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暮四合,三人终于找了一间沿路客店住下。
好巧不巧,客店只剩下三间客房,正好一人一间。季闻意灵机一动:“我睡走廊尽头的房间吧。”
沈淮夜淡淡瞥他一眼,拿了房间木牌。
这家客店开在官道旁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生意却不差,在此处打尖住店的人不少。季闻意拿着木牌跟着小二拉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正要关门,忽然被叫住。
沈淮夜站在房门口,偏头看着他,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季闻意。”
季闻意回头看他,乖乖地:“师尊有什么吩咐?”
沈淮夜淡声问:“符呢?”
季闻意从袖子里哗啦啦掏出一把符:“都带了。”
说话间,一个东西咕噜噜地从季闻意的袖子里滚出来,滚到沈淮夜脚边。沈淮夜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色陶瓮。
小瓮圆滚滚的,肚子大,下面小,最上面口也收的小小的。入手质地粗糙,仍在路边摊都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季闻意:【啊!师姐给我的小瓮。】
【必要时刻可以钻进去藏进师尊袖子里。】
季闻意看了看沈淮夜的袖子,感觉还没近身,这瓮就能被劈碎了。
沈淮夜盯着小瓮看了看,抬起头古怪地看着他:“你知道这瓮想什么吗?”
季闻意不明所以。
沈淮夜似笑非笑:“倒有几分像骨灰坛子。
【!】
季闻意头皮顿时炸开,漆黑的瞳仁微微放大:“师尊……此行这么凶险吗?”
沈淮夜:“嗯?”
季闻意:【嗯什么嗯,当然是保命要紧,赶紧跑啊!】
不过季闻意也只是想想,来都来了,好奇心大过一切,他并没有打算打道回府。
季闻意有些踌躇:“听师兄师姐说,幽兰令带来的玄案,非同一般,弟子灵力低微,怕拖师尊的后腿。“
季闻意见沈淮夜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瞄了瞄他的脸色,声音放软:“毕竟弟子要是哪里闯了祸,丢得也是师尊的脸面。”
沈淮夜负手而立:“无妨,大不了把你塞在瓮里带回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季闻意蔫了,在心里将沈淮夜骂了好几遍。
【混蛋师尊。】
【不干人事。】
沈淮夜:“骂我?”
季闻意瞳孔地震:【!沈淮夜怎么知道?】
沈淮夜眉梢微挑:“你以为瞒得过我?”
季闻意脸一下子红了。
“我错了师尊,我会尽量不拖后腿的。”
沈淮夜脸色和缓了些,轻咳两声:“有我在,怕什么。”
季闻意神情动容:“真的?”
沈淮夜唇角牵起一抹笑:“保你全尸。”
季闻意:“……”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沈淮夜拿过那只黑瓮,对着它念了一串复杂的咒语,还给季闻意:“拿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对了,晚上别睡得太死。”
季闻意一怔,总觉得最后这句话怪怪的。
只是沈淮夜已经回房间,他也不好意思敲门问。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裹着被子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季闻意是被渴醒的。
可能是换了地方,往北行进了不少,气候比清衡宗干燥一些,白日里顾着赶路也没能喝上一口水,现在季闻意渴得不行。
他翻身下床,借着窗纸透进来的月光摸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喝完水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忽然感觉不对劲。
脸上被柔软的东西搔到,痒痒的,鼻端多了一股血腥气。
季闻意在被窝里咽了咽口水,握紧手指,继续装睡。
但那柔软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还是持续骚扰着他,先是拂过额头,接着眉心,然后是鼻梁,最后是嘴唇。
季闻意死死扣着手。
不是,怎么还调戏他。
【这什么玩意儿,不会是鬼吧?】
【完蛋了,今晚不会交代在这里了吧?】
千钧一发之间,季闻意竟然还想起来,这回真有可能要装在瓮里回去了。
等那头发一样的东西绕回鼻尖的时候,季闻意终于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趁对方愣神间,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快速跑到门口拉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拉开门转身的瞬间,借着月光,他看见了站在他床头的东西。
月光惨淡地照着,投下一片阴影。
阴影里,一张似笑非笑的傀儡面,厚涂白粉的面颊被月光照得白得惨淡,柳叶般黛青的眉毛,细长如狐狸般的眼睛阴冷地看着他,黑色头发垂下来,快速变长,伸到门边,变成凶狠的捕猎工具,朝季闻意袭来。
季闻意浑身变冷,一阵毛骨悚然。
刚才就是这些头发落在他的脸上,慢一秒,恐怕就横尸一具了!
季闻意“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转身疯狂敲打沈淮夜的门:“师尊!师尊!救命啊!”
敲的时候,那头发已经撞开房门追击出来,白色傀儡面冷冰冰的看着他,忽然露出满是鲜血的獠牙阴狠地笑。眼见着头发就要碰到季闻意的时候,门瞬间被拉开。
季闻意一把抓住沈淮夜的手。
霎那间,在头发快要追上季闻意的那一刻,一声凶狠的虎啸从天而降,巨大凶兽眼神燃烧着熊熊火焰,坚硬的牙齿咬住层层叠叠的黑色头发。
那些黑色头发像被火烧一般,尽数截断。
月夜之中,仿佛有声音在半空中哀嚎。
尘埃落尽,刚才的傀儡鬼面好像做梦一样。
季闻意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巨大的猛兽,愣愣地呢喃:“穷奇?”
穷奇呛了几口烟雾,打了个响鼻,目光不屑地看着季闻意。
季闻意满脸卧槽,松开抓着沈淮夜的手,着魔了一样走到凶兽面前,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爪子。
“哇,大老虎的爪子真是毛茸茸的。”
穷奇:……好不怕我的臭小子!
穷奇一顶,将季闻意顶了个屁股墩。
季闻意坐在地上愣神半天,突然惊呼:“真有劲啊!”
穷奇:……这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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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沈棹言当了十年宣朝太傅,含辛茹苦把一众皇子拉扯大,却在夺嫡大战中以身祭天。
随便挑了把最锋利的剑自刎——好死不死,正是那位阴鸷偏执三皇子的佩剑。
再睁眼,他回到了现代高三教室。
沈棹言狂喜:终于摆脱了优柔寡断皇长孙、白切黑二皇子、把他当棋子用的狗皇帝……以及对他虎视眈眈三番四次囚人的三皇子!
直到——
“这是你叔叔家的儿子,以后住咱家。”父母笑着介绍。
玄关处,身量修长的俊美少年缓缓抬头,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沈棹言,神情晦暗不明:“太傅,别来无恙啊。”
沈棹言腿脚一软——这不是在他自刎后血洗皇宫的三皇子谢衡吗?!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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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如此,数学课上,课代表突然拍桌而起:“反贼哪里逃!”
——是被他忽悠去守边疆的二皇子!
历史课上,班里学渣怒斥老师:“你懂什么帝王心术!”
——是拿儿子养蛊的老皇帝本尊!
更可怕的是,校篮球队长是曾被他退婚的镇北将军,学生会会长是被他坑过的丞相之子,连校医都是给他下过毒的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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