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权柄’具象的化身。”男人的口吻循循善诱,“你甚至现在就可以试试它……”
池殊的目光从正序的脸无声移到自己被对方握住的手腕上。
凝神的时候,他能感到在那里有一道类似禁制一样的东西,只要他再集中一点注意力,就能将它冲开,在它的背后,潜藏着某种极为强大的、恐怖的力量。
但池殊并没有那么做。
他抬起眼,露出一个温浅的、惑人的笑:“不用了。等需要它的那个时候,我会使用。”
神明的权柄?
他在招厄那费了老大的功夫才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没有实际能力的伪神的身份,时效也不过半小时,他可不相信正序轻描淡写地就能将这个给自己。
池殊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家伙确实比招厄更具有耐心,也更懂得伪善,但很可惜,他遇上的是他。
他可不喜欢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一个危险分子的手上,更别提对方还是个怪物——一个贪婪,恶劣,歹毒,缺乏情感的怪物。
就跟金钱与权力一样,池殊只会把命抓在自己的手里。
正序想要让这个副本关闭,在当下,自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将副本探索度刷到百分百,二,杀了正序。
当然,他也可以两样都要,小孩子才做选择。
正序注视着池殊微笑的面容。
从青年的神色中,他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但这个人类天生就善于伪装,将一切算计与狡狯藏在姣好的皮囊之下,只露出颇具迷惑性的、柔弱无害的姿态。
他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了。
不过……那又怎样。
自负的怪物微微眯起猩红的眼眸,喉结滚动,压□□内躁动的、翻涌的欲望。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猎物的任何反抗与挣扎只会使这一过程变得更加有趣罢了。
在这个副本结束前,他会彻底占有这个人类。
“你还剩下几个怪谈?”正序忽然问。
池殊:“三个。”
人脸兔,女寝求救,还有一个至今未解锁的怪谈。
“完成它们。”
他挑眉:“不用你提醒,想要达成副本满探索,我必须解决这些,不然的话……你也无法从副本里出来,不是么?”
“不,我的意思是,”男人眼眸暗沉,“这会给你带来一些额外的……收获。”
池殊愣了一下。
……能被正序称得上是“收获”的东西,会是什么?
“离开前,送你一件‘礼物’吧。”
男人喑哑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池殊的心头登时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未待他来得及开口,有什么冰凉湿滑的东西勾上他的脖颈,沿着下颌骨的轮廓扫过他的耳根,池殊头皮发麻,低头看去,一条暗红的触手正缠在他锁骨以上的部位,缓慢蠕动着。
这东西池殊再熟悉不过。数十分钟前,主脑就试图用它们对他进行“同化”。
短短几个呼吸内,无数深红的触手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强硬地束缚住青年的身躯,顺着他宽松的衣摆与袖口探入,不急不缓动作着。
池殊瞳孔微缩,心中涌起一阵想骂人的冲动。
去你大爷的礼物。
你的礼物就是搞黄色吗?!
下一刻,他的后颈便被一抹冰凉覆上,湿润,粘稠,如同冷血动物用舌头舔舐过那里的皮肤。
池殊狠狠打了个颤。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刺激感袭来,犹如酥麻的电流一路窜上天灵盖,他肩膀连着指尖都在发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跌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
男人寒凉宽大的手掌穿过池殊的发丝,覆上他发烫的后颈,此时此刻,人类的额头正抵在他的胸前,眉目狼狈,毫无防备,虚弱得不得不靠着他才能站稳。
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他的汗液,他的眼泪……怪物几近贪婪地掠夺着青年周围那一方稀薄的空气,抚摸,嗅闻,舔舐,不断侵入,试图索取更多。
不够。还不够。
正序的眼眸愈发晦暗。
主脑的触角颤动着,与缠绕的皮肤变得密不可分。
他低沉的嗓音在池殊的耳畔变得断续模糊。
“放松……我会借用一下它……让你……”
青年低喘着气,眼尾因快感腾起淡薄的绯红,下唇被咬得泛白,自喉间泄出几声压抑的、破碎的闷哼。
大脑中名为快感的那根神经被狠狠撩动,池殊的视野被氤氲的水雾模糊,凌乱低垂的鸦发下,一抹潮红染上颧骨。汗珠沿他下颌的弧度淌落,顺着脖颈起伏的纤长的软骨颤抖着,最终洇湿衣襟的布料。
池殊的大脑有过短暂的空白。
死·变·态。
他在心底咬牙切齿。
池殊蜷缩着身子,攥紧的手指泄恨般握住男人的腕,即使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无法在那里留下任何痕迹。
正序挑了下眉。
青年的颈被触手缠绕着,深红衬得他的肤色愈发腻白,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此刻正颤巍巍地发着抖,沁出细汗,仿佛不堪重负。
衣料勾勒出池殊蝴蝶骨纤长优美的弧度,伴着他的呼吸耸动,腰线藏在堆叠的褶皱下,若隐若现。半晌,他的手指脱了力,沿着男人的手臂缓缓滑落。
“很不错……”
正序的声音有些不真切地传来。
“但我还是有点不想放你走呢……”
池殊半垂着眸,睫毛湿润,无声喘气,骤然听到这话,身子狠狠一颤。
气的。
空气突然变得死寂。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突然间,池殊感到自己身上的束缚悉数消失了,男人高大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消融于空气。
那双暗红的眼睛到最后一刻都在注视着他。
手腕处的纹路正发烫。
池殊身子一轻,眼前发黑,几乎听凭本能地,往前走了几步,被水雾蒙住的视野逐渐清晰、聚焦,隐隐地,他看见了行政楼的大门,而他正离它越来越近。
门开了。
刺白的光线令池殊不自禁眯了眯眼,摇晃的光晕间,他隐约看到了好几道黑色的人影,齐齐朝他的方向奔来,耳鸣持续了半晌,他们的声音才变得清晰。
他从那座血肉的牢笼走出,重归于现实。
池殊脚下一个踉跄,往前栽去,但预想的疼痛并未来临,一双手接住了他,隔着层单薄的布料,对方手指温热的触感透进他的皮肤。
手的主人似乎有些慌乱,还在叫着他的名字,池殊的视线重新聚焦,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薛琅。
池殊喘了口气,轻声道:“我没事。”
他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上微微挪开,看到了其余几张熟悉的面容,毕舍他们也在。看来是他在行政楼里呆得太久,他们那边的任务都结束了他还没有出来,就到门口等他了。
刚经历了那么一番折腾,迟来的疲惫感涌上身体,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池殊长舒出一口气,干脆就着薛琅的手臂,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到他肩上。
“借我靠会儿……等会走……”
薛琅垂眸看着青年面容苍白虚弱的模样,动了动唇,说了个行。
池殊正半阖着眼休息,忽然间,感到有谁在看自己,眸光随意往旁边扫了扫,不偏不倚对上了一双极乌的眸子。
陈延抱臂站在薛琅身后的不远处,身后是几名星月的人,他正看着池殊,神色有些莫名。
池殊一愣,冲他微笑了下示意。
陈延还在盯着他。
池殊慢吞吞收回了视线。
奇怪,他为什么有种心虚的感觉。
过了几秒,池殊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身体被折腾得很累,可大脑格外清醒。
他想了想,打开了身份卡。
最先入目的是一个极为突兀的数字。
【san值:100】
池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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