准备,他已经长大了。
等到十八岁,他们就会开启各自的人生。
郁棠知道爸爸说的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背过身去气鼓鼓的说:“说不定我学习好,一飞冲天直接跳级到高三呢!不要小看我!”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我知道,我知道。”他鼓鼓嘴不服气的说:“将来我哥考去哪里,我也要去,学校差一点也要去,出国我自己赚钱,赚学费,我想和他待在一起。”
爸爸戳了下他的脸说他小没良心,生养他长大,他第一件事竟然是跟他哥走,不说留在海城和爸爸们在一起。
郁棠说出了他和肖正冕商量过的赛轮椅计画。
“等将来我哥和我工作啦,有钱了,你们也老了,我就给你打轮椅,天天带你们遛弯。”
还说谁跑得快回家先给谁喂饭。
这给郑爹气的,当场就要用拖鞋砸他脑袋。
郁棠嚷嚷着他是大小夥子了,不能打了。
郑爹说:“谁家大小夥子脑袋别卡子?都是你哥惯得臭毛病。”
郁棠害怕的躲在他爸身后,心里其实根本没把爸爸们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们告诉他的分离他一点都不害怕也不难过,因为哥告诉他,他们不分开,哪怕分开,哥也能找到他,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晚上爸爸们去海边散步。
郁棠在帐篷里和他哥打电话,肖正冕坐在书桌前,说他好像瘦了。
郁棠把灯弄得亮一些,不然看不清:“真的吗?哥,这边可好看了,以后我带你来,沙漠里橘子随地大小便,很没素质的猫。”
肖正冕让他少鼓捣橘子,橘子今年十几岁,是个老人家,在家里论辈分郁棠还要叫橘子哥,肖正冕也只能算二哥。
郁棠抱着手机说想他了,晚上郁棠和橘子住在一个帐篷,肖正冕隔着手机给他读故事,哄他睡觉。
肖正冕在他即将睡着时问:“小宝,如果大学我不在海城,你会觉得我说话不算话吗?”
郁棠摇摇头:“不会呀,你肯定放不下我,会比我想你,还想我!”
电话里寂静了几秒,郁棠忽然把这边的灯关上了,他盯着手机里那张熟悉的脸,小声问:“哥,你会吗?”
肖正冕:“会什么。”
“会想我吗?”
肖正冕沉默了,他心里难受,甚至嘴角也无奈的勾起,他反而希望郁棠能和自己闹,让自己留下,他好好的哄一场,陪他过最好的高一,他希望郁棠问出的话是‘哥,你会走吗?你为什么会走?’
而不是‘会想我吗?’
他懂事又乖,不闹,是个贴心的小太阳,肖正冕一想这么好的宝还能被骗一千八,让他家小孩哭好几天,那骗子真该死啊。
自己也该死,骗了郁棠说去哪都带着他。
肖正冕已经在升高中时便已经决定好不出国,他就留在海城,大不了去京城,开了车几个小时也就回来,陪着小孩念高中,大学,以后的路慢慢走。
但肖凯是他的父亲,景家的事闹得天翻地覆,景母举报实名举报肖凯偷税,肖凯曾经大学读金融,大学毕业后又在景家帮忙操持集团,有什么灰色手法景母再清楚不过,最亲的人捅刀子永远最痛。
对方要的是两败俱伤,肖凯要被调到国外任职,景母因为坐过牢不能出国,手不能伸那么远,他要让肖正冕也走,最后一年是期限。
父亲对他说;“正冕,别让爸为难。”
所以此刻郁棠在黑暗中静悄悄,肖正冕眼中只有这片黑暗,他微微低头商量道:“小宝,把灯打开。”
郁棠乖乖开了灯,光线不清晰,郁棠看不清显示屏里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但他觉得他哥心疼了。
“哥?”
郁棠的眼圈已经红了,明明出去旅游是高兴事,但郁棠受不了,他笑呵呵没心没肺只是想当个懂事小孩。
“哥,你会想我吗?”
肖正冕声音艰涩,心中被郁棠的懂事搅弄的酸楚:“哥现在就想你。”
“很想很想你。”
郁棠顶着红红的眼圈凑近过去,撅着嘴巴吧唧吧唧的亲好几口:“我也想你呀,哥,你别不高兴呀。”
“哪只眼睛能看出我不高兴了 ?”
郁棠奶里奶气的说自己晚上看不清,哥欺负他。
肖正冕让他乖乖躺好,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临睡前郁棠忽然想到爸爸说的话,困意朦胧的问 :“哥,你那么喜欢动画,是想画画吗?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不等肖正冕回话,郁棠抱着手机听着他的声音已经睡着了。
肖正冕拿着手机在阳台上把扬声器调到最大,哪怕对方已经沉睡没有声音了,他还是想听。
他从十一楼往外眺望,‘咔嚓’的打火机的盒盖被推开,火苗窜起,他静默的点燃,白色的烟雾随风四散,菸草味渐渐浓郁,肖正冕把耳朵贴近听筒,在阳台上静默的待着。
随着时间迁移,当郁棠问他梦想是什么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场景只有小鱼塘坐在大铲车上招呼他上车,要带着环游世界的笑脸。
他要开铲车去救救白雪公主,去帮奥特曼,还要用铲车尝试给蟹堡王做汉堡,开着他最喜欢的铲车穿梭在每个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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