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皇上立储!”
老皇帝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气得揉了揉太阳穴,迟迟不肯发话。
季闻意在匠人院听着,抱着胳膊低声说道:“老皇帝还想立丽妃腹中的孩子当太子呢。”
沈淮夜凉凉地看了一眼老皇帝:“嫌命长。”
老皇帝:“立储之事再议,但这些匠人霍乱宫中,非杀不可!”
一道声音不紧不慢道:“还请皇上稍安勿躁。”
老皇帝一看,正是季闻意和沈淮夜,他连忙走到近前:“仙师,你们怎么来了?”
沈淮夜扫了一眼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匠人:“刚受丽妃召见,途中路过此地,听闻皇上正因四面亭一事责怪匠人,特来说几句话,光凭这些工匠,没这能耐。”
老皇帝看着沈淮夜神情,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有人趁建造之时搞的鬼?”
设计图纸的工匠连忙道:“回皇上,图纸上绝无这道柱子,当初的图纸都在库房里,皇上一查便知。”
季闻意轻咳了一声:“皇上,您想想,这些工匠也只会造房子,哪里懂得哪些连玄门中人都未必想得到的歪门邪道呢。那人骨柱凶险万分,眼下丽妃娘娘又怀了小皇子,当务之急是把这个人揪出来,才能还丽芳宫太平,还龙嗣太平。”
这话说到老皇帝心坎上了,季闻意看出来,只要提到丽妃,老皇帝什么都好说。
老皇帝沉吟片刻:“你们说的是,此事烦请二位仙师务必办成,朕重重有赏。”
季闻意笑道:“皇上肯宽恕工匠,宅心仁厚,草民与师尊定会竭尽所能。”
沈淮夜突然说道:“丽妃娘娘有孕,可有请宫中太医把脉?”
老皇帝正为此事发愁:“唉,丽妃连见朕都不肯,又哪里肯见太医,朕也拿她没办法。”
沈淮夜说:“或许我可以勉励一试。”
老皇帝眼睛放光:“真的!如此就拜托仙师了。”
季闻意轻咳一声:“方才去拜见丽妃娘娘,见娘娘心事重重,诊脉一事,就怕娘娘不同意。皇上有所不知,我家师尊通的是玄门岐黄,四面亭这事邪性,恐怕娘娘也是被吓到了,不过有我家师尊在,定能药到病除。”
沈淮夜轻轻挑眉,看着季闻意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一通吹捧,竟也没有拆穿。
老皇帝双眼放光:“好,好!朕即刻拟一道旨意,命二位仙师到丽芳宫诊脉。朕虽然纵着丽妃,但涉及皇嗣和爱妃的安危,朕不能坐视不管。”
季闻意拿了皇帝旨意,就不怕丽妃不见了。
工匠终于被赦免,看着季闻意和沈淮夜的身影都充满了感激之情。大皇子和二皇子没想到他们和文武百官都没能说动皇帝,却让两个玄门众人说动了,彼此都起了心思。
走出匠人院,季闻意看着手中圣旨,感慨:“也算做了一桩好事。不过,师尊还会医术?”
沈淮夜面上轻笑,有些促狭:“原本不会,如今倒是略通一二。”
季闻意傻眼:“啊?”
【不会,您刚才说试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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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秘辛
第二日在丽芳宫,丽妃得知皇帝下旨让沈淮夜为她把脉的时候,脸色非常不自然。
“爱妃,不可任性,你不让御医来也就罢了,如今仙师诊脉,可不能推辞了。这位仙师可是咱们皇儿的救命恩人。”老皇帝拥着丽妃,如珠如宝似的哄着。
此时丽妃已经拿掉了面具,露出国色生香的一张脸。容貌明艳娇媚,柳叶眉,一双妩媚的眼睛潋滟生波,眼角下方有一颗浅色泪痣,平添几分妖冶动人。
这是季闻意第一次见到丽妃真容,也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丽妃听见皇帝的话,脸色仍有些勉强,不过还是打着精神:“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妾身也只能遵从了。”
老皇帝欣慰道:“这就对了。”
丽妃伸出白皙柔净的手,放在桌子上,宫女在上面搭了一条手帕:“仙师,请吧。”
沈淮夜抬手,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丽妃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季闻意,视线看着沈淮夜搭脉的手,心里有些打鼓。
沈淮夜把脉的姿势倒是很专业,任谁也不会觉得他在假装。但至于是真会还是假会,季闻意悄悄看向沈淮夜的侧脸。
沈淮夜面色平静,不知道探着哪处脉,眉头轻皱了一下。
季闻意:【嗯?有问题?】
沈淮夜眉头又松了。
季闻意:【嗯?没问题?】
沈淮夜眼中闪过一道促狭。
丽妃也在观察沈淮夜的神色,心情跟着七上八下,娇媚的脸上隐隐有些不耐。
反观老皇帝,对沈淮夜深信不疑。
将几人表情尽收眼底,尤其看到老皇帝急切又信任的态度,季闻意太懂了。
沈淮夜整日白衣飘飘,不落凡尘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又是玄门大派的师尊,唬这帮老家伙根本没有什么难度的。
老皇帝坐不住了:“仙师,这把脉结果到底如何啊?”
沈淮夜收回手,凤眸收敛:“安稳之相。”
老皇帝和丽妃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过,”沈淮夜语气转了个弯,“胎儿在腹中过于安稳,也不是好事,几乎没有动静。”
丽妃脸色一白:“什么意思?”
沈淮夜深邃眼眸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字面意思。”
丽妃嘴唇动了动。
老皇帝连忙问:“仙师,皇儿可有危险?”
沈淮夜似乎有些不耐,挑眉看向丽妃:“最近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丽妃眼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很踟蹰,最终也没说什么:“没……没有。”
老皇帝十分紧张这个老来得子,催促道:“仙师一定要保住这个皇儿,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什么样的奇珍药材,朕都要他平安出生。”
沈淮夜神色清冷,扯开一道浅笑:“不必担心,待我画一道安胎符,让娘娘好生静养。”
老皇帝双眼放光:“有理。仙师是玄门中人,自然不拘泥于药材,安胎符自然更好。”
季闻意腹诽:【那是因为师尊根本不会开药。】
宫女奉上笔墨纸砚,沈淮夜提笔画符,动作行云流水。很快,符就画好了,季闻意凑过去一看,默了一瞬,看不懂。
沈淮夜将符纸交给丽妃宫中侍从:“这符咒放在丽妃娘娘枕头底下即可。”
侍从顺从地掀开丽妃枕头压在下面。
丽妃仿佛松了一口气:“多谢仙师。”
从丽芳宫里出来,季闻意早就好奇了:“师尊,那符上写的什么?”
沈淮夜:“安神符。”
季闻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沈淮夜拧眉:“怎么了?”
照季闻意对沈淮夜的了解,虽然沈淮夜贵为清衡宗一宗之长,但他的脾性离悬壶济世可差远了,尤其遇见那些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人,恨不得好好捉弄一番让他们后悔,怎么会简简单单就开个安神符?
更何况,这祖宗常有惊世骇俗之举。
听见季闻意心里的评价,沈淮夜凤眸轻挑,眼角含了若有若无的质疑。
惊世骇俗?
“想说什么就说。”
季闻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就觉得,师尊对丽妃挺和颜悦色的,不像以前,由着性子来。”
刚才在寝宫里,他分明觉得沈淮夜在忍耐丽妃。
沈淮夜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低笑一声:
“若我由着性子来,现在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不知怎么的,话锋就转到他身上来了。明明是调笑的话语,沈淮夜却说得没有一丝轻挑,反而如平常闲叙,格外……认真。
季闻意瞬间从头烧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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