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健身房在段家主宅的地下层,信号一般。
段循一面听陆淮然说话,一面顺着楼梯一直走,直到他从地下层已经上至段宅顶楼,陆小少爷的吐槽都还没断过。
“我靠,你知道他们有多不害臊吗?简直就是世风日下!”
段循听得好笑,忍不住主持公道:“醒哥和游哑在自己房间的泳池做什么都是他们的自由,他们干嘛要害臊?”
陆淮然一听便炸了:“那……那两个男的干那种事……那那那……”
陆小少爷激动得都结巴起来,最后干脆来了句:“那我就住隔壁啊!他们在我隔壁白日宣淫,也不考虑我的身心健康吗?!”
“那陆少爷也在他们隔壁干那种事,然后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
段循往天台泳池的躺椅上一躺,看着头顶的星空悠悠提出可行性建议。
陆淮然被段循噎得半晌没回上话。
过了好一会儿,陆淮然抓狂骂了句:“烦死了!”
电话中,他忽而垂头丧气说:“我去找我哥,结果刚好碰到他们在泳池边那什么……搂搂抱抱,老子差点都被吓萎了!”
而且当时游哑听到声响,第一反应竟然是爬起来一下子挡住了陆醒然的身体。
什么意思?
陆醒然是他哥!亲大哥!
要他一个外人挡什么挡?!
段循有些好笑,他现在开始理解吴叔老用看孩子的眼光看自己的那种心情了。
他没回话,但其实段循心里清楚。
陆小少爷并不恐同,不然之前他也不会亲自陪段循跑GAY吧去测试性向。
他也不是真的反感游哑。
更多的,陆小少爷只是气不过自己的亲大哥莫名其妙被另一个男人抢走了。
就像他刚知道段循和方续诚在一起时,同样因为好兄弟被人“抢”了别扭过一阵。
段循举着电话陪陆淮然发泄完情绪,过了好一阵,陆淮然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段循也“嗯”了一声回应他。
陆淮然憋了会儿,蓦地深吸一口气问:“你和诚哥,谁上谁下?”
段循一愣。
不等段循回答,又或者陆淮然可能怕他不好意思。
“其实没什么,当下面那个又不代表你就不是男人了……”
陆淮然卡了下壳,大约发觉这话也不怎么好听,努力找补解释。
“我的意思是,上下不重要,你看看游哑那么大块头,粉丝还说他是什么行走的荷尔蒙,人家不也是下……”
段循听到这里,以手抵唇轻咳一声。
……这些是他能听的吗?
陆淮然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太好。
他陡然噤声,顿了顿才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唉,反正我就是想提醒你注意节制一点啊,你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了,可不能什么都依着诚哥!”
段循高度怀疑陆淮然闯进自己大哥房间,到底受刺激看到了些什么“十八禁”的东西?
陆小少爷大概率已经自动对号入座把段循和方续诚的关系代入进了游哑和陆醒然。
也不知道陆淮然都在心里怎么脑补自己和方续诚的……
段循头痛地按了按额角,正打算纠正一下陆小少爷,“上下”又不是简单粗暴按年龄分。
这时,他的正前方玻璃泳池下的旋转扶梯有人一步步走上来。
段循微微抬眼望过去,还处于春寒料峭之际,方续诚一身运动背心露出两臂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
或许是等段循的过程中已经做了一些简单热身,他露出衣领的脖颈、鬓角微湿,细小的汗珠在波光粼粼的玻璃泳池反射下晶莹剔透。
段循喉结不自觉一滚,不知为何,这一刻见到方续诚。
他竟有那么点莫名的心虚。
第49章
方续诚走上旋梯, 见段循神色微妙,问:“怎么了?”
段循小声嘀咕了句:“淮然让哥哥节制点。”
方续诚没听清:“什么?”
段循摇了摇头,从躺椅上坐起身体, 朝方续诚伸出一只手。
方续诚绕过玻璃泳池走过去。
二人手心交握, 段循顺势将脑袋贴靠到方续诚的肚子上, 是一个亲昵依偎的姿势。
方续诚顿了下,抬手摸了摸段循脑袋上的白毛, 又问了次:“怎么了?”
怎么和陆淮然打个电话,还撒起娇来了?
段循用右脸蹭了蹭方续诚腰腹紧实的肌肉群, 过了会儿才说:
“哥,你说醒哥对游哑……他是被游哑掰弯的吗?”
方续诚的掌心在段循的发顶上轻轻抓挠, 直白回答:“不知道。”
他从不关心别人的事。
段循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在方续诚看不见的角度撇了撇嘴, 又说:“醒哥回国后交过女朋友的, 他还亲手把自己送给游哑的吉他拨片扔进了湖里!”
他微微抬眼, 与一直用手指拨弄自己头发玩儿的方续诚对上视线。
“可现在他们还是在一起了,那你说醒哥以前到底喜不喜欢游哑呢?”
猜到陆淮然刚才应该在电话里和段循聊了些关于陆醒然与游哑的事。
如果要方续诚来看,陆醒然这种人物根本就没那么多情情爱爱。
豪门圈的少爷小姐们抱着及时行乐的想法, 有感觉则玩一玩, 没感觉了换一个。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几乎每个人都是如此。
他们的世界太过丰富多彩, 很少有人能一直占据他们的心。
方续诚的手从段循的发顶一路往下捏了捏段循的耳朵, 还是回答:“不清楚。”
段循今天戴了方续诚送他的那枚绿钻耳夹还没来得及摘,方续诚的指腹在段循的外耳廓与耳夹之间轻轻摩挲。
过了会儿,他再次开口:“我以前不懂什么是喜欢。”
段循会问方续诚这些,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要跟他讨论陆醒然和游哑。
方续诚将人搂紧,又尤嫌不够似的低头亲了亲某人的发顶,才说:
“但现在回忆起来, 除了你,我的记忆里没别人。”
方续诚不关心身边的人与事,从小就是如此。
他的出身注定了他要成功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百分之两百的专注与努力,这么多年他的眼里只能看到目标,且心无杂念只奔向那个目标。
方续诚回首自己前面的二十多年,除了段循,其他人事早已褪色。
他的过往,只剩段循。
也不知段循满不满意方续诚的回答,他的脑袋倒是一直贴靠在方续诚的腹部,闭着眼慢悠悠地蹭着。
就像是自己在给自己哄睡助眠。
等方续诚说完,他依旧没睁眼,只是脸又往方续诚腹肌上埋了埋,忽而鼻翼翕动轻轻嗅了嗅。
方续诚晚上应酬喝过酒,回来虽然简单冲洗过,可他刚才在健身房又出了些汗。
体内的酒精仿佛随汗液由皮肤毛孔缓缓渗透出来。
方续诚身形顿了下,低头问:“难闻。”
他想挪开一点身体,段循却环着方续诚劲瘦的腰身没放手。
某人眼睛弯弯抬起头:“没,馋酒了。”
自从车祸后,段循几乎滴酒不沾。
段大少爷从前对车、表、酒样样精通,一场车祸却一下子剥夺了他许多爱好。
“想喝的话,可以喝一点。”
方续诚顿了顿,垂眼看着段循说。
李念文的意见是,段循的身体要完全恢复到车祸前已经不太可能了。
他还年轻,整个康复过程也许就是他未来漫长一生,而现在段循首要该做的,其实是量力而行地复健,不要焦虑、不要心急,更不要透支身体。
而保持心情开心舒畅又是身体最好的保养。
主宅天台的玻璃泳池下方就是段循从前学习调酒的地方,方续诚牵着段循一起走进去。
虽然无人使用,但段家的佣人依旧每日尽职尽责打扫,所以吧台看起来还很整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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