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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野听到不是白血病，稍微松了口气，转眼又怕这个病比白血病严重，连忙问：“这个病和白血病相比谁严重？”
“白血病属于恶性肿性疾病，相对而言，白血病更严重，但是……”程医生话语一顿，补充道：“再障也是重病，通俗来讲，再障就是骨髓造血功能衰竭，失去了造血能力。”
云揽月眼眶通红：“所以刚刚才需要输血？”
程医生点头：“对，这种情况只能靠外界补充血小板。”
楚清衍揉了揉眉心：“之前体检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得这个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谢烬野想起云雾怜之前失去味觉的事，正要询问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程医生先一步解答了原因。
“这类的病因都很复杂，病毒感染、免疫异常、造血干细胞缺失等都可能是诱因，小公子一直有贫血低血糖的症状，而再生性障碍贫血起病急、进展快、病情重，血小板是突然间骤降的，且需要进行骨髓穿刺来进行诊断，因此，之前体检并无发现异样。”
云揽月：“要怎么治？”
程医生：“目前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用药物控制感染，但这种病基本上都要进行骨髓移植才能痊愈。”
“那会不会……”谢烬野声音都在发抖：“有生命危险？”
程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犹豫，怕如是说他们会受不了，最后跟刘院长对视了眼，见院长叹着气点头，这才开口：“从近10年的案例来看死亡率极高，大于90％，有1/3的患者死于感染和出血，加上小公子本身体质差，还有心脏病，因此……风险很大。”
听到最后四个字众人只感觉心口处被狠狠插了一刀。
云揽月眼前一黑，直接晕在了丈夫怀里。
楚老爷子脚下踉跄，脸色变得苍白，也差点跟着后仰晕了过去，幸好林管家和周老一左一右扶着他。
‘扑通——！’
清脆的一声响起，谢烬野跪倒在了地上，程医生原本想抓住他，可手伸慢了，青年捂着脸哽咽出声崩溃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雾雾……平安红绳，无数次的祈福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为什么………”
谢烬野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溢出，呼吸因剧烈的心疼变得急促困难，他感觉好像有一股麻绳拧住了心脏，越缠越紧，然后开始被凌迟，被千刀万剐，被捅得鲜血淋漓。
他一声声问着老天爷。
嗓音嘶哑崩溃，整个人几乎要被悲痛淹没。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雾雾……”
明明……
明明雾雾那么好！
遇见死里逃生的自己就算摔破了膝盖、咳得喘气也坚持把自己带回了家，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会帮它包扎，开画展赚来的钱基本上都捐给重病儿童们了，还有……
还有好多好多。
他的乖宝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天使。
这些年吃的药，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
老天爷你还要欺负雾雾？
如果……
一命换一命就好了。
他宁可病床上躺的是自己，死的是自己！
大家见谢烬野情绪崩溃，试着叫他的名字，安慰了几句，可青年完全陷入了悲痛中，什么也听不见。
无奈。
楚清衍只能先抱昏迷的妻子去陪护房间。
程医生见小公子的病情令众人都崩溃了，一时有些懊恼无措，看向刘院长，“院长，这……”
刘院长拍了拍他的肩，“哎，你们忙去吧。”
程医生点头跟李医生走了。
周老正在给楚老把脉，确认老伙计没事松了口气，目光投向谢烬野，语重心长道：“让这孩子一个人待会儿，现在估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得……雾雾醒来跟他说说话。”
楚老缓了片刻，轻轻推开扶着自己两人，视线落在跪在地上，崩溃哽咽的青年身上，摇头叹气。
“你们先走吧。”
“阿烬这孩子犟的很，还是得再哄一下，不然谢老头知道他孙子哭成这样没人管估计又要跟我对骂，我可骂不过那家伙。”
说罢。
老爷子扶着膝盖慢慢弯腰，蹲在谢烬野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
第129章 等雾雾醒来想做什么都陪
“阿烬，阿烬？”
楚怀州拍着谢烬野的后背，喊了两声，见孩子没有反应，嘴里一直嘀咕着‘为什么’‘我的错’，猜到他可能在为雾雾生病的事自责，于是便借助雾雾，尝试着将他的意识拉回。
“阿烬，你要是继续在病房门口哭，等下可把雾雾哭醒了。”
怕谢烬野听不见，老爷子还重复了两遍。
这一招果然有效，谢烬野顿时收了声，但双手还捂着脸，指缝湿漉漉的一片，混合着泪和汗，泛白的指节还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楚怀州再次叹气，布满皱纹的面孔映着灯光，平时神采奕奕的双眼此刻也泛了红，带着无奈和心疼。
他继续拍着谢烬野的后背，力道慢慢加重。
“你啊，别瞎想，别揽责。”
“雾雾生病这件事，不怨人，怨天，病了咱们治就是了，斗不过天咱们就多烧烧香，求求祂呗。”
“现在你干妈晕倒了，你干爸要照顾他，爷爷我又是一把老骨头，你要是哭晕过去，有个什么好歹，到时候谁照顾雾雾啊？你说是不是？赶紧把眼泪擦擦，去洗手间洗把脸。”
青年闷闷应了一声，嗓音嘶哑，难掩哽咽。
“我……没哭了。”
谢烬野挪开手，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偏头看向楚老爷子，汗淋淋碎发凌乱哲哲眉眼，眼眶通红，眸底都是血丝，帅气却疲倦的脸上甚至还有红肿的巴掌印，瞧着狼狈至极。
他舔去嘴角的血迹，一字一句，满是愧疚自责：“楚爷爷，是我的错，我把雾雾气吐血了。”
要是平时，护短的老爷子肯定会问怎么吵的架，然后帮自家小孙子说话，但看着谢烬野这副憔悴不安的样子，楚怀州也心疼，毕竟，谢烬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于是老爷子思索片刻，哄道：“雾雾的这个病，本身就有出血症状，而且正是因为吐血，才及时发现了病情，对不对？”
谢烬野摇头，“就是我的错。”
“你这孩子……”楚怀州无奈瞪眼，抬手拍向谢烬野额头，“怎么比你家老头子还犟，赶紧去洗个脸清醒清醒！”
“我很清醒。”
谢烬野垂下沉甸甸的眼皮，沙哑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等雾雾醒来认罪。”
“你……！”
楚怀州摇头深深叹气，实在拗不过青年，干脆顺着他的话说：“行行行，你的错，你有一点点错，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
谢烬野猛地抬头，“什么机会？”
楚怀州露出慈祥的笑容，缓缓道：“雾雾现在这个情况需要长期住院，我们来医院的时候急，很多东西都没带，况且现在又降温了，得穿长袖了，你和雾雾天天待在一起，最了解他的，你说第二，谁都不敢说第一，所以……”
“回家一趟，把雾雾需要的、喜欢的东西都装过来。”
闻言，谢烬野脸色一变，一巴掌拍自己额头上，自责不已，“艹，您不提醒我都忘记这些事了！”
楚怀州：“……”
原来巴掌印是这样来的。
他就说嘛，雾雾应该舍不得打这么重才对。
谢烬野的状态看起来很差，楚老爷子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去，让林管家陪着，小刘开车，顺道送周老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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