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有点儿无措,但看向他时还是试图虚张声势:“你自己心里清楚!”
“骗了多少?”邵久一问。
男孩不吭声,一旁他的朋友替他答道:“两万三。”
“够立案了,”邵久一说,“为什么不报警呢,何必动私刑?你们知道自己的行为触犯法律了吗?”
“别拿这些唬人,”男生明显是有点儿怵了,嘴上却还是不服软,“你又没受什么伤,还还手了,报警我们也不怕。”
邵久一笑了:“这不是单纯的斗殴,是有预谋的绑架,而且……”他放好了一直拿在手里的身份证,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证件,“你看这是什么?”
对方皱着眉,一脸狐疑地靠近,待看清黑色封皮上烫印的字体,顿时一愣。
邵久一“啪”一下熟练地单手打开了证件,露出了里面醒目的警徽和烫金的“公安”两个大字。
“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邵久一问。
男生顿时呆若木鸡,小脸煞白。
作者有话说:
每个分卷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分卷名就是标题。
第一个故事是我自己写着最顺手的又怂又炸的笨蛋受和有一点坏心眼但不多的粗糙直男(此处只是形容不代表真实取向)攻
第2章 警察叔叔我错了
段非坐在餐桌边上,小心翼翼看着对面的男人,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所以,你跟这个陈明生从来没有见过面,是吧?”他对面的男人一边用筷子捞着碗里的面条,一边问道。
这个名叫邵久一的男人,眉眼轮廓与他认识的陈明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段非很难相信自己是真的认错了人,可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敢随意造次。
“你真的不是?没有骗我?”他不甘心地问。
“不信是吧?那行,你报警吧,我们去局里好好说道。”邵久一说。
虽然法律意识淡薄,可段非也知道,袭警肯定不是件小事,真进了警察局,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眼前这男人真的是在骗他,眼下这情况,从理智角度出发还是忍气吞声为好。
但真的要说理智,其实一开始就报警才是最好的选择。
段非也曾短暂地考虑过,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一来是觉得两个男人的感情纠纷闹到世俗面前必然会遭受有色眼镜,心里很抗拒;二来是实在想揍那狗男人一顿出气。
“不饿吗?”邵久一看他一眼,“怎么不吃。”
段非哪有胃口。
他那几个朋友此刻正坐在隔壁桌,也是一副对着面前的食物心不在焉的模样,时不时朝着他俩的方向打量。
自己冲动犯事儿被抓也就罢了,若连累这几个愿意为他出头的好兄弟,段非会被愧疚感折磨死。
邵久一倒是一派轻松自在,大口吃面大口喝汤。
“你跟我说说,”他放下了碗,“那人是怎么骗你的?”
段非用筷子搅和着碗里已经微微涨开的面条:“他……他说自己的爸爸出了车祸,要动手术……”
邵久一点了点头:“然后呢?”
“我给他转了一万,他说过一阵就还我,结果之后就不提这事儿了,”段非说着,这些日子藏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全涌了出来,“我看他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家人也很辛苦,没好意思催。然后又过了一阵,他又说他自己得了绝症……”
邵久一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表情似笑非笑:“……你信啦?”
“毕竟是我男、男朋友嘛,我虽然觉得有点太戏剧化了,但总是相信他的,”段非说,“他说自己白血病,动不起手术,只能等死了。”
“然后你又给他打钱了?”
“我肯定不想他死啊,”段非用力搅和面条,“我想尽办法,凑了一万三,给他打过去,劝他不要放弃。”
“怎么发现问题的呢?”邵久一问。
“他死了。”段非说。
邵久一一愣:“什么?”
“一个自称是他妈的人登录他的账号,跟我说他手术失败,死了。”段非说。
邵久一默默低下了头。
段非此刻终于有些相信,自己应该确实是认错人了。
眼前的男人拼命忍笑的样子太真实了,应该很难假装。
“我也没有那么傻,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告诉对方,“但就怕万一是真的,人家刚经历丧子之痛,我哪好意思开口要钱呢……”
“然后呢?”邵久一明显还在笑。
“我越想越不对劲,试着在他常用的几个平台搜索,发现了一个疑似他的账号,在他‘死’了以后还发过动态。我试着开小号去私聊,暧昧了几句以后提出交换照片,果然是他。”
“能让我看看他的照片吗?”邵久一问。
段非点头,从手机中翻出了那人的照片,递了过去。
“嚯,”邵久一很惊讶,“还真像。”
“他是不是盗用了你的照片呀?”段非问。
“不是吧……”邵久一皱着眉,“我没拍过这个,也没有在网上分享照片的习惯。”他说着抬起头,“哎你看,他这儿有颗痣,我没有吧?”
段非凑近观察。那个自称陈明生的男人下巴上有一颗黑色的痣,但邵久一的下巴却是干干净净的。
邵久一又指了指自己右侧鼻梁靠近山根的位置:“我这儿有一颗,他没有。”
这下终于可以确认,自己确实是找错对象了。
段非抿了一下嘴唇,羞耻又懊恼:“……对不起。”
他说着鼻头一酸,低下头去,眼眶也热了。
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被渣男玩弄感情,还骗了钱,好不容易在大街上偶遇以为可以出一口恶气,没想到认错了人,对方居然还是个警察,而自己即将为这一时冲动付出惨痛代价。
刚才混乱之中他狠狠地踹了邵久一一脚,邵久一当时蹲下身直抽气,肯定很痛,若要追究,自己很有可能会背上案底。
不仅自己完蛋,还连累了朋友。
此时此刻,他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别哭啊,”邵久一皱眉,从桌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递了过来,“这么大人了,擦擦。”
段非一把接过去,往脸上胡乱抹。
抹完又自己连抽了几张,开始擤鼻涕。
邵久一吃完了面,放下筷子,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我知道错了,”段非一抽一抽的,“你……实在不行你就抓我,放过我朋友吧。”
“现在知道讲义气啦?”邵久一说,“拉帮结伙策划着动私刑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可兴奋了吧?”
“……”
“你刚才说,你叫段非是吧,”邵久一问,“多大了?”
“二十三。”段非老实极了。
“做什么的?”
“还在念书,”段非说,“研二。”
邵久一哭笑不得:“那还挺有文化啊?怎么做事那么离谱?”
“……”段非把头埋得更低。
“刚才多嚣张啊、,现在倒像个小鹌鹑了。”邵久一说。
“我真的知道错了,这点钱我不会再追究了……”段非眼泪又扑簌扑簌往下掉,“警察叔叔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怎么能不追究,肯定得追究啊。”邵久一说。
段非抬起头,一脸绝望地看他,视线被泪水挡得模模糊糊。
“我是说,那两万多块钱,你必须追究,”邵久一脸哭笑不得,又给他抽纸巾,“你得去报案。”
段非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眶里积着的液体全涌了出来。
“我有个问题,挺好奇的,”邵久一问,“你跟这个人是同城是吧?都在一起了,没见过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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