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怜点头,用滚烫的脸颊蹭谢烬野手背,“你乖,我就乖。”
谢烬野红了眼眶,紧紧咬着下唇。
云苍雪趴在一旁,听不清两人谈话的内容,好奇地问:“小叔叔,你们在说什么啊?阿烬叔叔眼睛怎么红了?”
站在外侧的家长们都走了过来。
“雾雾醒了?”
“阿烬眼睛红了?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雾雾体温更高了吧?”
“宝贝,你哪里难受快跟妈妈说!”
云揽月刚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就看见谢烬野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眼眶,“干妈,我去学校了,雾雾就麻烦你照顾了,今天课后体能训练,我争取早一点回来。”
云揽月点头,拍了拍谢烬野时候,“去吧,好好学习。”
谢烬野哑着嗓子闷闷应了一声。
随即,几步一回头,背上背包,依依不舍离开了病房。
云雾怜等门关上后,闭上眼,侧过身对着窗户,轻声道:“妈妈,你们也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云揽月温柔应好,她怕儿子着凉,弯腰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云雾怜肩膀,这才牵着云苍雪,招呼众人离开。
云苍雪很乖,走路的时候踮起了脚,生怕吵到小叔叔。
病房里得有个人守着,云揽月本想自己守着,云温霖刚好过来,目光透过门缝,注意到云雾怜钻进了被子里,背影有几分伤感哀愁,想着很久没和表弟聊天了,表示他来。
楼卿则负责带雪儿去楼下玩。
关上门,云温霖推着轮椅来到床边,云雾怜没有睡着,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掀开被子,缓缓回头:“表哥,输液有护士看着,你去陪雪儿吧。”
云温霖摇头,身体前倾,银白的长发散开,手落在云雾怜肩上,拍了拍,柳叶眸细长溢满了温柔。
“我陪你,雪儿有他父亲在。”
紧跟着,他开口问:“雾雾,阿烬是不是被你赶走的?我和小鱼上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他红着眼,委屈巴巴的样子,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云雾怜胸口发闷,沉默片刻,叹气。
“没有抛弃。”
“只是学校和事业更重要,我不能耽搁阿烬的未来。”
云温霖继续拍肩,像哄孩子一样,“阿烬知道你对他的期望,离开的时候,嘴上还嘀咕着,‘我要加油,我要拿冠军,我要让乖宝开心’,所以……”
话音一顿,他又开始摸头。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养病,咱们得的不是绝症,会好起来的,心情愉悦比任何神丹妙药都管用。”
云雾怜抿唇,长睫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一抹阴影,小幅度点头。
“……好。”
努力开心起来。
但想要开心,真的很难。
云温霖看出了云雾怜眉眼笼罩的忧色,提议道:“昨天阿烬不是把画架都搬了过来么?不开心的时候你就画朵花,画颗糖,画你喜欢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云雾怜点头:“懂了,画阿烬。”
他原本就准备画阿烬。
他筹备的那个画展,就差关于阿烬的最后一幅画了。
见自家表弟一听到喜欢就提起某人,云温霖忍俊不禁,于是围绕着云雾怜画过的谢烬野又聊了一会儿。
只是云雾怜精力太差,聊天聊到一半,液还没输完就睡着了。
等云雾怜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体力,在家长们的帮助下,把颜料和画架都摆了出来,系上透明的围裙,在空的房间里画画。
这里采光很好。
抬头就能看见银杏和枫叶随风飘荡,秋色浓郁,美如画卷。
期间,云苍雪来了几次,云雾怜给他画了几只小动物,哄得小朋友乐开了花,举着画纸蹦蹦跳跳。
没过多久。
颜糯也上完课来了,还给云雾怜带来了鲜榨的苹果汁。
云雾怜都喝了。
很甜。
第163章 病情恶化!病危通知书
临近日落,谢烬野训练完带着玉佩飞奔回来,刚走出电梯就在呐喊。
云雾怜在画室听见声音,不紧不慢放下画笔,用白布盖住画,拿出玉佩,勾住月白色的挂绳,举在身侧。
‘玎玲——!’
玉石碰撞,声音清脆好听。
两枚月牙玉佩合成圆月的瞬间,两人目光交汇,思念与欢喜在空中缠绵,同频率露出了笑。
云雾怜碰了碰谢烬野的手指,“回来了?”
谢烬野翘着嘴点头,单膝跪在画架前,突然撅嘴,“要亲亲。”
云雾怜刮了一下青年下颚,闭眼示意,“自己来取。”
“遵命,我的小狸猫长官~”
谢烬野双手捧起云雾怜的脸,美滋滋贴近,落吻。
与此同时,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口,鬼鬼祟祟站了一群人。
云揽月在最前面,她光顾着看,感叹着俩孩子终于从婴儿车升级成了小三轮,一时看得出神,忘了拦人。
楚清衍在旁边看得眉头直皱。
他知道孩子们是互相喜欢的,但看着宝贝儿子被男性捧着脸亲,还是有种想把谢烬野扒开,扔出去的冲动。
一旁来探病的云爸云妈,也就是云雾怜的舅舅舅妈,还有几位护士都在认真看热闹,小声八卦着。
“亲上了?”
“亲上了亲上了,阿烬这小子还挺害羞的!”
“捧着亲这个姿势好可爱啊,热恋中的小情侣就是甜!”
“那可不,前段时间的那个无人机告白烟花秀满满都是爱,要是小公子病一好我感觉他们立马能结婚,真情侣就是好磕!”
云苍雪也想看,但被楼卿拎走了。
最后侧对门口的云雾怜抬眸望来,眉心微微蹙了蹙,云揽月回过神,笑着跟儿子挥手,体贴地带上了门。
云苍雪还要上学,陪了云雾怜几天,表哥一家便回去了。
临走前,云苍雪还在谢烬野幽幽怨怨的目光下,抱着云雾怜猛亲了几口脸,等他们走后,大醋缸把老婆牵去了隐蔽的地方,用帕子擦了擦云苍雪亲过的地方,重新盖章。
随后一周,陆陆续续有人抱着花来探病。
白临溪和男友抽空来了几次,白临溪见云雾怜脸色苍白,做什么都情绪不佳的样子,考虑到云雾怜不能做剧烈运动,干脆抓上颜糯一起斗地主,赢家在输家脸上随意画。
就这样,他俩被云雾怜画成了‘花猫’。
有一次两人终于赢了云雾怜,他们没有画图案,而是写上了字,白临溪写的平安,颜糯补上喜乐。
喻小叔来得更频繁,有时陪他画画聊天,有时陪云雾怜下棋,下棋的时候几位老爷子也经常在旁边看着。
谢烬野每次训练结束回来,看见有人陪在云雾怜身旁,既开心又难过、心头醋熏熏的。
开心乖宝不孤独。
难过的是,他也想寸步不离陪在老婆身边!
但让谢烬野开心且幸福的是,不管云雾怜身旁有谁在,听到他的呼唤,小竹马都会回眸看来,举起玉佩笑着勾手,说——
“欢迎大灰狼回家。”
为此,大家他们调侃了两人好久。
转眼间。
一个多月过去了,寒风萧瑟迎来了初冬。
几场秋雨过后,院子里栾树花谢了一地,失去了绚丽的色彩,枝头的银杏叶只剩零星的几片,摇摇欲坠,渲染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惆怅。
云雾怜每天都在输血吃药控制病情,喝中药调理身体,但病情却依旧不见好转,他精神气越来越差,晕厥吐血的次数增多,每天都感觉心慌胸闷,提不起力。
慢慢的,连握画笔的手都在发抖。
甚至在一次举起玉佩等待谢烬野奔来合成圆月时,突然剧烈地咳了几声,眼前一黑,吐血晕倒在了谢烬野怀里。
谢烬野难得穿一次的浅色毛衣被鲜血染红。
那晚。
他抱着云雾怜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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