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之中,传出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商烬尘,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被你逼的。既然你不在了,这一切的罪孽,就让你的儿子偿还吧!”
……
商清时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谢流渊近在咫尺的脸,他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师尊?是着凉了吗?”
“没有。”商清时摇摇头,抬起眼眸若有所思:“就是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才懒得过分纠结这件事儿,闻到窗外传来香味,他迅速从床上起身,跑到窗边,从客栈的二楼往下看。
街道两旁支起各种各样的小摊子,而那股奇异的香味是从一个胭脂水粉摊传过来的。
商清时有些失望:“这么好闻的香气,还以为是吃的。”
谢流渊站到他旁边,也跟着往下看了看,随即勾起唇角:“也可以吃啊。”
胭脂能吃?
这两个字跟吃的沾边么?
商清时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睡醒,都听见谢流渊说胡话了。
在他困惑的目光中,谢流渊径直下了楼,不多时,便买回了一小盒胭脂。
是水粉色的,格外清透,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中,掺杂着一丁点儿浅淡的花香,会引得人想仔细闻闻。
商清时刚要开口,谢流渊用手指蘸了些胭脂,抹到他唇上。
看看指腹残留的颜色,便将剩余的胭脂抹上他的脖颈。
好像不对劲。
商清时大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事了,倒吸一口凉气,转头想要往屋外走:“我好饿,我想先去吃点东西。”
可惜双腿无论怎么挪动,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谢流渊拽住了他的衣袖。
很轻易便将人揽进怀里,眉眼沉沉。
他弯下腰,用鼻尖蹭蹭商清时的鼻尖,轻声问道:“师尊不愿意吗?”
商清时猛地摇头,满脸都写着拒绝之色。
可元神誓依然没什么反应。
谢流渊笑弯了眼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师尊摇头就代表,没有不愿意。”
不给商清时辩解的机会,他便低头亲过去,不忘把胭脂抹到其他的地方。
商清时的皮肤很白,如同最上等最细腻的羊脂白玉。胭脂的颜色在肌肤上缓缓融化开来,美得惊心动魄。
谢流渊尝够他的唇。
再沿着胭脂的痕迹,一路轻咬啃噬。
……
半炷香的时间后。
两人坐到楼下的面摊。
谢流渊不急不慢地吃面,仿佛没事人一般。
而坐在他身边的商清时,头戴幂篱,领口高得遮住脖颈,实在没什么胃口。
有风吹过来。
掀起幂篱的一角,能看见他耳尖有浅浅的牙印。
他拢住被风扬起的白纱,重新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第139章
这些天以来,两人上午各自练习功法,下午结伴到镇子的各处看看。
第五天,两人无意间逛到了镇子边缘。
路旁全是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谢流渊驻足,站在花丛前一动不动。
“你还记得之前来正阳宫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卖花给你么?”商清时道:“她卖的花,是不是跟路边的花一模一样?”
的确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是被坑了?
谢流渊挑了挑眉:“那她最好祈祷,这辈子别再遇见我。”
话音刚落,背后响起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小哥哥,你要给你喜欢的小哥哥买束花么?三个铜板一朵,十个铜板三朵哦。”
谢流渊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时隔那么久,这张脸仍然让小姑娘记忆犹新。
原因无他,长得这么好看还心甘情愿被她蒙骗的,就只有这么一个。
她看看谢流渊,又看看自己花桶里的花,最后再看看路边的花,忽然生出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抬脚就要跑,却被谢流渊拎住后颈,轻轻松松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她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鸡崽,泪眼汪汪地开口求饶:“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坑蒙拐骗了,我把钱退给你行不行?”
“不行。”谢流渊道:“总要给你点教训,让我想想,是要把你丢河里,还是要把你挂树上,被太阳晒成人干?”
小姑娘惊慌失措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得这般好看的人,竟然有这样一副铁石心肠。
她哭唧唧,又向戴着幂篱的商清时求救:“哥哥你快管管你家这位,杀人可是触犯律法的!我还是个孩子呀!”
见商清时没反应,她又声泪俱下地说道:“我也不想骗人,可我上有八十岁父母,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
商清时皱眉:“你瞧着也就十来岁的模样,有两个孩子?”
小姑娘眨眨眼:“我养了两只小猫。”
商清时咂舌:“那你的父母八十岁?”
小姑娘继续眨眼:“我是灵兽养大的孩子,我爹娘今年已经八十啦。”
“……”
商清时收回目光,对谢流渊说道:“把她放下来吧,等会儿她的灵兽爹娘闻到味道,就该过来找你麻烦了。”
谢流渊听话地松手。
双脚重新接触到地面,小姑娘劫后余生般拍拍胸口,随后从花桶里抽出几只花,递过去:“两位哥哥真是大好人啊,这是我送给你们的。”
谢流渊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道:“再说点好听的,否则你别想走。”
说好听的?
那可是小姑娘的强项。
做惯了奸商,她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于是她张口就来:“两位哥哥真是人好心善,从头到脚,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是般配的!你们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就该百年好合,琴瑟和鸣,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谢流渊听得高兴,往她怀里丢了一锭银子。
她感恩戴德地跑了。
谢流渊送商清时回了客栈的房间,准备下楼,找个空旷的地方修炼。
商清时叫住他:“你之前不是问我珠子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谢流渊停下脚步,乖乖坐到他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暂时没有其他的办法,商清时只好硬着头皮开口:“珠子指的是我爹留下来的传承珠,能够助我快速将修为提升至金丹后期。”
看着他缓缓变红的耳尖,谢流渊觉得奇怪:“那很好啊,这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商清时噎了噎。
掐着自己的手指,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但是珠子里的灵力太多了,我的内丹和丹田承受不了……”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谢流渊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瞬间坐直身体,喉结滚了滚。
屋内寂静无声,商清时咬了咬唇瓣,问道:“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么?”
“不太懂,”谢流渊露出无辜且迷茫的神情,眨眨眼睛:“师尊您继续往下说。”
“……”
商清时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需要你帮我抽走那一部分的灵力。”
“噢,”谢流渊连连点头,依然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怎么个抽法?”
有那么一瞬间,商清时想着就此放弃。
但明日就是启程前往魔界的日子了,修为高些,也会安全些。
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绞尽脑汁思考许久,决定采用最简单原始的方式——
酒壮怂人胆。
酒后乱那什么。
是以,他朝谢流渊说道:“你去楼下买一坛酒来吧。”
谢流渊乖巧地点点头,起身前往楼下,不多时,便拎着酒坛子回来了。
商清时将酒倒入茶盏,自己一杯,对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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