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挑眉:“我?”
女人说:“是的,你的衬衣简直像是垃圾场里捞出来的。”
荆榕彬彬有礼地为自己的衬衣正名:“用肥皂洗过了三遍,女士,它只是比较旧了。”
西腾尔赶紧用手肘捅荆榕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女人的老公靠淘金发了一笔大财,她说找到满意的后可以给八万,八万!老哥,你想买一个矿井都够了。”
女人用可以称之为贪婪的眼神看着他——荆榕的确是很少见的那种俊美清正的长相,锋利中透着点淡漠邪性,事实上,她愿意出更高的价钱。
“您的眼光很好,女士。”荆榕略带歉意地说道,“只是我不为女性服务,我是个同性恋。”
“什么!!!”
这个年代同性恋十分遭人歧视,这个名词也和许多不好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女士的面色立刻从惊讶变成扭曲。
西腾尔见状说道:“不,不会的,女士,他只是心情不好随口赌气,我跟他说一说,请您稍等,我来跟他说一说。”
西腾尔把荆榕拉入房间里,没说话,先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楼上叮叮咚咚传来震天的脚步声,一群肤色黝黑的肌肉大汉冲入了房间内,五个人将本就逼仄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626:“哦豁。”
荆榕挑起眼皮,似笑非笑问道:“不是说,选择权在我手里吗?作为掮客,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西腾尔抱拳笑道:“要是掮客都做慈善,那么当选总统的就不该是别人了,兄弟。你应该了解,这座城市没有什么做慈善的人。我没对你说谎,我不太会为难人,只要你识趣一点,我根本不会克扣你的抽成。外面那女人完全可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她和她老公的财富都可以是你的。”
626发出了赞叹:“好先进,新时代男小三。兄弟,你下海后可是直通地底啊。”
荆榕:“。”
荆榕无视了626的话,对西腾尔说道:“兄弟,我也告诉你一声。”
荆榕随便看了看,从桌边的废旧笔筒中抽出了一支铅笔。
铅笔被他拿在手里,以一个漂亮的姿态转了转:“我脾气不好,也没有欺骗您。”
一分半钟之后,荆榕放倒了最后一个彪形大汉,随后用削尖的铅笔头饶有兴致地对准了西腾尔的太阳穴。
西腾尔面色如土,嘴唇苍白,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饶命,饶了我,你是个人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兜里有一万的支票,请饶了我,我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
西腾尔哆哆嗦嗦的,彻底放弃了抵抗。
皮条掮客一般是这一行里比较好料理的,比黑手党要好对付多了。
荆榕完全没有跟他客气,他从他胸口的衣兜里抽走了这张大额支票,随后才将铅笔弹回原处:“好了,希望你下次找一个好一点的客户给我。”
西腾尔:“?”
626:“啊?”
荆榕熟练地说道:“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那种有特殊气质的人,给我找一个这样的客户。”
“人种没什么限制,年龄也没有,但那会是一个相当聪明,性格和手腕都相当强硬的人。只要有这种人,介绍给我。”
荆榕反客为主,开始列举找人要素,“如果他平时喜欢双手交叉进行思考,那么也没错,我要知道这类人的全部信息。”
西腾尔目光呆滞地听完了这段话。
这一切实在是有点冲击他的世界观。
眼前这个人的意思,是还要跟着他干?而且还要介绍这么条件精确的客户。
这人神经病吧?
出门打劫三天都够这个人花了,为什么非要下海呢?
西腾尔艰难地说:“先生,您……”
脑子没问题吧。
但是西腾尔不敢开口,他清楚自己仍然在死亡的边缘。
“您好好休息,我、我会按您说的办的。”
荆榕很满意,他放开了西腾尔,随后逐个踹醒被他打晕过去的大汉们。
此时此刻,肮脏的走廊外,那名暴发户女士还等着。
西腾尔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抱歉,女士。”
“是我们这边弄错了,他真的是同性恋。我会为您换一个条件不错的。”
……
礼貌地送走了所有人后,荆榕回到小屋內,开始打扫卫生。
626转来转去地感叹道:“真是不可貌相啊,兄弟,没想到我626还有下海的一天。”
荆榕嘴里咬着一只烟,指挥它道:“去把床底下的灰尘吸了。”
626给自己打上腮红,穿上夏威夷草裙,配合下海身份,花枝招展地吸尘去了。
“真有你的好兄弟,居然还能通过这种方式查老婆。”
这个年代,连市长都搞不清楚整个城市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人用假身份蒙混过关,想要查人比登天还难。
反而是皮条生意里的掮客,能认识的人脉也更广。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荆榕在这个世界身份的确很特殊。
荆榕拖完了不足七平方米的地面,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衣,随后倒回床上,拿起枕头下的黄铜弹壳。
编号30A3001,上边的语言已经模糊了。这颗子弹不是现存于世的任何一种子弹,它生产自一个战败后解体和覆灭的国家。
那个国家也曾辉煌一时,荆榕作为流浪的东方人的孩子被他们捡去收养,随后顺应战争入伍,被情报部门挑选。
他们曾是全世界最精锐,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特工组织,子弹壳上的枫叶花纹即是敌人眼中鬼神的代表。
这个组织一共存在了二十年时间,荆榕参与了它的最后七年时光,最后注视着它老朽,随着国土一起覆灭,同伴、老师纷纷遭到清算,只有他一个人和仅存的几个战友逃离了故地,漂洋过海,改名换姓。
这并不是一段寻常的经历,荆榕注视着这段回忆,如同注视着另一人的人生,情感已经离他很遥远了,只有淡淡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他当初脱离世界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世界任务完成了。
他的任务也只是参与、观测和记录一个国家覆灭的过程,没有人等着被他拯救,当观测的对象失去之后,执行局就派人来回收了他的灵魂,故而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一直被封印在此,自那之后不再流动。
执行官之印会在这个地方亮起,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找人谈何容易。他的对象此时此刻在哪里干什么,都还是未知数。
*
黑市中,昏黄的光打在两侧的铺子中。“回收家电”的招牌格外明亮,垒成山的废旧音响、汽车背后,藏着一条更深,更加曲径通幽的小径。
这是秘密人物才能进入的绝地。
“狙击手铁尔斯,他是猎户出家,三岁就能打中沙地中的兔子,他接的单满意率是百分之百。”
“猎、枪。”来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随后笑了笑。
他的笑意和声音有着一种令人着魔的力量,微有些沙哑,但低沉下来时却温润如水。
这是听起来有些文弱的嗓音,和这个地方绝对不相符,但每个人都对他尊敬有加,根本不敢忤逆他的意见和要求。
他说:“我需要一些人,能打得更远、更准。有吗?”
“有。”
介绍人再次抽出一张档案,“莫提,军队退役的狙击教官,他在战场上狙杀过两百多人,而且最高纪录是一千八百米。”
“一千八百米?”
来人又温和地笑了,“我要能打两千五百米的人。”
“条件这么死吗,先生?”介绍人知道问太多并不符合行业标准,但眼前人的要求实在是匪夷所思了,“您是否在找总统军队里卡星那种级别的狙击手?他们都说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不可能有人和他一样。”
威尔·卡星是总统直属护卫队的王牌狙击手,他的最远狙杀距离可以达到两千五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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