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明看到云善,心里有了那麽一丝丝的愧疚,“烤好了就给你吃。”
“钢蛋你干什麽呢?”小柳问站在那的钢蛋。
钢蛋没出息,在地上捡签子舔。它刚刚跟着云善一块出去玩了,云善都没捞着肉吃,它就更没有了。闻着味道又嘴馋,吃不着肉,于是就捡地上还带着味道的签子舔一舔。
小柳拿两串生羊肉,丢给铁蛋一串,丢给钢蛋一串,“别舔签子了,一会儿羊肉串就烤好了。”
坨坨端着一大盘菜走过来放桌上,“再把小虾炒了就开饭。”
桌上已经摆了五个菜了。
花一舟心疼地说,“坨坨,先歇歇。”
坨坨一抹头上的汗水,“我不累,我去烧虾。下饺子。”
“串还没吃一口呢。”花一舟看向跑向厨房的坨坨,转头拿起酒杯对秋水说,“我没见过比坨坨更懂事更能干的孩子了,顶得上一个大人。”
秋水连连点头。对于云灵山这些妖怪们,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兜明烤好串,分了两串没放辣椒的给云善。钢蛋看见了,立马跳了过来,蹭到云善身边。
云善自己吃了两口,伸出手柄签子上的肉拽下来,分成两份,给铁蛋和钢蛋都分了点。他又咬了块肉喂给小纸。
坨坨炒完最后一个菜端过来,又喊小丛端饺子。几大盘饺子端上桌,大家都落座开吃。兜明也没继续烤羊肉串,倒是青芽儿好奇,踩着凳子,拿着几根羊肉串站在炉子前烤。
青芽儿不会烤,也不太懂什麽时候翻。肉串放在炉子上,他就跑回来吃饭。饭吃到一半,闻着空气里一股子焦味。
坨坨放下碗跑过去,把羊肉串翻了个面。
花一舟和秋水两人又喝多了,说话都大着舌头。
青芽儿不懂这些,站在旁边问秋水,“伯伯,你舌头怎麽了?”
“没事。”秋水红着脸颊问,“青芽儿,吃饱了?”
“吃饱了。”青芽儿不满地说,“伯伯,你问我第五回了。”
坨坨说,“你伯伯喝醉了。”
青芽儿听了这话,不再管秋水,拉着云善去睡觉。
倪云庭今天心情也很好的样子,也喝了很多酒。他原本话少,喝了酒之后话多了起来,“桂花谷里不曾这麽热闹过。”
“安静好,安静好。就是偶尔会觉得冷清。”
“冷清。”花一舟大着舌头接话,“太冷清。”
“没有人气。该收徒弟了。”
说完话,花一舟看向秋水,指着西觉说,“他想跟老倪学手艺,你和我学手艺不?”
“什麽手艺?”秋水现在喝多了,脑子慢。
“酿酒的手艺啊。”花一舟说,“你要是想学,我倾囊相授。”
秋水笑道,“不学这个。我爱读书。”
“不学?”花一舟有些为难地在其他人身上扫了一眼,“谁想学?”
没人应声。花一舟心里失落,酿酒也是手艺,怎麽就没人学了?他伸长手摸摸坨坨的脑袋。
“干什麽?”坨坨问。
“你学不学酿酒?”花一舟问。
“不学。”坨坨说,“酒又不好喝。我学这个干什麽?”
花一舟说,“你现在是小孩,不懂。过几年就知道酒好喝了。”
坨坨不理他。再过几百年,他也不会觉得酒好喝。
花一舟自说自话,见坨坨不理他。他摇摇头,觉得坨坨岁数确实小,学酿酒也早了。主意又打到兜明头上。
兜明听见花一舟叫他,抬头看了一眼,干脆利落地拒绝,“我不学。”
花一舟还劝,兜明就左耳听右耳冒,盯着炉子上的烤串,随意花一舟怎麽说。等烤串熟了,他就拿下来再换上新的烤。边烤串边滋滋有味地吃着烤串。
说到最后,花一舟趴在了桌子上,是彻底喝醉了。
秋水倒还好,只是坐在青芽儿旁边给他讲书。青芽儿已经睡着了,不管秋水怎麽讲,他都没反应。
云善午觉睡醒之后,自己爬起来,光着小脚丫沿着石板路跑。“啪啪啪”地跑到杀人童子守着的小道上。他站在那冲着林子张望。
铁蛋在云善身后趴下。
云善看林子那没有动静。他踮起脚,把手指头戳进杀人童子空洞的嘴巴里。他手指头长度有限,抠不到深的地方,抠来抠去,也抠不着什麽东西。云善换了一个童子继续抠。
把十二个童子都抠过一遍,他才作罢。
青芽儿想拉云善去屋后玩,云善不走,“我等花花。”
“花旗还要三天才回来。”青芽儿说,“你现在等也等不着。”
云善不听,就要在这地方等。
青芽儿只好和云善在这边玩。
云善等花旗一个下午,花旗都没回来。不过今天没等到人,他也没闹。晚上被坨坨搂着,很老实地就睡着了。
转天上午,云善和青芽儿读完书,和坨坨一起跑到山谷里玩。青芽儿捉了几只蚂蚱,穿在狗尾巴草的草杆上,提了回来。
兜明让坨坨把蚂蚱炸了给他吃。
“就这麽点,不够浪费油的。”坨坨不想给他炸。
兜明说,“我再去捉点。”
“这能吃?”闻青山疑惑地问。
“能吃。”兜明说,“挺香的。”
闻青山和小柳这几天没在桂花谷走动,兜明说要去山谷里捉蚂蚱,他们俩也跟去了。几人就在树林边上的草丛里捉。
云善不太会捉,兜明捡了根棍给他,让他敲草丛。兜明就站在一旁看着,要是看到蚂蚱跳出来,他瞧着蚂蚱落下的地点走过去捉。
忙活了好一会儿,几个人也就捉了三十来只蚂蚱。再加上青芽儿之前捉的那些,好不容易才凑了差不多半盘子。坨坨回去就给炸了。
这东西卖相不好看。蚂蚱整个炸的,基本就只是变了个色。
闻青山捏起一个,犹豫好一会儿没放进嘴里。
兜明已经吃了十多个。连云善也吃了两个。
小柳见云善都吃了,闭着眼睛也吃了一个。
“什麽味道?”闻青山问小柳。
小柳回味道,“说不上来什麽味。我吃太快了。反正不是难吃的味道。”
闻青山又见青芽儿捏起个蚂蚱丢进嘴里,他下定决心,把蚂蚱塞进嘴里,眼睛一闭,快速咀嚼。炸蚂蚱没有怪味,说起来还挺香的,就是卖相实在不好看。
闻青山就只尝了一个,没多吃。剩下的都被兜明吃了。
下午,云善又跑到前面等花旗。
青芽儿这次和云善一起拽了好些狗尾草。两人把狗尾巴草一团一团地塞在杀人童子的嘴里和眼里,好像草是从杀人童子的嘴里、眼里长出来似的。
他们在前面玩,林子里面突然传来动静,一阵“咔咔咔”地响声。
倪云庭绷着脸走过来,“有人闯进来了。”
“动了拖索网。”
坨坨一听有人来,拉着云善就往西觉身边跑。
再听外面“轰隆隆”的动静,倪云庭沉了脸,“竟然闯到第三关了。”
兜明一听就知道“轰隆隆”的动静是墙从地下升起时发出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九个提着刀剑的人狼狈地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看到山谷的小院子里有人,那九个人不敢贸然上前。只远远地高声问,“敢问各位好汉,可曾见过我们八位师兄?”
看那九个人身上的穿着明显是南夏派的人。兜明他们都看出来了,花一舟和倪云庭当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后,花一舟往前走了几步说,“不曾见过。”
“不知山谷里的机关是否是几位设置的?”为首之人抱拳道,“我们误入山谷,闯了机关,我们门派许多弟子被困。诸位可否行个方便,放了我南夏派诸人?”
倪云庭走到院子边缘一处半人高的石柱处,沉声说,“那倒是不方便。”说着便将石柱上的荷花用力按下,再转了一圈,就见本来面对面的十二杀人童子忽然一齐向右转,直直地面向那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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