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组直接肆无忌惮地占领了门口,郎韶扛着枪堵在门口,一副谁来杀谁的架势。
“林尘,你别太放肆了!”易园的秘书长覃晁怒道,“还不赶紧让你的人把枪放下!”
霍解的枪直接怼在了他脑门上,瞪着他厉声道:“你说话客气点儿!”
覃晁气得直喘粗气,却又不敢真的轻举妄动。
易园慢悠悠道:“林部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答应联合审问,我是看在郇帅的面子上,但就算你是副帅,也不能随便审我的人,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名义。”梁寰冷冷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对我有任何意见,可以去找尉洛通。”
说完,他不再管易园,直接走进了厉曜所在的房间。
刚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精神力波动,会客厅中是碎裂的桌子和被溅满了血和咖啡的沙发,门口的精神力屏蔽仪还残留着微弱的信号,郎韶道:“长官,厉曜在卧室,我们进不去。”
“你们都出去。”梁寰神色冷淡道,“谁敢强行闯门,格杀勿论。”
“是!”郎韶招呼着人飞快清理好了现场退了出去。
梁寰走到最小的那间卧室门口,贴上了解锁芯片,非常顺利地就打开了门。
房间里空荡一片,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梁寰脚步微顿,总觉得有些熟悉,他走到了浴室门前,客气地敲了敲门:“厉曜?”
没有任何回应。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就看见了满满一浴缸的血水,他瞳孔一缩,冲上去一把将水里的人拽了出来。
哗啦——
厉曜靠在浴缸前大口地喘息着,冰冷刺骨的血水顺着他的头发淌下来,让他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咳嗽了几声。
梁寰皱起了眉,拿出手帕擦掉了手上的血水:“厉曜,你的受审经验这么丰富,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吗?竟然自己寻死。”
厉曜艰难地蜷起了一条腿,仰头靠在了浴缸边缘,湿漉漉的头发有些狼狈地下垂着,脸色一片青白,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全身都在发着抖,肌肉在不自然地痉挛。
梁寰眉头皱得更深:“你没事吧?”
厉曜的嘴里溢出了血,淌进了脖子里。
梁寰目光一凝,伸出手试探地碰了碰厉曜的脸颊,在对方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他才半跪下来,伸手搭上了厉曜的脉,混乱的脉象如同将死之人。
却又有些莫名的熟悉,厉曜现在狼狈的模样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但脉搏远不如当时有力,他直接封住了厉曜心脉周遭的大穴,渡给了对方一些内力,迟疑了半秒,和对方进行了精神力链接。
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他压下心底的怪异,释放出缓和的精神力,轻轻地抚慰着厉曜躁动的精神源,然后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血水浸透了黑色的军装,厉曜拧着眉,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抬起手抓住了他的领子。
梁寰脚步一顿,低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警惕。
“……梁寰。”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他死死攥住梁寰的领子,掌心的血滴答一声落在了地板上,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瞳孔涣散意识不清,却依旧在重复这个名字,“梁寰……别看。”
最后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梁寰脑海里一片嗡鸣,胸腔中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声。
他垂下眼睛,仔细又认真地看着厉曜狼狈不堪的样子,顺着对方手上的力道低下了头,鼻梁碰在了厉曜冰冷潮湿的发间。
“为什么不让我看?”他慢条斯理地动了一下,闻着厉曜头发上的血腥味,轻声问道,“是觉得很难堪吗?”
厉曜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得死紧,拒绝回答。
军靴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血脚印。
梁寰抱着他走到了床边,将他放在了柔软干净的被褥里,但厉曜迟迟不肯松开手,于是他就只能微微低着头半跪在床边,握住了厉曜冰冷刺骨的手腕。
和手腕上的那条小黑龙。
他盯着厉曜鼻梁上的疤,低声道:“厉曜,松开我。”
厉曜没有松手。
“松开,我不会走。”他压平了嘴角,温声细语地哄骗,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大,强行掰开了厉曜攥着自己领口的手。
“真乖。”他摸了摸厉曜的头发,以示奖励,然后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厉曜的手。
厉曜的手心里有道深刻见骨的伤口,梁寰想起了刚才易园头上的伤,眸光一暗,眼底的不虞更甚。
……
厉曜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看见梁寰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文件。
他恍惚了一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里面没有任何遮挡的身体。
“操!”他一把拽住被子,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
梁寰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他声音冷淡道:“易园违规使用了精神力干扰仪,外面套着屏蔽仪的壳子,你陷入了一段爆发性的精神力紊乱期,又因为你以前经常过量服用精神力增强剂,诱发了药物累积造成的副作用后遗症。”
他抬起头,对上了厉曜警惕的目光:“你在浴缸里试图把自己淹死,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脱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厉曜的右手上还包着治疗仪,他轻嗤了一声:“不用邀功,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被审讯,遭这破罪。”
梁寰:“……”
厉曜盘腿坐在床上,半点不客气地赶人:“待在这儿干嘛,你也想审?”
梁寰合上了文件:“我已经向郇帅申请了禁制探视令,在正式审讯前,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希望你见谅。”
厉曜一脸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梁寰道:“还有五分钟治疗完成,这台治疗仪是我的私人物品,我需要带走它。”
“……”厉曜糟心地看了眼手上的治疗仪,没好气地甩了两下。
梁寰平静道:“起码这个能让你谢一下?”
厉曜用另一只手敲了敲这台昂贵的治疗仪的外壳:“给你折成对我的精神损失费,我会保留对你和易园起诉的权利,林尘长官。”
梁寰说:“为了你的事,我不得已中断了一个重要会议。”
厉曜挑眉:“什么意思,我今天必须得谢谢你?”
梁寰微微一笑:“只是希望厉长官能承我这个情,毕竟我也算救了你一命,之后的审讯请多加配合。”
他起身,解开了厉曜手上的治疗仪,客气又疏离地对人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治疗仪和文件走向了门口。
“有件事情要提醒你,军部现在的精神力干扰仪强度足够让人产生幻觉,不要太相信易园说的话。”梁寰打开门时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厉曜,“对了,房间内的监控已经全部关闭,等你病好才会重新开启。”
门被轻轻关上。
厉曜啧了一声,紧绷的精神力瞬间松垮下来,他仰面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枕着胳膊想着刚才梁寰的话,下一秒门却猝不及防被人推开。
他和去而复返的梁寰对上了视线,然后绷着脸抓起了被子,缓缓盖住了正在放风的兄弟。
梁寰面不改色地走进来,拿起了床头上搭着的衬衫,领口的血色一闪而过,他淡定道:“我回来拿衣服。”
厉曜淡定地点头:“拿吧。”
梁寰将衬衣搭在了手臂上,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一瞬,厉曜立马蹦了起来,骂骂咧咧地抓起裤子往身上穿,扣好皮带后,他越想越气,一脚踹在了床尾,床身被踹得一偏,床底缝隙里一闪而过了道微光。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将床往后一拽,摸到了个小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枚又细又长的银针,样式他再熟悉不过——梁寰之前给他针灸用的就是这玩意儿,新纪元基本没人会,他也十分确信,从他住进这个房间,除了林尘就再也没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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