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留下这句话就捂着脸走了。
隐约能听见压抑着哭腔。
谢烬野愣在沙发上,丹凤眼瞪大,握着玻璃杯的手抖了抖,良久,才沙哑着嗓子回应了女人的话。
“……我知道了。”
要回去。
要拿冠军。
自己承诺过雾雾会成为世界冠军的,对于他们来说,奥运会的金牌比任何戒指都适合做为求婚信物。
当晚,云雾怜依旧没醒。
谢烬野又守了一晚,守到眼皮酸涩实在撑不住,抱着云雾怜阖上了眼,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
他睡得不深。
凌晨三四点就醒了。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分离在即。
窗外月光朦胧,谢烬野手撑着腮,盯着云雾怜的睡容看了很久,眸光深情晦涩,伴随喉结起伏,不受控制地贴近。
他将手撑在云雾怜脸侧。
慢慢往下压。
手臂支撑了全部重量,他没有完全压在云雾怜清瘦虚弱的躯体上,而是隔着布料亲密相贴,用爱人之间最亲昵的姿势,慢慢吻向云雾怜雪白的脖颈。
依依不舍研磨。
再轻咬。
留下……
自己来过的印记。
第189章 惊蛰叩拜!春雷响万物生
谢烬野本来想在云雾怜脖子上咬个牙印,或者种一颗草莓,等云雾怜醒来就会看着,当做一个小惊喜。
可刚刚那一下太轻了。
他挪开嘴一看,咬痕微不可察,不过云雾怜的皮肤娇嫩,轻轻一碰,牙印周遭就晕开了暧昧薄红。
好似雪地红梅初绽,美得蛊惑。
“雾雾……”
“对不起啊,偷偷欺负了你。”
谢烬野又在云雾怜唇上啄了一下,他知道这么浅的痕迹几分钟就会消散,撑不到小竹马醒来。
血液里沸腾的占有欲催促他,再咬一次,咬重些,雾雾也喜欢。
但怜惜却控制着理智没被欲念吞噬。
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小竹马疼。
哪怕云雾怜还在昏厥中,任由摆布,对痛觉的感受不清晰。
谢烬野黏着云雾怜抱了好一会儿才下床,此时还是深夜,他依依不舍带上门,拿上车钥匙准备悄悄离开,钥匙扣上挂着一枚莹润的狸猫玉佩,映着窗外月光,煞是好看。
谢烬野又把两人的情侣玉佩更换了一下。
用来睹物解相思。
路过走廊阳台,右侧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才三四点,天还没亮就要走?队里在催?”
谢烬野单手插兜,偏头看去,是干爸。
楚清衍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倚靠着栏杆,平时梳理整齐的黑发散落了下来,眉眼深邃,修长的指骨夹着烟,白雾缭绕中,眸底笼罩着几分忧色,朝谢烬野招手,示意他过去。
谢烬野快步走去,伸出插兜的手,笑着叫了一声干爸,回道:“今天是得归队了,不过回基地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楚清衍:“什么地方?”
谢烬野:“清元寺。”
楚清衍注意到青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凝眉叹气,神色颇为复杂, “你这是打算再去叩拜一次?”
他想说求佛只是心理慰藉。
可事关自己的孩子,唯物论者也情不自禁在心中开出一片荒地,种上花草树木,以供神明,求孩子健康平安。
见谢烬野点头,男人手指弹了弹烟,吐出一圈白雾,桃花眼幽深,带着一丝试探,缓缓道:“阿烬,你直接回队里吧,去年冬天已经叩过一次了,没必要再受一次罪。”
闻言,谢烬野摇头低笑。
“这怎么会是受罪啊?”
“为喜欢的人做的事,是对我们未来美好的期盼。”
谢烬野将钥匙扣挂在拇指上,双手合十,用温热的掌心包裹狸猫玉佩,抬眸看向浩瀚星空,眼神深情纯粹,帅气的脸庞洋溢着少年的恣意,一字一句,嗓音略显沙哑,却满是真挚。
“三步一叩首求神明,是我诚心诚意的。”
“上一次叩拜,雾雾平平安安走出了移植仓,我觉得神明应该是听到了,只是我没有去还愿,可能在怨我不够坚持,所以我想再去一次,一是还愿,二是再求。”
“时至惊蛰,万物生,愿雾雾也能迎来春天。”
楚清衍夹着烟的手微抖,他知道眼前这小子很爱自家儿子,但亲耳听到谢烬野哑着嗓子说出这些话,还是被青年眼中炙热的爱意震撼到,眼神逐渐温和,越看越满意。
他抬手拍在谢烬野肩上,突然问:“准备好求婚戒指没?”
话题转移得太快,谢烬野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挠着头笑道:“找过几个出名的珠宝设计师定制,但她们给的设计图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自己画图设计吧,画工也不行,不过,干爸,我想好了一件物品可以暂时替代戒指,雾雾应该也喜欢。”
楚清衍:“是什么?”
谢烬野:“奥运会射箭单人项目的金牌!”
楚清衍点头:“金牌得拿,戒指也得要,不然到时候你们结婚的时候,司仪宣布交换戒指,你们拿金牌摁脑门上?”
谢烬野连忙保证:“干爸你放心,戒指肯定有的,跪地给老婆戴戒指这种浪漫的画面我都脑补过好几回了!”
楚清衍忍俊不禁收回手,抖了抖指缝里的烟,沉思道:“雾雾可是我们全家的宝贝,你俩正式婚礼得盛大瞩目,认真筹备需要一段时间,等雾雾病好些,你们可以先把订婚宴办了。”
谢烬野的想法和干爸不谋而合,笑着应了好几声。
临走前,谢烬野见天色还早,劝楚清衍回去再睡会儿,楚清衍垂着眸,指尖一抹星火,嗓音磁性蔓延柔情:“等烟味散了就回去,这个味道你干妈不喜欢,闻到了会训我。”
谢烬野闻言,抿唇憋笑。
真巧啊。
干爸也是个老婆奴。
等谢烬野走后,楚清衍抬手咬住烟,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上面戴着一枚点缀碎星弧度优雅的戒指,浪漫极简又高级。
这是对情侣戒指叫——
《心动轨迹》
意为心动不止,一路撒着星星双向奔赴。
这是月月20岁那年的毕设,是他的女孩筹备了整个青春的礼物,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相伴一生的美好点缀。
月月本该是最优秀的珠宝首席设计师。
只是……
自从看展的路上出事,雾雾早产后,月月把所有关于设计的东西都锁了起来,连平时都很少佩戴珠宝了。
楚清衍站在月光下,冷白的指尖摩挲着戒指,眉眼笑容淡去,眸底浮起怀念,在月下深深感叹——
“如果是关于雾雾的,也不知道月月愿不愿意放下过去,重操旧业,亲自帮孩子们设计一款戒指?”
但他现在不敢提这件事。
孩子又病进了医院,他怕一提起珠宝设计,妻子又会想起当年的那场意外,自责难受,难以入眠。
楚清衍抽完烟,在空房的浴室洗了个澡,回房间陪妻子前,他先去病房看了眼儿子,确认没事这才安了心。
另一边。
谢烬野一路飙车,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霞光山。
此时天色依旧昏暗,四周雾蒙蒙的一片,山林间湿冷幽静,月亮不知不觉藏进云里,气压低沉,一道春雷响起,微风带过凉意拂过,乌云压顶,似乎要下雨。
谢烬野靠边停车,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农历二月初六。
惊蛰。
凌晨4:47。
他脱掉T恤,将钥匙扣上的狸猫玉佩取下,像第一次一样高,用准备好的红线系上,挂在脖子上,贴着肌肉紧实的胸膛。
昏暗的空中隐约飘起了绵绵细雨。
谢烬野将散乱的银发往后撩,一直盯着时间,等到五点那一刻,他迅速将手机关机扔包里,转身顺着一望无际的青阶往上看,目光落在山顶的寺庙上,满眼敬重虔诚。
他双手合十,先在原地屈膝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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