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世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救我?”
说着他竟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扶住林羽鹿的后颈,强迫他看向自己:“这么关心我啊?”
林羽鹿万分尴尬,声音细不可闻:“没事就好。”
“怎么会有事呢?”秦世转而揽住他的肩膀,好似彼此无比亲密,“我们走吧。”
?
他步子很大,林羽鹿懵懵的趔趄着伤腿跟随,直至停到辆颇显奢华的商务车前,才想起发问:“去哪?”
秦世没来得及回答,便有位眉开眼笑的年轻人现身帮忙开门:“老板,找到林先生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林羽鹿诧异看他。
年轻人古怪轻咳,扭头便躲进了驾驶座。
秦世莫名不耐烦:“愣着干什么?有事求我,就让我站在风里听你啰唆?”
谢天谢地,虽然不清楚学长的态度怎么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林羽鹿还是识时务地钻进了车内,靠着窗边小心坐好。
年轻人多半是助理之类的角色,边启动车子边打听:“不去开会了吗?”
秦世一副不想多聊的态度:“荣虞路。”
车门关闭,开始无声行进。林羽鹿暗暗地松了口气,却只敢望向窗外陌生的街景,就连舒适的椅背都无法自在地靠上去。
虽说是为了小森,可重新能和学长近在咫尺……
真是恍然若梦。
*
目的地离酒店并不遥远,是处闹市间的高档公寓。
林羽鹿跟着秦世亦步亦趋,环顾可谓富丽堂皇的安静走廊:“来你家太打扰了。”
秦世用指纹开锁:“这不是我家。”
话必他又故意拦住打开的大门,低头打量林羽鹿:“想去我家?你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吧?”
……
早知今日,当年就不那么厚脸皮地黏着他了。林羽鹿表情尴尬:“我肯定不再做让你不舒服的事。”
秦世哼了声:“少冠冕堂皇,一会儿别又扑上来求我。”
话必他倒是终于松了手。
林羽鹿不愿意再去回忆年少时那些投怀送抱的傻事,但也难免陷入尴尬。
他猛然走进大到没边的房子里,瞧见个木门便迷糊地推开,发现是个几乎空荡的入户衣帽间,又立即转身出来,举手投足尽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秦世一副看穿了什么的轻笑模样,等他呆呆站定,才迈步带路,七拐八拐地找到落地窗前的会客区停住。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佣帮两人脱了外套,送来雪白的热毛巾服侍擦手,无声观察过后,很快又将医药箱和精致的茶点摆上了明亮的大理石桌。
……有钱真好啊。
林羽鹿无措地坐到单人牛皮沙发的边边上,做梦似的乱想:如果学长接受小森,让小森在这样幸福的环境中长大,肯定比跟着自己受苦好很多吧?
“过来,你别装了。”
秦世的声音打破遐思。
林羽鹿抬头,发现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沙发的正中央,好似在示意让自己也坐过去。
哎,别再重蹈覆辙。
“我就在这里和你说吧。”林羽鹿扶着膝盖一脸诚恳,“最近我回东港生活了,想着学长就是东港人,所以想求你帮忙——”
秦世带着笑意打断:“我听不清。”
……
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林羽鹿欲言又止,最终认命地坐到他旁边:“求你帮忙介绍份工作。”
所谓工作当然是借口,他只是想有个理由,能与学长建立联系。
秦世自在地靠在沙发上侧头瞧他:“什么工作?”
林羽鹿鼓起勇气,挪了下身体勇敢正视:“最好是文职,用英语的。”
秦世挑眉:“就这样?”
林羽鹿想了想:“不能加班,当然,薪水也不用很高。”
按理说秦世是没耐心理睬柴米油盐的,可他现在偏偏徒生出了耐心:“不高是多少?”
林羽鹿盘算了下东港的物价,小声揣度:“五千吧。”
……
秦世没回答,只自顾自地看起了手机。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足足五分钟,他才笑出声:“你为了点小事放弃读书,不辞而别,销声匿迹,四年了,现在跑回来求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不觉得荒唐吗?”
其实林羽鹿准备了更严谨的借口,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硬着头皮苦笑:“和学长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个荒唐的人呀。”
秦世冷掉表情:“你到底想干什么?给你个说实话的机会。”
想让你收下自己的儿子。
林羽鹿在心里叹息了声,反问:“不行吗?学长肯定有办法的,我会报答。”
秦世瞧他:“怎么报答?”
林羽鹿很坦荡:“都行。”
秦世平光镜之后的眼神相当复杂:“先把你拿走的东西还给我,工作的事看我心情。”
这话倒让林羽鹿诧异:“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东西?”秦世蹙眉,“我妈妈的遗物,那些信,还有那块玉。”
四年前,林羽鹿就是无意间发现了秦母过世前留下的东西,才知道了些本该烂在暗处的丑闻,但他并未把那些当回事,此刻更显疑惑:“我没……”
话到一半,又改了口:“好,你帮我找到工作,我立刻就还你。现在能找到,现在就还。”
略显嚣张的态度并没有让秦世生气,他反而重新笑了起来,用手机敲了下林羽鹿的眉心:“你还是那么莫名其妙。工作可以,但东西本来就是我的,算不上报答。”
林羽鹿点头:“嗯。”
秦世显然不相信林羽鹿的话,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即决定:“这样吧,你这人也没别的长处了,再伺候我一夜,这事就两清。”
?
林羽鹿呆滞瞧他。
秦世神色正经,并不像在开玩笑。
???
林羽鹿终于有所警醒,一下子就想逃开:纵然秦世并不曾喜欢自己,但这家伙若起了恶劣的玩弄之心,也常常让人无法招架。
可他根本没机会站起身,就被狠狠地按在沙发上,脑袋摔得天旋地转。
这个刹那,林羽鹿终于有点搞不清秦世是仍在生气,还是找到糟糕的新趣味了,他慌张挣扎,却像食草动物般虚弱无助,直至因着急而发出哀叫,身上的力气才倏忽消失。
“不玩投怀送抱,改欲擒故纵了?”秦世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干什么像我要强/暴你一样?明明是你每句话都在撒谎。”
林羽鹿脆弱而苍白的脸被气出少见的血色,仓皇地往后爬了两下,慌张整理衬衫。
秦世微笑:“够了,小骗子,你滚吧。”
“我不躲了,”林羽鹿敛眉,“帮我找到合适的工作,我马上把你妈妈的东西还给你,就算你想和我做那种事,也无所谓。”
……
话必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过我今天确实得走了。”
秦世无声看他,依然是贵公子的模样,体面又无害。
林羽鹿尴尬回视片刻,望向茶点中的草莓蛋糕:“这个可以打包吗?还有,给我个电话号码吧。”
秦世愣了愣,做出请便的神情。
不知躲在哪的女佣飞速出现,片刻便把蛋糕装得干干净净,连同名片一起递到林羽鹿手中。
“再见。”
林羽鹿微微鞠躬,扭头便走。
恢复安静的会客室内顿时少了几分生机。秦世目光悬浮在空气间的某处,似有点走神。
谁想一分钟后,林羽鹿重新尴尬出现:“……房子太大了,门在哪里?”
女佣立刻引路。
秦世略显无语地目送他们,终于回神拨通电话,等了几秒便说:“他回来了,说自己之前在清迈,你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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