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玉本来打算瞒着二老,但是今天谢琢的态度太好,忍不住有点飘。
他在群里回复:【是谢博士和他儿子汤呼呼,我正在努力变成小崽子干爹。】
汤斐珠:【还说不是,都随我姓了。】
林施:【加油,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汤斐珠:【@林施,你就做你的研究去吧。】
林松玉一愣,是噢,汤呼呼跟他妈妈一个姓,无巧不成书,说明他变成汤呼呼干爹这件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时,大表姐王茜玉也给他打了个电话。
往常过年林松玉在家里,兄弟姐妹见得着,不会这么频繁来电。
他一在外,所有人都觉得他孤身一人,很值得打电话慰问一下。
大表姐开门见山地说:“我听李岫玉说了,咱别找凤凰男,家庭太难搞,离婚真的麻烦。”林松玉是这一代的领头羊,脑子一定要清醒。
林松玉心想门当户对离婚就容易么?利益纠葛更是有苦往下咽。
不过大表姐属实是被前姐夫弄得草木皆兵,听风就是雨,林松玉敷衍她道:“结婚我听你姨的安排,放心吧。”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看上谢琢了?
都不知道谢琢在守寡吗?
外面烟花声鞭炮声陆续响起,一年至终,最热闹的时候到了。
林松玉把手机扔到屋里,和汤呼呼跑出去看烟花。
谢飞小跑两步过来,对林松玉道:“嫂子,都安排好了。你看要什么时候放。”
林松玉看了一眼手表,“再过十五分钟。”
下午打麻将时,林松玉问谢飞村里能不能看到很多烟花。
谢飞说这两年村里的支柱产业效益不行,经济好的时候每家每户能放好多箱,经济差了可能就只放鞭炮。毕竟一箱烟花两百块,看别人放也行。加之前两年禁烟花炮竹,习惯成自然。
林松玉问谢飞能不能买到高质量的烟花,能充当烟花秀的那种,他想放给呼呼看,不想去老远的地方看烟花秀。
谢飞把这事给他办成了。
万事俱备,只待吉时。
吉时已到,谢琢还在里面磨磨蹭蹭。
林松玉对汤呼呼道:“去把你爸爸叫出来,说他再不出来叔叔就要带你去干危险的事情。”
汤呼呼跑进屋里,“爸爸!”
小崽子探头在主卧看了一下,没有爸爸。
客卧传来一声“呼呼”,汤呼呼跑到客卧,看见爸爸正在把叔叔床上的红色被子收起来,叠进了柜子里。
汤呼呼愣住,敏感地问:“叔叔不睡觉了吗?”
谢琢:“没有,这张被子不好,爸爸给叔叔换一张,叔叔晚上还睡这里。”
汤呼呼抱紧爸爸大腿:“快,爸爸,叔叔要去干危险的事情。”
谢琢抱着儿子出门,一抬头,恰好看见漫天金色流苏焰火顺着天际垂落,宛若拉开新年吉祥盛世的序幕。
谢琢一愣,谁家富豪一掷千金?他们村里似乎没有如此大手笔的人。
惊叹的不止他一人,这个点所有人在户外看焰火放烟花,当金色焰火盛开,哪怕是鞭炮的喧嚣声中,也能清晰闻见一声一声惊呼。
汤呼呼仰着脖子,小孩脖子短,再后仰一些就要往后摔了。
谢琢不得不扶着他的后背。
在看见林松玉的那一刻,疑惑有了答案——本村没有比林总更大手笔的人。
林松玉眼里的焦急在看见父子俩出现时,化成了笑意。
他偷偷拿出手机,拍看烟花秀的父子。
焰火忽明忽暗,笑容从未暗淡。
谢琢家的视角最好,渐渐的,许多人循着拍照角度走过来,小小的矮房前,上一次这么有人气还是谢琢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村里整了一支打鼓队来贺他金榜题名。
谢琢拍了拍儿子:“你站到叔叔那边。”
汤呼呼:“好噢。”
等一大一小凑近,谢琢举起手机,第一次觉得手中用了四年的手机像素太差。
可是能怎么办,他永远不舍得删除汤玉的指纹。
在知道林松玉和汤玉指纹依然一样时,他就更舍不得换手机了。
到后面,天空渐渐归于宁静,只有零星焰火绽放。
小崽子兴奋过度,嘴巴都干了,一进屋就咕咚咕咚地喝水。
林松玉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叮嘱道:“喝慢点。”
谢琢又发现了家里的不足之处:没有电视,看不了晚会,少一些气氛烘托。
林松玉道:“你发小喊我打麻将。”
他故意没说“谢飞”,而是说“你发小”,暗示谢琢跟他一起去玩。他想看谢琢打。
但可能暗示得太隐晦了,谢琢没听出来,道:“你去吧,呼呼我带。”
林松玉:“你有事吗?”
谢琢:“杨鹤今天回来,待会儿要来拜年。”
谢琢把汤呼呼抱走:“你去吧,早点回来。”
林松玉:“……”
左看右看谢琢都没有留下他一起待客的意思,林松玉“哼”了一声,抬脚去谢飞家里。
如果谢琢惹毛他,他就去通宵打麻将。
半小时后,杨鹤风尘仆仆地从S市赶回来,把一麻袋东西扔在谢琢身上。
“好啊,你也是由奢入俭难了,回家几天还惦记着要盖蚕丝被!”
谢琢默默接下被子,没有否认。他让杨鹤去他家找合同指纹,杨鹤拍来的照片的那一瞬,在他心里两枚指纹已经重合了百分之八十。
所以他让杨鹤顺便把家里的蚕丝被带过来。
邢镠玉买的龙凤被太差劲了,林松玉只习惯睡这个。
这张蚕丝被他保存得很好,只有偶尔才拿出来给汤呼呼盖一盖,因为汤呼呼之前还会尿床,谢琢不舍得把汤玉留下的被子给他用。
当然,他给呼呼买的也不差。
他支走了林松玉,趁他不在,把床上全套都换了。
林松玉麻将只打了一小时就回来了,杨鹤刚走,留下一阵车尾气。
林松玉:“怎么不多坐会儿?”
三位发小的嘴被他撬开得差不多了,谢琢的往事榨无可榨,接下来该问问杨鹤了,他一定知道很多关于呼呼小时候的事。
谢琢:“他只是来送个被子,还要回家团聚,改天再约。”
林松玉点点头:“送什么被子?”
谢琢:“你的被子……被呼呼弄脏了,我换了一床新的。”
林松玉不疑有他,走过去摸了摸,立刻察觉出手感不一样,他立即扭头,眼里亮晶晶:“你给我买的?!”
谢琢没说话。
林松玉当他默认:“多少钱?”
谢琢:“一万。”
林松玉这下真高兴了,嘴角都压不住,投桃报李,他道:“这样吧,我借你五千万,并且帮你投资,收益归你,你到时候还我五千万就行。”
这个方法真是极好,不伤谢琢自尊心。
谢琢:“……”
他突然想起,汤玉买蚕丝被的缘由,也是因为汤玉提出帮他投资,让他把五十万都拿出来。
谢琢拒绝了,他怀疑自己遇到了杀猪盘——先热情地接近你、建立亲密关系,故意展示自己的超高收入,然后引诱受害者进入投资骗局。
谢琢诚恳地向汤玉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然后付出了代价。
最后他买了一万的蚕丝被补偿。
原来不管是哪个玉,想对别人好,都是同一个手段,手段单纯得有些可爱。
第25章
怀疑汤玉的事,谢琢不止做过一次。
他问汤玉到底想从他这要什么。
汤玉面不改色:“我要你早日康复。”
他的话与他的所作所为并不相称,谢琢不是三岁小孩,汤玉的存在像实验里最难固定的变量,他只能逐一验证,还要当心对方不高兴把操作台推翻。
谢琢车祸后不久,研究所的一位“王导”就私下电话联系他。王导和周镛是同级,周镛恰好出差,研究所里他话语权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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