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夜:“……对。”
季闻意深吸一口气:“罢了,师尊只有这三个徒弟,还逐出师门,怪不到师尊头上。”
【呵,早看出来了但不说!】
沈淮夜头一次遇到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形,看季闻意那气鼓鼓的模样,老树开花:“你与他们不同。”
季闻意心念一动:“哪里不同?”
沈淮夜:“我不会让其他人中情人蛊。”
季闻意心头一阵猛跳,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在沈淮夜深邃目光的注视下,手脚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忽然看见画作一角,又是上好的白玉画轴。
他不敢看沈淮夜的视线,转身摘下追踪符,把画作取了下来卷好。
沈淮夜看着他的动作,又听不见心音,有些忐忑:“你在做什么?”
季闻意卷好画,收起来:“值钱的东西干嘛不要。”
沈淮夜唇角轻抽,忘了这是个财迷。
“不过,这卫珩三番几次引导我们来京城,而且就连顾家的事情也和他有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季闻意担忧地看向沈淮夜,这卫珩多半是冲着沈淮夜来的。
沈淮夜面色平静:“他判出师门时,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放出的只是一缕残魂,不过他既然引我们来,说明有事情在后面等着。”
季闻意了然,也就是说,丽妃现在的风浪,只是暴风雨前的小风波,更大的还在后头。
第二日,皇宫里果然传来消息。
传来消息的时候,季闻意正在拆画轴。
来人是龚显,不知怎么的,找到了此处,特来拜访,还带来了新消息。
“万万没想到,今日皇帝在上朝时突然宣布昨天上天显灵,说丽妃腹中胎儿乃是紫微星将世,但降临过程却受阻碍,需要做法请其安稳降生。任命郁相督造降星台,需在月余内完成。”
季闻意有些讶异:“老皇帝这么糊涂?紫微星降世的说法没有来由,说信就信了?”
龚显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这就不懂了,这叫投其所好。皇上本来就有意立丽妃腹中孩儿为储,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吗?”
季闻意心想也是。
“还不止于此呢!”
“降星台造好以后,还要年纪五到七岁的百名幼童在降星台为皇子祈福,直到出生。”
“嚯?”季闻意拆好画轴,“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这就是昨夜卫珩给丽妃出的主意吧。】
他突然想到什么:“郁相家中可有五到七岁孩童?”
龚显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可不是,两个孙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平时宝贝着呢。”
季闻意沉默片刻,都说罪不及无辜,可见丽妃对郁家仇恨之深。
龚显看向稳坐的沈淮夜:“仙师,您可得出手相救啊!”
沈淮夜:“紫微星之说被皇帝证实,谁说也没用。”
龚显垂头丧气:“难道我等纯臣,就没有能为朝廷做的吗!”
季闻意倒是想到一个主意:“丽妃这回是冲着郁相来的,倒是可以把当年霍家灭门之事重新查查。”
龚显到抽一口冷气:“你不要命了。”
谁不知道,郁相大权在握,连窦相都不及。
这一个丽妃,一个郁相,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52章 狭路
龚显走后,季闻意连忙凑到沈淮夜旁边:“师尊,果然让您说中了。宫里果然有动作!”
沈淮夜摇着折扇,目露讥诮:“等不及了。丽妃鼓动皇帝修建降星台,命令月内完成,必定不会等到胎儿足月。”
话已经抛到这儿了,季闻意稍微一想:“丽妃腹中胎儿等不了那么久,所以肯定在足月之前要寻由头降罪郁相。”
季闻意不禁想,真是一条毒计,用神鬼之说让郁相身陷囹圄。不过想到当年郁相对霍家做的事,也算冤有头债有主。
“不过是怎么样的法子呢?”季闻意有些不解。
沈淮夜看着窗外明媚夏日:“一月之后,雷雨将至。”
季闻意福至心灵:“要是降星台被雷劈了,就有由头了!”
沈淮夜点点头。
这阵子倒是没人来打扰了,沈淮夜又开始闭门不出,每日闭关。季闻意身上还种着情人蛊,总是忍不住看沈淮夜。
闲下来,看着拆好的白玉画轴,玉质上乘,准备带出门买个好价钱。
他将画轴包起来,看向沈淮夜,沈淮夜也在看他。
“破画轴,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沈淮夜吃味极了。
季闻意小心翼翼地将画轴用布包好:“能卖好些银子呢,今日我就去寻个当铺,把它当了。”
沈淮夜干脆眼不见为净。
季闻意出门,问了客店掌柜何处有靠谱的当铺,将白玉画轴卖到当铺当了,换了五百两银票。
“嚯,这人真是财大气粗,五百两银子,阔气!”
谁知道刚出了当铺门,就被人拦住了。季闻意看着眼前熟悉的李德明,下意识戒备起来,此时李德明来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李公公有何贵干?”
眼前这人坏了殿下的好事,害李德明这么长时间也没受过好脸色,早将季闻意骂了八百遍了,此刻他皮笑肉不笑道:“季公子,别来无恙,宫里有请。”
季闻意将银票塞进怀里:“你主子请我去?”
慕容秋从轿子里撩开帘子看向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隐隐有威压之势。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季闻意感觉慕容秋的眼刀子要扎死他了。尤其他种了情人蛊,坏了慕容秋的大好计策。
季闻意丝毫不甘示弱,师尊是向着他的,别做梦了!
李德明讥讽:“殿下有请,季公子还是别不识好歹了。眼下以礼相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季闻意心中嘀咕道,这慕容秋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还是给沈淮夜传一道消息。他从手中轻轻释放出一道纸人,纸人隐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奔着客店方向。
季闻意重新抬头看向慕容秋,慕容秋是皇家三子,不是他一介平民身份拒绝得了的,与其闹僵,还不如去看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闻意上了马车,和慕容秋四目相对。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季闻意和慕容秋独处。
慕容秋眼底隐隐有红色血丝,这些日子看起来都没睡好。
“季闻意,我真是小看你了。”慕容秋语气扭曲,“之前慕迟被逐出师门,我还没有往你身上想,如今看来,也是拜你所赐了。你进入师门,先后铲除了两名劲敌,心情很美妙吧?”
季闻意露出无辜神情,这能怪他吗?
一个个狼子野心,被揭穿了不认账,反而来怪他,他多无辜啊。
慕容秋见他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别装了,都是冲着师尊来的,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季闻意:“我不是。”
慕容秋冷笑一声。
季闻意笑笑:“我是家父非要让我拜入清衡宗,还用家里攒了给我娶媳妇儿的聘礼寒玉床赠与师尊,换来的名额。”
慕容秋目露错愕:“什么,聘礼?”
季闻意摸了摸鼻尖,嘀咕道:“对啊,说起来,师尊可是收了我的聘礼。”
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觉得有些甜蜜。
是啊,沈淮夜明知那是他的聘礼,还……季闻意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那聘礼是从灵州回来,沈淮夜灵海有恙时送来的,后来也一直摆在兰室。沈淮夜应当是知道的,难道那时候就?
不对,还有那几日总做一些奇奇怪怪让人脸红的梦。
季闻意心脏跳起来,忽然想回去找沈淮夜一问究竟!
“停车!我要下去!”季闻意忽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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